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你怕不怕？”
明兰嘴里嚼着东西，没有回答。
这种事，说起来都骇人听闻，如果枕边人是个嗜杀成性之人……明兰望着齐衡，明明是熟悉的脸，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
可是从那次之后，明兰就开始看不懂他了。
“我怕。”
“怕也没办法了啊，你已经嫁给我了。”齐衡说着站起来，笑道:“等我回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要杀邕王一家。”
明兰点点头，等齐衡走出房门，她放下筷子，让小桃把吃食拿下去。
齐衡洗完回来，发现明兰不在房间里，他问门口的不为:“大娘子呢？”
“小桃伺候大娘子去沐浴了。”
“哦，你叫人把点茶的东西拿过来。”
“是！”
齐衡坐在桌前，片刻后，不为把点茶的工具拿进来了。
“侯爷想吃茶了？”明兰沐浴完换了一身衣服坐过来。
“只是想看。”
明兰自然接过工具上手，点茶她是会的。
齐衡看了一会，点茶和茶道是两种东西，他看不懂，就感觉都挺好看的。
“我之前以绝食抗争母亲，希望她能同意我们的事。后来我们见面，你劝我不要用这种方式，那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蠢货来着？”
明兰的手一顿，眼睛盯着茶碗，笑道:“没有的事。”
“是挺蠢的，自我消耗办不成任何事。不为帮我们见的那一面，让我母亲发现了，她要把不为杖杀。”
明兰看了他一眼，齐衡一脸平静。
“不为差点死了，我再晚一步，他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牺牲品。”
明兰开口道:“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么？”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不足以让齐衡痛下杀手。
聪明的女子。
齐衡道:“当晚，邕王把我父亲掳进王府不放人，母亲进宫去求皇后，皇后说，她管不了。”
明兰手一歪，茶杯倾斜，洒了几滴在手上。
“烫着没有？”
明兰摇头，道:“后来呢？”
见她没事，齐衡继续说下去:“邕王有先例，荣飞燕就是死在他手中。我去见邕王妃，她威胁我说，邕王很快就是太子了，嘉成县主要什么就必须得到。”
“还说，荣妃的妹妹都能杀，何况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女。一个王爷，以后的皇帝，杀五品小官的全家还不简单？”
明兰停住动作，齐衡抽走她手里的茶杯自己喝一口，道:“这味道……”
喝了满嘴泡沫。
“挺好的。”齐衡夸道，自从被小徒弟说过，他就知道了，女人的心意不管味道好不好，夸就对了。
“你是，为了我……”明兰心跳加速。
“不全是啊，还有我父亲的安危。邕王干出这种事，我能信他，签了婚书就风平浪静吗？”
“要想不受威胁，就只能把威胁我的人都杀了。其实邕王没把盛家放在眼里，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可能我签完婚书，娶了县主，他们就不会对你家下手。但是，你就成了汴京城的笑话。”
“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多年来读的书像是一张废纸。护不住家人，也护不住喜欢的人。”
明兰手上还拿着点茶的工具，她用力捏着那东西，指节都开始泛白了。
半晌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不起……”
齐衡叹气，把点茶工具抽出来，自己握住她的手，说道:“为什么道歉啊，要道歉也该是我。是我先招惹你，你一直都拒绝的。我还差点把你和盛家卷入斗争当中。”
“很晚了，歇吧。”明兰起身往床榻走去，齐衡跟着上床，两人还差最后一步。
但是，齐衡把她抱在怀里却什么都没做，明兰想象的事，一件都没发生。
她带着不安和忐忑渐渐熟睡。
齐衡也睡着了。
而他再醒来，就看见明兰一脸焦急道:“侯爷，快起来了，要给郡主娘娘敬茶呢。”
她都洗漱完，吃完早饭，等半天了。
哪知道齐衡这么能睡。
齐衡抬手握住她，一把将她拉到床上，道:“穿那么整齐干什么。”
“啊，新婚夫妇要拜见……”明兰话还没说完，齐衡就把她穿好的衣衫都脱了。
小桃听见尖叫以为出了什么事，拍门道:“大娘子！怎么了？”
齐衡的声音传到门外:“没事，不许任何人进来。”
明兰缩在一角，结结巴巴问道:“你、这白天啊，还有郡主娘娘……”
“昨晚仪式没完成，看你太累了。”齐衡抱着她，笑道:“我答应过你，嫁给我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一件事，就是不需要你给婆婆立规矩。”
纱帘放下，明兰的力气怎么拗的过齐衡，半推半就之下，新婚第一天，她睡到太阳落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