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缩着头,嘿嘿笑着。
“对了。”
她站起身来,出了屋子,去厨房里端了一碗药粥走了回来。
她边走边吹:
“姑娘快尝尝,这药粥是咱们临行前,我管鹊儿姐要的方子,煮了一整天了,一直等您醒来,都没有熄火哩。您快些尝尝!好吃的话,我明儿啊,接着做呢。”
我见燕儿的粥碗盛得有点满,担心她烫到,立马站起身来,却不曾想,因躺得过久,血气不畅,一时间头晕目眩,脑子里“嗡”的一下差点栽倒在地上。
燕儿见状,急忙将粥碗放在桌子上,从床头取过衣裳,为我披上,又扶我在床上坐好,道:
“姑娘您别起来了,我喂您。您大病初愈,可别着了风,再感上风寒,回头鹊儿姐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燕儿用汤匙舀起了一勺热气腾腾的药粥,放在自己的唇边吹了吹,然后垫着帕子向我送来。
我吃了几勺后,感觉浑身有些发热,终于慢慢地缓过劲儿了。
“这是哪儿?”
我环顾四周,只见屋子里陈设简陋、光线昏暗,门口处还挂着个大花帘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烧柴火的味道。
不禁蹙起眉,轻轻地咳了咳,开口问道:
“我们怎么到这儿来的?”
燕儿拿着帕子为我拍着后背,顺了顺气,然后,又舀上一勺轻轻地吹了吹,喂了过来,说道:
“姑娘。这儿便是灵泉乡的庄子上呀,是您带着我们一起来的。”
“我?”
我吃下一口,皱着眉,有些回忆不起发生了什么。
“对,是您带着我、张叔和一个小丫头半个月前赶到的。”
燕儿肯定地说着。
只是听她提到张叔,我心中微动,忙追问道:
“那张叔?”
我一脸期盼。
却见燕儿缓缓地摇了摇头。
“庄子上的付管家已经带人将张叔就地埋了。抚恤金已经发放给了他的家人。”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那还有个小丫头呢?”
“她啊。”
说起那个小丫头,燕儿倒是嘻嘻笑了,她拿出帕子为我擦了擦嘴角,然后笑道:
“她的伤,郁姑娘早已经治好了。现下,她只怕是跟着世子和十七郎去溪边摸鱼去了呢。”
“摸鱼?”
我微微有些惊讶:
“他们也到了吗?”
“是呢。”
燕儿勺起药粥,喂向我:
“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他们五日前到的。只是,世子不知道怎么了,好似是魔怔了一般,非要赖在咱们的庄子上不肯走,要不是十七郎劝他到附近的客栈里先住下,只怕他就要蹲在院子里,等着您醒来了。”
“哦?”
我又吃下一口,眉心微蹙。
“他为何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呢。着实是古怪的紧。”
燕儿轻叹,勺起一勺药粥,递了过来。
我感觉有些饱了,便轻轻地推开她,吩咐道:
“不喝了,收了吧。明日,再告诉他们我醒了。等晚些,那个小丫头回来了,你叫她过来,说我有话要问她。”
燕儿收了勺,看着我几乎喝完了大半碗的药粥,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喏”,然后乖巧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隐隐又有些头疼了,于是眯起眼,按照脑子里的记忆,缓缓从丹田处提起一口真气,在各处经脉中慢慢运行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