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背上流汗,面色却始终如常,躬身一礼道:“微臣在皇后面前岂敢如此?微臣自幼就是这个脾性,我爹也不知揍了我多少回,却是难改。”
“微臣入边军之后就喜欢打仗,到了阵上我就兴奋,什么敌人也不怕。可要叫我弄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太麻烦了,微臣宁愿戍守边疆。”
何后察言观色,见叶欢侃侃而言,不但言语流畅,神情更是自然。不由摇头一笑:“听悦之此言,你那晋阳公子的名头看来不虚,难怪方直以你为榜样。”
“皇后,那是臣年少顽劣,现在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不喜阴谋诡计,勾心斗角。那本后问你,倘若有人要对大汉江山,要对天子与本后不利?悦之又该如何?”何后缓缓而言,最后作色一问。
“谁特么敢?但叫微臣一息尚存,一定干他。”叶欢毫不犹豫奋然道。
“冠军侯,皇后面前怎可出此粗言?还不谢罪。”华育倒是为叶欢好。
“无妨,脱口之言才显悦之真性情。”何后一摆手:“悦之,倘若别人不与你兵戎相见,就是要用阴谋诡计,你又该如何?”
“那微臣就跟他们学,他们坏微臣就比他们更坏,反正我是做好事。”
“跟他们学?悦之此言颇有新意,大奸大恶之人你也学?”
“学!计谋无高下,微臣为天子皇后和江山社稷,大奸大恶又如何?”
“哦,皇后娘娘,微臣聪明,给我时间一定学的会。”叶欢不忘加了一句。
“噗嗤。”看见大公子模样,何后不禁掩口一笑,复又正色问道:“悦之所言,可是真心实意?”
“皇后,我叶家自高祖起,世代为汉臣,微臣祖上直到父亲都是刚正不阿。别的微臣不敢胡吹大气,唯独忠君爱国永在心间,绝不敢有一字妄言。”
何后微微颔首,叶欢此言正气凛然,叶家世代忠良人所共知,令他之言更添说服力。再看冠军侯过往,为国杀敌皆奋勇争先,被内臣排挤岂不也因此。
“好,悦之聪明,那你便去边疆好好学习两年。”
听见这句话,叶欢终于松了口气,但面上却不解问道:“娘娘此言何意?”
“想不通回去慢慢想,华育,送冠军侯回府。”何后一笑转身而去。
走出几步却又一回头:“明早辩儿练习之时,悦之再为本后画一幅外间之像。”
“又要画?您付钱了吗?”看着何后背影,叶欢暗道,不过人家还真付钱了。
“冠军侯走吧,老奴送你回府。”见叶欢站着不动,华育一旁道。
“华内相,皇后这又问我憋不憋屈,又要我去边疆,什么意思?”
“皇后都说了,君候回去慢慢想,反正你记住,天子与娘娘看重就行。”华育正色道,叶欢少年英杰,学识渊博,但毕竟还年少,有些事情需要历练。
“华内相,你倒是指点欢两句啊。”叶欢一笑道,心里想的则是我就要你们这么想,年少少阅历,谁也不知本公子两世为人。
“君候聪颖,哪里需要老奴指点,请。”华育不理他,说完转身而去。
“华内相你这样没意思啊,华内相,华内相,你等等我。”叶欢追了上去。
出了宫门登车,华育亲自架车,他实在受不了大公子的唠叨,脑袋快炸了。
“华内相,华内相,右拐啊,你往左边干什么?”
“右拐?叶家不是在左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