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抚了祖父,李亶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可是李安世左想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便看向庆俞:“曹小姐要去哪里来着?”
“赵郡。昨日,曹小姐在南城救了虞家的一位姑娘。”庆俞束手回答。
“虞家?”李安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收拾收拾,带两个人去追曹小姐,一路上暗中保护。”
庆俞躬身应是:“万一曹小姐与赵王发生冲突呢?”
“自然是护着曹小姐。”李安世瞟了李亶一眼:“这大隋朝的王爷可不值钱,哪里比得上我们李家的孙媳妇。”
庆俞明了,辞别李安世和李亶,出了书房。
屋里没有别人了,李亶倒放松了一些,直接在一旁的软垫上坐下,亲自拿了长柄勺烹茶:“祖父,来喝一杯!”
这些年,李安世的确没有和李亶好好说话了,就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面上竟然带着笑意:“没想到你真的是铁树开花了,只是,还要等三年,真正是久了一些。”
李亶没有说话,专注地烹茶。
李安世微咳了两声:“不过,有个盼头也是好的。女孩子年纪大一些,有助于生养。”
李亶顿时有些无语:“祖父都未曾见过那位曹小姐,如何就欢喜成这个模样。”
李安世的话匣子这就要打开了:“确实并未见过她,只是,她的事情却一件不少地听到了耳里。沈家的那件事情你也听说了吧。那可是沈璟,但凡被他咬住,必定要脱一层皮的。按理,邹家那女郎入狱,就算曹小姐不出手,外人也无法指摘,你却看看她,忙前忙后......就说那些从天而降的雪缎和满天的鸟儿,虽然并无证据,却能猜到是她所为。”
李亶立刻坐直了身子:“祖父何出此言!”
李安世笑得神秘莫测:“恐怕你还不知道,这位曹小姐之前在丹阳的宅子里可是建了一座百鸟苑!”
百鸟苑!李亶也不得不深思,难怪白霜见了她就不愿意回来,只怕她也有些驭鸟之术吧。
说到这,李安世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你那只白霜养了五年,只见了她一面而已,就直接被俘获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奇技淫巧罢了,也值当祖父如此称道?”陇西李府,前来投靠的门客何止成千上万,能够驭鸟驭兽的也并不是没有,当初他训练白霜,也是请教过府中门客的。
“蠢,太蠢了。”李安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子在情事一事上缺了一根筋:“我说的是这吗?世人皆是趋利避害,就算是自家人也会如此,李家绵延几百年,沧海桑田,见过的人情冷暖还不够多吗?这世间,如沧海明珠一般珍贵的是什么?”
李亶双眼茫然。
“自然是情之一字。有情有义,为朋友,为亲人,为夫妻,归根结底,讲的是江湖义气。”李安世缓缓道来:“见微知着,她为了邹家小姐可以铤而走险,为了幼弟可以冒死入宫,为了颜家,也是费尽心机,可见,她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女子。”
李亶眼神突然一凝:“难怪颜昌坤能跑得这么快,会不会是曹小姐传递了消息?毕竟如果她会驭鸟之术的话,传递个把消息简直是举手之劳。”
李安世脸色僵硬,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果然是对牛弹琴,对牛弹琴啊。”
李亶直接起身,冲李安世一拱手就出了屋子。
许巍立在门外,见李亶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公子!”
“颜家二爷三爷是不是在回京的路上了?”李亶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许巍随着他往外走:“是的,已经押解回京了。水路回京,最快也要到十月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