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凝轻轻触碰红肿的脸颊,嘴里吸了口凉气,疼得她发出“嘶”的一声:“沈兮月,别以为本宫会就此放过你,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你想要谁不好过?”从门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冷香凝条件反射转过头,看见来人是谁后,面色瞬间惊恐起来,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师父,你怎么……”
温客舟吹胡子瞪眼打断道:“你还敢说,为师若再不回来,只怕要看到你们同门相残了!”
冷香凝心里一咯噔,不自觉地捏紧帕子,站起身来,假意装作惊讶模样:“香凝实在不知,师傅此话何意?”
温客舟捋着长长的胡须负手而立,言语生出一屡惆怅:“为师已收下兮月做弟子,往后她便是你的小师妹,你们当和睦才是。”
冷香凝瞳孔地震,她虽极力保持镇定,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细细想来,夜王已有一月未进昭阳殿,昨日又为何一来就找她算账,究其原因不是他毒已解,就是有人代替她,帮他抑制毒瘾。
她竟忽略了这一点,这个把月,她整日忙着设宴款待各国访臣,又被后宫诸事搅得心烦意乱,抽出空就给沈兮月添不快,夜王府的消息竟一个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夜王发现她安插在府上的眼线,还是夜陌北屏蔽了她的耳目,太多事情需要她细细思量。
温老则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你从为师这儿顺走了万春藤,毒害你师妹,她如今容貌毁了,也是拜你所赐!为师可有冤枉你!”
冷香凝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微红的眼眶霎时落下泪来。
原本还想狡辩,可温客舟话一出,冷香凝便知事情已败露,跪在温客舟跟前,哭得越发凄惨:“是徒儿一时糊涂,可我没有想过害沈姑娘的性命,这原因情起,也因情灭,我已是夜陌北的妃,便不会再同沈姑娘争夜王殿下了,徒儿至小漂泊无依,幸得师父收留教我医术,师父对香凝乃再造之恩,香凝一刻也不敢忘,还请师父原谅我这一次,放凝儿一条生路!”
“你啊你……糊涂啊!也罢!好在为师已经配出解药,此事便算揭过了,但若再有害人之心,为师定当亲自清理门户,往后你们当和睦相处才是,无论有何恩怨都一并忘了吧!香凝,你不要再令为师失望。”
冷香凝娇眉微蹙,眼底余波散发出阵阵寒意,她还偏要做那个唯一,唯一可以救他夜洛辰的人,所以沈兮月得死,温客舟也一样。
“徒儿定当谨遵师命,同兮月师妹好好相处,师父尽管放心!师父舟车劳顿到的京城,想必也累了,我这宫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徒儿昨日得就些新上供的云雾茶,提神醒脑最是有效,不如师父帮徒儿评鉴一番,如何?”冷香凝殷勤地沏好了茶,恭敬地递了上去。
“也好!”
温客舟想都没想就端起茶,呷了一口:“不错,味醇、色秀、香馨、液清,确实是极品。”可下一秒,他口中便鲜血直涌,倒在地上痛苦地喘着最后一口气。
“是吗?那香凝就多谢师父成全了。”冷香凝低笑一声,俯看地上的人,仿若蝼蚁一般。
一股一股腥甜从口里涌了出去,温客舟面容如石膏般僵硬,颤栗的嘴唇费力蠕动着:“你给为师下了毒?”问出这句没有答案的话,人便咽了气,此毒无色无味,加上温客舟并未对冷香凝设下防备,这才中了计,他怕是至死都不愿相信,他悉心教导的爱徒会如此丧心病狂,不顾师徒情分,致他于死命。
望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冷香凝掩唇嗤笑,直至癫狂。
“师父啊师父,事到如今,也只能怪你自己,都是你逼我这么做的……哈哈……不过本宫还得谢谢你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师父不知,你醉心医术,而本宫却专研用毒,师父你即将拯救苍生为己任,那就遂了本宫心意又如何!师父放心,本宫一定会厚葬您老,为了让你黄泉路上不寂寞,本宫向你保证,你的爱徒啊……不太等太久,本宫便亲自送她下去陪你,让你俩在下面再续师徒缘分。”
“禾儿……禾儿!死丫头,让你守门,也不知跑哪儿闲逛去了!”冷香凝藏起眼底的阴狠,越步朝门外走去。
才到门口,便见禾儿神色慌张的跑进来:“娘娘,不好了,枫嬷嬷她跑了。”
冷香凝慌了:“她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