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来没这么用过,没观察过在人身上用了之后的具体反应,怎么敢用?还是在亲师父身上用。
门外冒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脑袋来,冲着柳权道:“老师,沈老来了。”
刘柏赶紧起身:“哎哟!是沈老呀!”
柳权放下手里的方子,将西装扣子扣上,这才往出走。路过桐桐的时候又看了桐桐一眼,桐桐正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人家说:“袖子放下来。”
桐桐看看撸起来一点点袖子:“……”好吧!将袖子放下来。
吴树路过的时候拉了桐桐一把:“跟上!”
就见急匆匆的走来一个头发花白,但满面红光的老者,这老者长的一幅彪形大汉的样子,年纪不小了,但格外的健硕。
说实话,这个样子特别不像个大夫。
柳权一到跟前,沈老就朝里面指:“少些礼节吧!最瞧不上你这点。”说过,跃过几个人直接进了里面。
柳权看了桐桐一眼,桐桐赶紧转身去接水了。
沈老才一坐下,“你们怎么考量的?”才这么问完,一扭脸见桌上有几张方子,抬手便拿起来了,挨个扫了一遍。
然后伸手把桐桐的方子拿起来,“这个是谁的方子?”其他的方子他一瞧就知道出自谁的手,只这张方子是陌生的。且也是最特别的!下药跟兽医的路数似得,恨不能论斤抓药。这字体老道,该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拟的方子吧?可这一行里,敢这么下药的……还有吗?除非病患到了无路可走的程度了,求到门上了,这才会这么开方。否则,谁这么干呀?
当然了,敢这么干的,要么是个高手,笃定一剂药下去有奇效;要么就是个愣头青,无所畏惧,敢想敢干。
柳权就道:“您见笑了,师父才收的弟子。”
沈老这才把视线挪到端着茶过来的桐桐身上,“哦!你师父跟我提过。”然后看看方子又看看桐桐,看看桐桐又看看方子,说了一句:“……难怪呢!”兽医出身的愣头青。他将方子都再看了一遍,没有拟方子,“等手术结束了,叫你师父自己定。”
柳权苦笑:“沈老——还是您来拟方子吧。”
“你也没请我,你师父更是提前给老伙计们打电话,说什么都不叫我们来。”沈老就笑,“这回就叫他这老东西自己选。”
吴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手术时间并不长,不到两小时,人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了,手术非常成功,人是醒着的。
看见沈老,他还笑,“不叫你来……你偏来看笑话,老沈你不厚道。”
沈老更大声的笑,“还有更大的笑话要来看呢,来来来!后续怎么治,你来选。”说着,就把方子一张一张展示在孟老看。
孟老扫了一眼,然后看站的最远的桐桐,艰难的抬起手臂来,指向桐桐。
柳权就知道会这样,他急道:“您看这样成吗?我在师妹的方子上做增减……”
孟老严厉的看他:“谁可增?谁可减?”
无可增减。所谓的增减是按照方子的比例,减少用药的分量而已。
孟老看柳权,从未有过的严厉:“你不用,我不用,都不用……中医的路就被咱们自己给堵死了。得用,得试……咱们自己身上都不敢试……指望谁去试……”柳权沉吟了半晌,而后看桐桐:“去抓药熬药,端来,不要怕,有什么问题,我担着。”
桐桐看孟老,孟老脸上带着笑:“没事……去吧!中医中药……就是从神农尝百草开始的……”
是!桐桐看刘柏:“麻烦找个人带我去中药房。”
出来之后,桐桐谁也没看,跟着刘柏快速的离开了。
刘柏就看着这姑娘在药房娴熟的抓了药,药是一把抓,抓出来他往称上一放,需要调整的量极小。
抓的精准了不合适,多少还是要差一些的。
而后武火煎药,不假人之手,特别利索的,药熬出来了。
将药端起来,又端着往病房里去了。
桐桐将药递给柳权,柳权亲口尝了,而后才将师父给扶起来了。
药一到鼻子躺下了就朝桐桐笑:“没事……被视为洪水猛兽的药,用的合适了,就是好药……”
桐桐默默的过去,轻轻的扣住手腕,摸脉搏的变化。
沈老摸着另一边,病房里静悄悄的,得有个半个多小时,传来病人平稳的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孟军这才低声问:“沈老,如何?”沈老面上带着笑,然后点了点桐桐:“兽医的手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