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大殿前
赵怀脚步轻轻的靠近门边,探头看了一下。
正殿里面没有一个人,一旁的偏殿里面,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时的引起一阵哄笑。
现在无所事事,这些人聚在一起,谈论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等待下值的钟声响起。
此时,
赵怀心中忐忑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狂跳不己,害怕是人之常情,他生怕被人当场抓个正着。
一旦叫唤起来,插翅也难飞,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盘查起来什么都要露馅,自己做下的这些惊天大事,绝对是十死无生的结局,一切的辛苦谋划全部化作东流水。
走到这里……再退回去不成?
时间不多了,富贵险中求,
想到这里,
赵怀索性一咬牙走进了正殿,阔大的正殿光影昏暗,每个书案桌上都掌着一盏油灯,火苗一闪一闪的晃动,带来温暖的光芒。
他脚步犹如狸猫一样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触碰任何东西,一路向前行去。
绕过正殿里两边的书案,悄悄地接近偏殿的门口,这里距离正殿后方照壁已经不远。
只要越过偏殿门口,绕过正殿后方照壁,应该就万事大吉了。
赵怀停下了脚步,看见窗棂上有处纸糊的破洞,他凑上前去细看;
只见偏殿里面有六名下级官吏,或坐或站的聚在一起闲谈,好死不死的,几个人脸都朝着偏殿门口。
赵怀如果强行通过,必然会被他们发觉,到时惊叫起来就遭了。
哇……靠!
运气这么差。
他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日冕,距离下值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了,须得抓紧点方好。
透过窗棂上纸糊的破洞,赵怀目光左右的搜寻了下,落在偏殿边上的两个桌面大的架鼓上,心中有了计较。
他随手从墙缝里抠出一块硬泥,趁着几个人哄堂大笑的时候,顺着偏殿门口扬手丢了出去。
硬泥块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架鼓上,击发出“嘭”的一声响,顿时吸引了几个人的眼光,转过头去看……
“这是什么响?”
“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架鼓上了,噢!是房顶掉下来的泥巴块。”
“直娘贼,吓了本大人一跳,我说这个殿堂年久失修,早应该翻建一下了,下个雨都漏水。”
“谁说不是呢?我的那个案桌旁,只要外面下雨,里面就滴个不停,一天能够接上几盆水,官袍都溅湿了。”
“呵呵呵!主事大人每天都可以见到枢密院使大人,应该向他面呈此事。”
“要去你去吧,我可不想那么早寻死,留着大好头颅吃用不尽,比劳什子修补殿堂要紧得多。”
“哈哈哈!我也是同感。”
赵怀趁着他们注意力转移的机会,脚步轻盈的越过偏殿门口,闪入躲入照壁后面。
一路谨慎地向前去,并没有放松丝毫警惕性。
他脚步跨出正殿后门,看见正殿后面有一座耳房,按照袁居囤详细的描述;
这里是守阙主事日常理事的地方,耳房的前面有一条蜿蜒的小径,穿过半月形的门洞,通向后面的库房。
前来办差的武官应该到此为止,不能继续前进了。
必须在外面等待守阙主事进入库房,取出武官印绶,具结取用凭信才可取走,规矩相当的严谨。
再好的规矩也要有人执行,原本严密无暇的流程,遇到下面的官吏偷懒,就会出现天大的漏洞。
现在这个耳房里空空如也,想必都聚在偏殿里面说笑,正好方便赵怀行事。
从耳房门口条小路通向半月形的门洞,走过去就是后面的库房,正是仓库保管员袁居囤的岗位。
赵怀一路走过门洞,抬眼看过去,只见袁居囤正坐在一边的棚子下,心神不宁的左右张望,看见自己时脸色都变了。
可怜袁居囤平日上值连个官房都没有,只能蹲在小棚子下面苦等,不知道这么多年风吹雨晒如何熬过来的。
这就是仓库保管员的待遇,到什么地方都高不起来,哪怕高高在上的军府重地枢密院,依然是个仓库保管员。
联想到袁居囤离开衙门趾高气扬的派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大官人,您……您没有被人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