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方才……”
马车平稳起步后,魏阿绮在钱忧忧这个病人的搀扶下,摸着屁股,重新坐回软凳。
其实摔倒时,被子尽数滑到魏阿绮屁股底下了,垫得厚厚软软的,倒是一点儿不疼,就是突然坐空,把神经紧绷的她给惊着了。
“你……方才便是在掏这块玉佩?”魏阿绮瞥了一眼钱忧忧手中的玉佩,瞬间瞪圆了眼睛,眸子亮得骇人。
“是的,殿下。”钱忧忧见状,边将玉佩递给魏阿绮,边小心翼翼地道。
魏阿绮一把夺过那枚玉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连个余光都未曾给到递玉之人,自然没瞧见她眼中浓浓的不舍。
“这块玉佩是钱氏商行的信物,执玉者便是钱氏所有产业真正的掌舵之人。”
“钱氏所有的员工,都认此物。即便那些个宵小再蹦跶,没有这玉佩,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今日,小民便将这玉佩交给殿下,殿下这回能信得过……”
“你这玉佩是从哪儿得来的?”
“从……啊?”
钱忧忧肃了神色,正郑重其事地向魏阿绮交代着玉佩之重要,一副交代后事的口吻,却被魏阿绮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啊什么,到底谁给你的呀?”魏阿绮的手指头在玉佩的图案上来回摩挲,见钱忧忧吞吞吐吐的样子,急切地催促道。
“是……是小民夫君亲手雕刻的。祖传的玉佩遗失了,夫君便……”
“你夫君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钱忧忧以为玉佩有什么不妥之处,正欲解释,却被魏阿绮忙声打断。
处于兴奋中的魏阿绮,拉起钱忧忧的手便要往外冲,却在触及对方困惑又悲伤的目光时,霎时回过了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魏阿绮双手紧握住钱忧忧冰凉的左手,满含歉意地道。
她真是亢奋过了头,怎的忘了,钱忧忧的丈夫,丧生在了那片树林之中,尸身残缺,只剩下了两只血肉模糊的残臂。
钱忧忧的眸中泛起雾气,魏阿绮的心仿佛被带刺的藤条抽了一下,却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无妨的,逝者已矣……况且,小民不日也将追随夫君而去了……”钱忧忧的嘴角微微翘起,眸底却是化不开的忧伤。
“你放心吧,两个孩子,有本宫呢。”良久的沉默后,魏阿绮突然开口道。
钱忧忧猛地抬起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魏阿绮这态度转变得实在太快,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说世事瞬变,但将他们兄妹二人护到有能力自保之日,还是没问题的。”不等钱忧忧开口,魏阿绮的声音又响起,给钱忧忧喂了一颗定心丸。
钱忧忧神色激动地起身,在逼仄的车厢里,给魏阿绮行了一个大礼。
魏阿绮并未阻止,这个礼她得受着,是为应诺,也是为安钱忧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