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翻了几页,没啥意思,还不是千篇一律吗。
就听会上宝树说,各家各户趁着这几天农闲,好好想想,这日子该咋办,往后的路咋走,咱不能光想自个,得想想子孙后代,咱穷也穷了几辈子了,咱不能再让娃们受穷啦,大家都动动这心思,有意见可以反映给村里面,俺在家等着呢,得了,会开完了,散会。
他宣布了散会,屋里的人都走了,俺站起来,打算走。
宝树把俺叫住了。
黑蛋,你等等,俺有话要说。
咋,找俺有事。
是这么一回事,你听俺跟你说。
宝树,你不要说了,那点道理俺还不懂吗,俺成了啥人啦,你放心,俺不会拉村里的后腿的。
那好,那好,黑蛋,俺还寻思你怪俺呀,咱俩谁跟谁呀。
是,是,是。
俺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就如同吃了黄连一样苦,俺咋这样哩,家里头没人跟俺说话,天天起来就是对着墙,没人理俺,俺呢,现在是好汉不提当年勇。
村里要引进新项目,让老少爷们都能富起来,这本来是好事,可就会打破村子的宁静,俺能不想自己过好日子呢,发展没啥不好,多少代盼着等着,都盼这一天到来。
人家一张嘴,就把俺村的土地都包了,甚至连荒地荒滩算上,人家要买断,要开发,要经营,俺一个破种地的忙一年收不了多少东西,人家就是有钱,如果说全村同意,按人头给钱,老有所养,娃有学上,年轻的后生有工作。
听这分明是天上掉馅饼了,俺的脑子不傻,俺也会算小账,是啊,人不就是没钱花吗,有了钱可以做很多事情,俺也想着有钱,可真的有了钱,又能怎样。
路还得走,日子还得过,跟自己想的太有距离了,有时候俺真是怀疑,自己所做的是对的,还是一开始就错了,到现在,俺也没有答案。
宝树的话,依然在耳边回荡,到时候,村子富了,咱们把那些孤寡老人都养起来,让他们也享受生活的幸福。
是啊,人都有老的一天,俺没想那么多。
每天都是那些事情,起床打扫院子,然后是上地里,过来是吃中午饭,在炕上猫一下午,晚上呢,看会儿电视,上炕睡觉,这一天就过去了,大概天天如此,俺呢,一个人在家,村子里,都在议论着那件事情。
俺呢,身子近来一直都不好,就在炕上躺着呢。
忽然听到,有人推俺家的门。
黑蛋,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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