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试探吗？陶醉暗想，可是他亲口说出口的话，不能言而无信。
陶醉仰头把茶水倒进口中。
钟素秋清楚看到他喉结滚动。
道韵……陶醉叹道:“素秋，为什么啊。”
“为什么……”钟素秋泪光盈盈，阴阳眼看向陶醉，竹子还是竹子，只是魂体内的两个男人，只剩下那个陌生的少年。
原来这才是你真实的样貌。
“师父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自始至终我哪里对不起你？收你为徒，给你选择的机会。你……难道就是让你把强大的修为用在我身上？”
陶醉第一次对钟素秋冷下语气。
“人妖有别。我一开始就提醒你了！”
钟素秋捂住眼睛，热泪滚滚而落，声音颤抖道:“我知道！人妖有别……但你是吗？”
因为钟素秋现在修为能引动天地异象，她一哭，房间就变得虚幻波动。
“我说过了。”陶醉答道。
“你说陶醉是妖，我记得！”钟素秋站起来望着面前的男人，问道:“可我问的人不是陶醉！是你！你、是、妖、吗？”
“你、是、妖、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又问了一遍。
九华山凭空一声炸雷，电光闪烁。
陶醉喝止道:“停下！你我是天道承认的师徒，强行解除可知你要付出什么？”
钟素秋身上灵力沸腾，她对陶醉笑道:“师父你知道吗？我此生最幸运的事就是拜你为师，可是最恨的事也是拜你为师！”
如果没有看到前世的记忆，钟素秋说什么也不可能越界。
偏偏有了对比，她再也做不成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了。
手臂粗的雷柱从天而降劈在钟素秋身上。
“天谴……”陶醉倒吸一口气，怎么他遇到的女主一个比一个狠！
宁死也要解除他们的师徒关系。
陶醉此刻才明白，钟素秋根本不是温婉的大小姐，而是个实打实的白切黑。
“我让你停下！你要是敢解，我……”
钟素秋倔强道:“我不管！”
她用术法护住陶醉，引着所有的雷只冲着她一个人劈来，一道接一道的雷柱越来越快。
第六下。
第七下。
第八下。
钟素秋口吐鲜血，半跪在地上，已经昏迷。
第九下如果再落到她身上，她必死无疑。
陶醉挣开护圈，冲到钟素秋身前抱住她，最后一下天雷劈在他后背。
天谴雷劫消失，他们同时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师徒联系，断了。
钟素秋还有微弱的意识，呢喃道:“我不是你徒弟了……”
陶醉凶了她一句:“闭嘴！”
无缘无故挨一下雷劫，他都要气死了。
还以为这个世界最简单，哪知道到最后还有死亡的危险！
陶醉气血翻涌，抱着钟素秋的双手青筋暴起。
以后他也别嘲笑花姑子恋爱脑了，自己教出来一个比恋爱脑还可怕的徒弟。
人家花姑子还知道和安幼舆是两情相悦，互相喜欢，哪怕死了也无怨无悔。
而自己这个傻徒弟……陶醉咳嗽着把她抱起来。
“就算我们不是师徒，我和你也不可能啊！”陶醉把她放到床上。
钟素秋扛了八道天雷，要不是本身修为高，第一下就灰飞烟灭。
陶醉查完她的伤，更生气了。
“我讨厌腹黑女主！”
“以后我要挑个没有感情线的世界！”
“小徒弟……怎么能是个白切黑啊。”
伴随着碎碎念，陶醉任劳任怨给钟素秋治伤。
雷劫的伤和任何一种都不同，带着天道的意志，即便他有系统也没办法让钟素秋转瞬痊愈。
钟素秋施的那道保护圈竟然能困住陶醉几秒，要是他第一时间冲破，小徒弟也不至于连挨八道……
陶醉终于知道系统提示问号的意思了，护她周全？这算什么护她周全，怪不得呢。
任务失败会怎么样？
燕儿……会怎么样？
一晚过后，钟素秋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凳子上的陶醉。
“师父！”她惊喜唤道。
“钟小姐记性不好？你忘了，你我已经不是师徒了。”陶醉冷着脸道。
“哦。”钟素秋喘着气，说道:“那你一个男子，来到我这个小姐闺房做什么。”
“怕你死了赖上我，既然你醒了，我走了。”陶醉站起来就往外走。
钟素秋没留他。
她耳朵微动，感觉陶醉的气息远去才扶着床沿弯腰吐血。
“咳咳咳……”钟素秋体内灵力冲突，四下游走，导致她现在虚弱无比。
“天谴之雷，不过如此……”
“更重要的是，我试出来你的真心，并没有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对我毫无情意。”
钟素秋低低笑道:“第九道，我能抗下，却偏偏装出力有不逮的样子，就是想看看你会怎么选择。”
“我赌赢了，你逃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