墨兰一直在产房,而且时影白天还要上值,下值的时间也没个定数,日常只是隔着门窗和屏风跟时影聊两句打发时间,所以根本不知道时影那复杂的心路历程。
只有一直旁观的林噙霜看得明白。
当然,一开始时影对墨兰有些回避,林噙霜见状还以为时影突然在外头遇上了“真爱”,暗中叫长枫注意了好些天,这才明白过来时影应该是被墨兰生产那会儿的情况给吓着了。
后来偶尔听见时影抱着孩子威胁人家不许给墨兰添麻烦,要早点儿长大,早点儿生活自理,别妨碍他跟墨兰两个人过日子,林噙霜可总算反应过来为啥时影对墨兰总是满心愧疚,还对孩子没那么热切了。
感情是嫌弃这孩子让墨兰受了大罪,又嫌弃这孩子耽误了他跟墨兰相处。
墨兰月子做得极好,九月里稍微有点儿热气,但比七八月秋老虎那会儿可凉快多了,林噙霜也不是那等只遵循旧例不懂得变通的人,只要墨兰有些不舒服了,她还能端盆热水来给墨兰擦洗擦洗。
盛紘看着白白嫩嫩的大外孙,又想起家中两个儿媳都有了喜讯,便忍不住念叨道:“哎呀,我们元宵长得可真好,要是能带得弟弟妹妹也能长得这般好,外祖父可是更圆满了!”
林噙霜脸上一沉,还没开口就听王若弗冷哼一声:“你做什么白日梦呢,长枫两口子倒是都长得好,可也没墨兰跟神乐这般灵秀,你还想家里的孩子能比得过元宵?”
等看向元宵小宝宝的时候,王若弗就从晚娘脸换上了一张慈爱的长辈脸,正好元宵掀了掀眼皮往她这方向看了看,还动了动小手,喜得王若弗立马不知道云里雾里,一连串儿的吉祥话不停顿地就出来了,并且坚决认为小元宵跟她最好,还不许旁人反驳。
而后王若弗又说小元宵是她第一个外孙,堵得华兰连个笑脸都快挂不住了,“母亲你也太偏心了吧!我的庄姐儿和团哥儿可比小元宵要大几岁呢!”
王若弗学着小元宵的样子掀了掀眼皮,“那也要你抱着孩子过来给我看看呀。”
华兰气苦,也不知道她婆婆受了哪路高人指点,说盛家文官出身,管不到他们忠勤伯府去,因此这两年还真重新立起来了,还大言不惭地将庄姐儿接到身边教养,轻易不许华兰去见孩子,后来就连袁文绍都劝她说庄姐儿养在长辈身边是他们的孝顺之举。
今日华兰就是一个人过来参加小元宵的满月宴,就是想要找娘家人出个主意,好将庄姐儿从忠勤伯夫人身边接出来。
可没想到盛家上下都只顾着墨兰生的这个才满月的哥儿,都没怎么搭理她不说,话里话外都将她生的一儿一女忘到脑后了!
今儿是妹妹孩子满月的大喜之日,华兰赶紧将眼泪逼回去,墨兰则看着孩子被一群长辈簇拥着,跟如兰一左一右地拥着华兰,悄声在她耳边出主意道:“忠勤伯夫人也不是毫无弱点,至少她娘家就是现成的把柄。哪怕忠勤伯再是希望家里和睦,可也架不住忠勤伯夫人总是拿袁家的中馈去填补娘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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