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打捞工作开始,钱木枝就发现两人之前坐的那棵树下,有一部分泥土的颜色与别处不同,像是最近刚刚翻过一样。
这种情况出现,没有人能忍住不去翻开那颜色分区下的泥土。
果然,没挖几下,就挖出了一件混着泥土的外袍,还有雕成梅花样的一根簪子。
簪子上面雕了好几朵小梅花,沟沟壑壑中还有染上了泥土的血迹。
这两样东西是什么,已经不须过多证明。
“这件外袍,有很多人都能证明是你的,田千蓉。”
谷绣看着她说,“而且上面的血迹面积虽然大,但是很淡……
怎么说,你去河边,本来是打算把它洗干净的,是吗?
结果处理半天都没能洗干净,所以你……哦不,是你们两个,才决定把它埋起来,对吗?
那天我们赶到张家的时候,你们两个应该是刚把它们安置好,随后就又去了张家。
所以在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你的头发滴着水,是因为你刚在河边把头上手上的血洗干净。”
难怪那天觉得她穿的有些让人不舒服,想来她当时身上所穿的那件外袍,是陈策的,要宽大一些,所以看着奇怪。
田千蓉听着谷绣的话,点了点头。
“是……当时,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门口都是人,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
“怎么会没想到?陈策跟你不是把现场处理好了,才去通知爹娘报官的吗?
为什么你们没有等血衣都处理完,再去通知他们?”
钱木枝问道。
“因为……陈策带我回张家的时候,在路上已经遇到了要回去吃饭的人。
我怕再不尽快通知人,去报官的话,陈双见到大家都回来了,反应过来时间过去了很久,会怀疑陈策去了哪里。
所以……从张家出来,我去洗衣裳的时候,就让陈策去通知她爹娘了。
只是,忘记了离衙门的距离,没想到你们的人那么快就到了。”
田千蓉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以撒谎的余地后,话终于多了起来,这是她这几天面对官府最自然的一次了。
看来她之前也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敢同官府说话,想来是知道自己没什么撒谎的能力。
“你在第二次去张家的路上遇到了邻居?那他们没有对你身上的血怀疑吗?”
田千蓉摇了摇头,说:“那时候脸上的血已经擦掉了,外袍扔在了河边,别的地方,头发指甲什么的,匆匆一眼,他们应当是没有注意到。”
但是这匆匆一眼,却也足够为你作证,说你在凶案发生的时候,是在地里。
因为他们见到了田千蓉从地那边的方向回来,就自然以为她也是刚忙完要回家吃饭,故而觉得她同往常一样,一上午都在地里忙活。
钱木枝想了想,弯腰从箱子里又拿出一个半圆柱的镇纸,放在案几上。
它的大小和形状,都与陈双形容的那个绊倒她的东西相符。
这个是从陈策家里搜出来的,是它直接证明了处理现场的时候,陈策也进了张家的屋子。
这个镇纸小巧精致,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材质,但是胜在美貌,这应当也是不认识几个字的关月会买下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