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粱者,但知饱食,不谙他物也。
但也不是说膏粱子弟就是没用的废物,眼瞧对方一副胜券在握,自信满满的样子,凌尘不由的揉了揉眉心。
这场面,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有感秋风凉人,凌尘把两只手插进袖口,咧嘴笑道“我身后的马车上囚禁着重要犯人,你们想要动手最好想清楚后果,再说本官好歹也是朝廷正六品镇抚使,万一出现点伤病什么的,你们觉得高家能护住你们这一群人?”
以前不可一世的凌尘,话语间居然带有威胁之意,这让高楉一脸错愕,继而捧腹大笑,他们这种人向来都是能动手就尽量不絮叨,废话连篇只会让人以为是实力不济,白白丢了脸面,而脸面是什么?是他们立足在金陵的本钱。
不明就里的还有高晋离,他们之所以管凌尘叫凌疯子,就是因为曾经的凌尘是金陵纨绔圈子中,话最少,下手最恨的那个人,不少跟他们叫嚣的家伙都被凌尘送进了回春堂,甚至有几次因下手过重直接惊动了刑部,被京兆尹关进了天牢,要不然有凌尘他们在,高楉又怎么会被称为金陵纨绔的顶点。
可方凡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深深地瞧了一眼凌尘,随后拉了拉高晋离的袖口,附耳低声道“把他们交给凌尘解决,咱俩最好别吱声。”
“什么意思?”高晋离纳闷道。
方凡凝重道“高楉是什么货色咱们很清楚,但你觉得高震那老狐狸是个没脑子的人么?明知咱们此次是押送犯人回京,他还敢放高楉出来招惹咱们?再者高楉跟咱们对峙这些年,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遍布金陵,他就不怕凌尘到时用天一楼的势力来收拾他们?公器私用这种潜规则他不会不懂。”
“喂,方凡!你跟高晋离叨咕什么呢?怕就直说,甭整一些歪门邪道的事,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这样,只要你俩跟我们回大理寺完成剩下的服刑,本公子今后绝不会在找你们的茬,如何?”
“回大理寺服刑?”凌尘眉头紧蹙,回头望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方凡跟高晋离,心中疑窦丛生,老头子在搞什么鬼?
玩归玩,闹归闹,不拿国法开玩笑,这一直都是凌尘的行事‘准则’,得知高楉他们有很充分的理由,加之想不通萧轲的筹划,凌尘紧忙让出一条路,微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啊高公子,耽误你立功了,请自便!”
此刻,回过神来的高晋离若不是被方凡挡住,他一记飞腿绝对会让凌尘的腰‘未老先衰’,费劲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居然不是兄弟,是敌人帮凶,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吵闹间,方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凌尘,似有明了之意,遂赶忙抱拳对凌尘道“我等兄弟二人当然愿意自首,不过高公子不在其位,我们又身怀官职,因此还望镇抚使大人帮兄弟一把,将我们与车中逆贼一起送往大理寺!”
“哎呀呀,你看你这话说的,帮什么忙啊!咱们好歹是同僚,又师出同门,本官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呢,这样吧我这就传信给九鬼,让他们来协助本官!”
“多谢镇抚使大人!”
什么叫双簧,什么叫一唱一和?以前高楉不懂,高晋离略懂,可今日经过凌尘与方凡的配合,他们才深切了解到,原来所谓的双簧就是两个无耻之徒凑到一起,把别人当傻子耍!
“你...你们...竟敢耍我?”
把令牌交给地位尴尬的城门守军,凌尘回过头笑道“耍你?高公子这话是从何说起呢?本官何时戏耍过你?难道方凡等人向本官投案自首也需你高公子点头同意么?”
“当...”
凌尘抢过话把,冷笑道“当什么?当然是么?天一楼是先帝创立,直属御前,天底下能指挥天一楼的只有当今陛下以及天一王者令!现如今你小子居然敢插手天一楼做事,难道你高家想谋反不成?”
话到这里,凌尘双目迸发出凛冽的杀机,扫过高楉身边众人,继续道“从前我以为你们只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这等志向!来来来,让本官看看,你们究竟凭什么谋反的!”
说时迟,那时快,凌尘根本没给高楉等人答话的机会,一个健步直掠到高楉马下,在一众的惊呼声中,翻身一脚把高楉踹到马下,随即如法炮制,将所有在马匹上的膏粱子弟全部踢下战马,随后站在马背上,咂嘴道“这几匹战马不错,居然一丝惊慌都没有,待会通知老头子派人过来取走,正好北境那边军马匮乏!”
“凌尘,你找死!”
落地吃了一嘴灰的高楉怎能咽下这口气?也顾不得对方先前的言论会对高家造成什么影响了,起身抽出平日挂在腰间的装饰宝剑,双手高举,恶狠狠地劈向凌尘。
见状,凌尘邪魅一笑,脚尖点背,一个跟头跃到高楉身后,回身一记鞭腿,直接将高楉踢到刚刚爬起的几人身上。
“三年不见,还以为你们会有什么长进,没想到还是那般废物!幸好我不是你们爹娘,否则我绝活不过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