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齐源此刻率先站出来,持笏道:“陛下有上进之心,臣定当追随,不如新立国学监,为诸位世子之学所,臣虚长陛下几岁,这国学所就由臣来主持,不知陛下准否?”
战叔夜笑眯眯地瞅向齐源,心里品着:美男啊!美男!虽然这美男此刻心里可能在琢磨怎么弄死她,但也丝毫不妨碍她给他的颜值点个赞。
嗯?点赞?这又是哪儿冒出的词?
当然,更不妨碍她以战叔夜的姿态,回他一声:“好!国学监就交给北齐候主持,朕刚继位,宫中该欢闹一些,下个月十五,还望各国世子齐聚尚京,朕备下国学宴,诚待诸君。”
一帮大臣顿时懵了,下个月十五?这个月都已经二十九了好罢,那偏远一些的诸侯国,一来一回都得月余。
关键是,国学监的事不是应该提出来后再商议的吗?
怎么就凭安仁新帝和北齐候两个人几句话就敲定了。
各大诸侯国连挣扎的由头都没找到就被栓死。
众大臣来回看着新帝和北齐候,前者保持着帝王那种迷之微笑,后者脸上的笑意更是包藏祸心,明明一副君臣和谐的画面,偏偏所有在场之人都觉得气氛诡异。
还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
战叔夜在退朝后回到内宫之中才听到自己内里擂鼓般的心跳声,她真的有想过在宫里怎么装苟大户,能苟,会苟,她才活得久。
苟这个字又是哪儿钻出来的?
战叔夜不知是第几次歪了歪头,好吧,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今日在朝堂上展露了和她贱民人设完全不同的另一面,齐源一定会来找她麻烦,但这样的麻烦是目前的她所乐见的。
她会成为齐源手里一枚重要的棋子,而不再是他眼里的垃圾,这也意味着她短时间里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小命。
正想着齐源会怎么对付她这种不太听话的傀儡皇帝,侍候她的大监已经命人布下午膳,不在人前,饭食很是简单,两菜一汤一碗白饭。
就平民而言,菜色算是丰富,但对于帝王来说,这就是虐待好罢!
而且饭菜里随着腾腾热气飘来一股子浓重的苦杏味儿,战叔夜深吸一口气,抬箸将食物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当那位身着紫服的翩翩少年举步来到她身前时,她正举着碗将最后一口汤吞咽进肚子里。
“哼!吃一百次豆都不嫌腥,果然是贱民。”
四周,早已不见一位宫人,只余这位少年郎轻贱的话音。
很刺耳!
但战叔夜还是平静地望向齐源,美则美矣!就是嘴太欠!
“何必呢!这顿饭我不吃你也得找人给我灌下去,我不如自己主动点,还能舒舒坦坦地把饭吃完。”她不卑不亢,平静地超乎齐源的想象。
“哟!朝堂上你那朕字,用得挺顺口,那些话,谁教你的?你!到底是谁?”齐源不相信他是一个乞儿,朝堂上他字字珠玑,绝非等闲。
“重要吗?”她不答反问,而且为了显示他们之间平等的地位,她还特地坐上一旁摆放花草的案几,离地的双脚荡来荡去,挑战着齐源耐心的底线。
“我想活着,所以要将许多人都绑在我的战船上,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你现在都杀不了我,没有我,北齐所承受的压力,你们扛不住,就算你在我的饭食里下毒,解你一时之气,但最后你还是要让我活着,对吧。那么重的苦杏味,肯定是廉价货,要鸩杀我,还是应该花点血本,弄些无色无味,入口封喉的好吧。”
她语气笃定,原话奉还,让对面俊美无俦的少年暗暗咬紧了后槽牙,偏偏,他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两人四目相对,她故作气定神闲,然他却压不住沉重的呼吸。
好不容易齐源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在找死!”
“不,你不会让我死。”
话音落,她吐出一口猩红,纵使此刻她五脏六腑绞着般生疼,她的眼神却始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