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云却没有继续言语，神色已经郑重起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指了指头顶。
林风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内心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有些话，不可说出口亦不可留于文字，只能给予一些模糊的暗示，李牧云今日能说出这些，已经是尽了他最大的能力。
林风自然懂了李牧云的意思，就因为懂了，所以才突然有些恐惧。
这是一种实力太过悬殊的对抗，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而言。
他的脸色一点点的苍白。
难怪有人说，知道的越少，活的越轻松快乐，知道的越多越累。
一瞬间林风甚至觉得修行的意义都不重要了。
当敌人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希望也就变成了绝望。
“林师弟！保持本心！”
耳边骤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大喝声。
林风发散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后知后觉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刚刚一瞬间差点产生心魔。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清冷的王柔淼。
“王师姐，李师兄说的是真的么？”
林风并非不信任李牧云，只是这种事对他的冲击太过巨大，他需要求证，虽然跟王柔淼仅仅第一次见面，他却异常信任她，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牵绊似的。
“是！”
王柔淼脸色重新恢复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表情，异常坚定的回复道。
李牧云并没有生气，任由林风向王柔淼求证，这种最核心的秘密只有他们这种宗门最核心的几个弟子知晓，连李闻道都不知晓。
他，李牧云，玄清宗这一代的圣子，王柔淼，流花宗这一代的圣女。
两人皆是最核心的那一类人，而且冠绝年轻一代，不出意外，将来接任宗主之位的可能性极大。
“林师弟现在知晓我五大宗门的苦衷了吧，至于蓬莱仙岛，他们可能并不知晓这种种原因，也可能本来是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当年蓬莱仙岛被道空剑宗打压的太过强烈，一直想反客为主，或许此事对他们来说正好是个契机罢了，顺势而为想翻身做主。”
“所以我们五大宗门对于蓬莱仙岛也不是很待见，一群想浑水摸鱼的人罢了。”
这段话也解开了林风的一些疑惑，五宗之人除了御魂殿外，似乎就是蓬莱仙岛对他穷追不舍，只想置他于死地。
即便是御魂殿，也只是年轻一代的魂灭来挑战他，并没有说跟他生死相向，至于他们其他弟子的生死，纯粹是林风报当年之仇而已。
这一刻他似乎有点明白目前的局势了。
李牧云看着林风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且渐渐露出明悟之色后接着说道。
“或许我五大宗门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终究道空剑宗在我们手中覆灭，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林师弟将来若是清算此间之事，我们五大宗门并不否认，亦可担之。”
“不过，为兄以及闻道皆是坦诚相待林师弟，与宗门无关，还请林师弟知晓。”
这段话可谓是肺腑之言，林风的风格以及为人挺合李牧云的胃口，所以他坦诚相待的说了这么多，当然，也有老爷子之前的交代。
如今佛衍大师硬保林风，世间能杀他的不能说没有，也极少，而且林风身上的因果太大。
若不知晓因果，不知者无罪，若明知因果，还要去强行杀了他，那就罪加一等了。
很少有人敢顶风作案。
更何况还有个不知道是否在世的道空剑尊。
这就是老一辈前辈的智慧。
道冥子知道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从李牧云嘴里说出来完全不是一个效果。
林风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