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极限拉扯,王老爷实在拗不过这倔老头,也只得黑着脸答应下来。
于是乎,孙无道总算心满意足了,精神抖擞乐呵呵的。
顿时让病房中的气氛,都和谐了不少。
奈何这时,只听得一道微弱却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你们……你们师兄弟争了那么久……”
“能不能来个人,管管我……”
王修扭头望去,只见病榻上,唐子聪正艰难地歪着脑袋,讪讪望着这边。
这狗东西命大,在没有消炎药的情况下,居然硬是活生生挺过来了,却依然虚弱乏力面色蜡黄得可怕。
可偏偏,依然双目空洞,眼泪汪汪的,一副生无可恋要死不活的德行。
嘴唇微微蠕动着,半晌,才有气无力憋出一句,“王兄,那什么……什么茶壶烧水,为何会推动壶盖砰砰地跳……”
“在下一个月前,就已经琢磨出来了!”
“个中缘由,只是因为水在……在咱们平常生活中,虽是同样一种物质,却能以三种方式来存在!”
“就好像铁石,明明是一种无比坚硬的东西,可在熔炉里,只要达到足够的高温,会变成铁水。”
几句话都已累得不行,额头汗水不停掉,“而水,不仅可以变成坚硬的冰,还可以变成一种气体,咱们看不见摸不着。”
“这也是为何……明明没有下雨,可第二天早上,会有露水,大冬天甚至路上会结冰!”
“说到底,就是空中气态的水,温度降低,变成了液体或者固体而已!”
喘两口气,歇了歇,才又呢喃道,“而同样的道理,液体的水,遇上高温,就会变成气体……”
“可同样分量的水,气态的一定比液态的,所占的体积大很多!”
“所以这就导致……咱们用茶壶烧水时,水由于温度升高,快速从液体变成气体!”
“空气迅速膨胀,自然就产生了一种对外界的张力,就是这股力量,才推动茶壶盖上下跳动!”
“王兄你说,对是不对?”
然而说着说着,却又一脸难为情。
可怜巴巴,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还有,为何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周而复始每天都如此……”
“你不愿与在下探讨,又出使南楚去了,这一个月实在闲得无聊,便天天琢磨。”
“王兄,你说……咳,当然,只是在下胡乱猜测的。”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所生活的大地,其实并不是天圆地方?而根本就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大圆球?”
“不仅如此,太阳是固定不懂的,可咱生活的大地,却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旋转!”
“每旋转一圈,就刚好是一天!只有这样,才能合理地解释,为何太阳每天东边升起西边落下!”
“至于大地既然是个漂浮在空中的圆球,又不停在转动,可为何底下的人不会掉下去……”
“恰巧又可以,用上次在下琢磨出来的,大地对咱们产生了巨大吸引力,来解释!”
神色一黯,眼泪又开始不停在眼眶打转,“王兄,我觉得我完了……”
“以前妹妹与阿娘,说我患有脑疾癔症,遍寻明医给我诊治,我还不信。现在我觉得,我肯定是真的有癔症,而且还很严重!”
“不然,脑子为何会想出这么离奇的事来?”
“这理论,想想都好荒唐的,要是传出去,别人会笑话我是疯子的!”
“我不想活了,还是请孙神医给我开副药,让我去死吧……”
“咦?”于是刹那,王老爷便彻底呆住了!
望着这二球货,硬是下巴都快滚到地上来!
卧槽!牛皮啊!
果然不愧是国子监最拔尖的学子,琢磨起科学事件来,可以在院子里坐上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头发一把一把掉的疯子啊!
那茶壶烧水的问题倒还好说,比较简单!
他居然还顺带着,把大地是圆球,漂浮在空中自转,都琢磨出来了?
这特么别说大康朝,哪怕放在全天下,也绝对是一顶一的大科学家啊!
关键,都差点死翘翘了,居然还在琢磨科学问题?
景隆帝却是瞬间气得够呛!
直勾勾瞪着王老爷,面色铁青,双目直喷火!
无耻奸逆!刁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