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陛下以为梁王如何?”张文蔚反问道。
“其心可诛!”李柷冷冷的说道。
李柷之所以敢这么肯定的说,是因为他知道张文蔚的为人。
历史上张文蔚还算是个好人,‘白马之变’晚唐清流之柱被屠戮殆尽,是张文蔚力劝之下后才作罢。
可见张文蔚对大唐还是有忠心,只是身不由己最后做了后梁宰相罢了。
自始至终张婉兮没有插一句嘴,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皇帝对话,她隐隐觉得这皇帝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不堪。
张文蔚沉吟了半响,终于开口道:“蒋玄晖骄诏先皇乃昭仪与河东夫人所害,实则蒋玄晖等才是主凶,而梁王为主谋。陛下若肯做圣君,有对付良策,臣愿誓死追随。”
蒋玄晖等人杀死昭宗,对外宣称是河东夫人裴贞一,昭仪李渐荣杀死昭宗后畏罪投井而死。
这就是表示效忠了,李柷淡淡的道:“蒋玄晖活不过明日了,还有朱友恭、氏叔琮等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张文蔚大吃一惊,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已经对蒋玄晖动手?没道理啊,皇帝无兵无权,有何能耐口出狂言说蒋玄晖活不过明天,难道是在吹牛?
李柷并没有解释,他只是说道:“明日早朝,蒋玄晖必死。朕困于宫中不得自由,你若肯真心效忠,便作为朕与诸臣子的联络人。
朕可假意将婉兮姑娘强留宫中,你假意入宫要人,则不会引人怀疑。”
李柷正愁没人作为联络人,总不能让裴枢和孔林天天进宫吧,那样早就引起他人怀疑了。
张文蔚却是最佳人选,自己掳走他的女儿是人尽皆知。他可以打着入宫要女儿的旗号出入皇宫,作为李柷与裴枢孔林等人的联络人,这样就不会引起朱温怀疑。
张文蔚更是吃惊,皇帝什么时候不动声色之间已经与大臣们联络上了。难道这个小皇帝并不是外面所看上去那样平庸,实则是为睿智深沉的明君?
张文蔚越想越惊讶,又越想越是欣喜。他慌忙伏地:“原陛下早已开始对付梁王之策,臣愿为大唐誓死尽忠。如若有违,天诛地灭!”
其实张文蔚之流并非不肯效忠大唐,而是大唐已经名存实亡,又无英主可辅佐。他们要么以死青史留名,要么随波逐流改朝换代,而他们基本上都是选择了后者。
眼下的新皇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个昏君,反正张文蔚是不太相信明日能除去蒋玄晖的。除非皇帝是神仙,否则怎么可能仅凭一句话就能将位高权重的蒋玄晖除去。
你现在无权无势,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要杀蒋玄晖除非朱温同意,朱温会听你的?
而张婉兮则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本对这个油腔滑调无耻下流的狗皇帝极为反感。可现在看起来这个小皇帝却又是那么的帅气那么的聪明,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装的。
天祐元年八月十二日,昭宗遇弑。翌日,蒋玄晖矫宣遗诏,曰:“我国家化隋为唐,奄有天下,三百年之睹兵戈之屡起,赖勋贤协力,宗社再安。岂意宫闱之间,祸乱忽作,昭仪李渐荣、河东夫人裴贞一潜怀逆节,辄肆狂谋,伤疻既深,已及危革。万机不可以久旷,四海不可以乏君,神鼎所归,须有缵继。辉王祚幼彰岐嶷,长实端良,裒然不群,予所钟爱,必能克奉丕训,以安兆人。宜立为皇太子,仍改名柷,监军国事。于戏!孝爱可以承九庙,恭俭可以安万邦,无乐逸游,志康寰宇。百辟卿士,佑兹冲人,载扬我高祖、太宗之休烈。”是日迁神柩于西宫,文武百僚班慰于延和门外。
其日午时,又矫宣皇太后令曰:“予遭家不造,急变爰臻,祸生女职之徒,事起宫奚之辈。皇帝自罹锋刃,已至弥留,不及顾遗,号恸徒切。定大计者安社稷,纂丕图者择贤明,议属未亡人,须示建长策。承高祖之宝运,医元勋之忠规,伏示股肱,以匡冲昧。皇太子柷宜于柩前即皇帝位,其哀制并依祖宗故事,中书门下准前处分。于戏!送往事居,古人令范,行今报旧,前哲格言。抆泪敷宣,言不能喻。”帝时年十三,乞且监国,柩前即位,宜差太常卿王溥充礼仪使,又令太子家令李能告哀于十六宅。
丙午,大行皇帝大殓,皇太子柩前即皇帝位。己酉,矫制曰:“昭仪李渐荣、河东夫人裴贞一,今月十一日夜持刃谋逆,惧罪投井而死,宜追削为悖逆庶人。”
蒋玄晖夜既弑逆,诘旦宣言于外曰:“夜来帝与昭仪博戏,帝醉,为昭仪所害。”归罪宫人,以掩弑逆之迹。然龙武军官健备传二夫人之言于市人。寻用史太为棣州刺史,以酬弑逆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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