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怀抱里顾念雅紧紧攥着卓凌燃的衣衫，声音抽噎着说梦话：“好疼，我好疼…爹地救我…”
闻言，卓凌燃眸色暗了暗，想起之前冷昊晨说的话，于是伸手轻轻撩起了顾念雅的上衣。
在看到顾念雅的后背以后，卓凌燃的眸子瞬间一冷。
冷昊晨没有夸大说辞，顾念雅后背上的疤，的确是真的很多很多，比从前他送他去医院上药的时候还要多。
这孩子…到底都遭受了什么。
“不要哭”卓凌燃回过神，见顾念雅睡着的时候一直都在哭，忍不住开口安抚他的情绪，但顾念雅显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丝毫没有哄小孩子经验的卓凌燃，在看到这一情况后，只能伸出手，一点一点轻抚他的后背。
或许是因为顾念雅在睡梦里感受到了卓凌燃的温暖，所以他真的一点一点收起了抽噎声，不哭了。
卓凌燃有点意外，垂眸看了看顾念雅的神色，见顾念雅还在睡，这才安心躺了下来。
一番休息过后，顾念雅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正窝在卓凌燃的怀里，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瑟缩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卓凌燃那么讨厌他，他却死乞白赖的锁进了卓凌燃的怀里，卓凌燃这下子，肯定是要发火了。
“没事”卓凌燃淡然的回应了一句，起身穿鞋，顾念雅跟着卓凌燃来到厨房，盯着厨房菜板上的蔬菜，抬眸问道：“您会做饭做菜吗？”
“会一点，不是很多”卓凌燃说着，伸手端起菜盆就去洗菜，顾念雅见状，不由得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淡淡说道：“不是所有的菜都需要这样清洗的，土豆要先削皮，您在一旁洗青菜，其他的蔬菜交给我。”
说着，顾念雅垂眸将蔬菜分类，该切块的切块，该削皮的削皮，刷刷刷几下便弄好了蔬菜类的基本准备。
卓凌燃看着他，皱皱眉：“你很擅长料理？”
顾念雅刚刚的行为，一看就像是做了很久一样，十分熟练。
当然，问完了这句话以后，卓凌燃又觉得自己有点傻。
这不是废话么。
李霜不疼顾念雅，顾念雅…和冷昊晨不同，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人照顾，他肯定要被迫学会很多不应该学会的东西。
想到这儿，卓凌燃抿唇，心中的情绪纠结万分。
他感觉的到，自己和顾念雅单独相处了那么一会儿以后，心中对这孩子的厌恶开始成倍减少。
自己好像没那么反感他了。
“卓叔叔，准备做什么菜”顾念雅看着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肉和一些水果，微微蹙眉，不等卓凌燃开口回答便率先说道：“这些肉足够我们五个人的分量了，除此之外还有足够吃的水果，晚饭我觉得弄两份青菜还有三份肉菜比较好，当然，我知道您和那两位冷叔叔都很忌口甜味，而且不喜欢吃胡萝卜丝，所以我不会放这两样菜的，米饭的话，我想做五谷米饭，除此之外，还有问题吗。”
“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卓凌燃看着眼前的顾念雅，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想到顾念雅连他的喜好都摸的这么准。
“因为…”顾念雅被问到这个问题时，神色一僵，沉默了很长时间以后才缓缓解释道：“我当初在李霜身边生活的时候，就是按照您的胃口来培养的，所以，我只是下意识的说出那些话，至于对那两位冷叔叔的了解，是因为曾经在天涯海阁见过一次面以后，稍有留意。”
“按照我的胃口来培养？”卓凌燃蹙眉：“什么意思？这怎么个培养法？”
“嗯，对，就是”顾念雅垂眸，抿着小唇切火腿：“就是做您喜欢的事情，把自己变成第二个你，所以我接受的教育里面，就只有您的信息，不然不会了解这么多。”
“竟然是这样”卓凌燃看着顾念雅，有点不敢置信。
一个孩子竟然被迫要从小就开始模仿别人的生活习惯，他不能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口味，他的一切都是李霜按照自己的私欲培养起来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卓凌燃忽然觉得心底有点不是滋味。
顾念雅见卓凌燃不说话，不由得低垂下了小脑袋：“您，是不是生气了？但，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模仿您的生活会让您很讨厌，但是…”
但是他没办法啊。
从小到大都被李霜囚禁在卓凌燃的模具里，被迫模仿卓凌燃的一举一动，现在的他虽然在顾铭杰的带领下，变得已经逐渐学会自己的表达方式，但生活习惯方面，却还是下意识的按照卓凌燃的习惯来进行。
他也想做自己，但时间久了，被困的模具已经刻进了自己的骨髓，想改掉哪里有那么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