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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大夫又说出一句“孩子母亲宫颈受损,她以后不能再生孩子了。”
何大勇刚放松的神经又一次绷紧,伤郁难言,眼圈儿微红,魁壮的汉子弄得差点儿流出眼泪,生下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你们只能有这一个孩子了,心里感叹姜宇呀!穆筠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小子赶紧回来了吧,可别辜负了穆筠呀!
一个小生命依偎在穆筠的怀里,红红的小脸蛋儿,闭着眼,嘬着小嘴吃着奶,穆筠眼里含泪,这小家伙真像姜宇,那单皮眼、那小嘴巴……一模一样的,看着孩子笑,她给这孩子起名叫姜小宇。
穆筠感激蓝大夫。
“蓝大夫,谢谢你救了这孩子,你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蓝大夫问“是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但你认识他的奶奶,这孩子的父亲就是28年前你救下的那个吴雪梅的儿子,这孩子是吴雪梅的孙子。”
蓝大夫惊讶!
“蓝大夫,你不仅救了吴雪梅,还救了两个孩子的命!”
蓝大夫感叹“岁月流转蹉跎,却止不住生命息息,衍衍不止,那是因为有爱,有爱才会让人坚强希望的活着!”
☆、1110永恒的歌
六年后的1999年。
舰炮和颜小曼的女儿已经七岁,舰炮的生日到了,一家三口围堆儿坐着给舰炮庆祝生日。
舰炮黯然神伤,每年到这个日子,他都会想起姜宇,俩人生日就差几天,姜宇在的时候,俩人总是凑在一个日子疯闹的过,好多年没这景儿了。
舰炮看着和姜宇的一张合影照,那张照片是姜宇参加工作不久和舰炮照的,身穿着英武的警服,帅气的能把舰炮甩五条街。
舰炮哀叹,姜大,如果你活着,现在也是33岁的人了,也是该做人夫人父的人了,可你小子的命我着实挖不清,你个混蛋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咱原来撒欢儿玩闹的军区已经不存在了,就跟你的人似的,就留下一个名头让你恋着、想着、回忆着。你姜大少留的这是啥名,有人骂,有人恨,有人看笑话,而我就想着你没走,甭管你是啥人你都是我哥们儿,今生今世永远不变的兄弟。
颜小曼看出舰炮的忧伤,安慰“舰炮,又想姜宇了?我也想,都说他不在了,我怎么觉得他还活着似的,他误杀人我不信,他越狱我不信,他被击毙我更不信,可偏偏事实让人难以琢磨,姜宇在我心里绝不是这样的人。”
舰炮默然,沉哀,我也不信,在我眼里姜宇是个能人,是干大事的人,人聪明,心眼儿正,重情重义,把着哥们儿一起,决不让人受罪的人,跟他在一起特放心,特依靠。
他应该是众人之中的率领,是拔尖儿冒头的统帅,就是土贼匪帮他也得是贼窝的霸王,他什么都可以是,就是不该是越狱被击毙的逃犯。
七岁的小女儿凑近俩人盯着照片问“爸,这个穿警服的叔叔好帅气哟!他是谁?”
舰炮回答“他是爸爸的兄弟。”
颜小曼接着一句“他是妈妈的哥。”
女儿眨着眼睛问“这么亲的关系呢!那我怎么没见过这个叔叔呀?他怎么不到咱家来玩儿呀?他在哪儿呢?”
女儿的话问的舰炮和颜小曼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舰炮不想对女儿说这叔叔已经死了,他不说是代表他不承认,代表他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心底留着愿望,愿望姜宇还活着。
“女儿,这叔叔在很远的地方,没准儿哪天就来了!”
这糊弄孩子安慰人的话,说得舰炮自己都满心潮湿,就跟真的一样,心底一颤,姜大少呀,你要是还活着多好啊!咱哥们儿一定把着酒瓶子不醉不罢休。
就在这既要跨进新世纪的1999年的夏天,一架美国航班降落北京国际机场,一个33岁的年轻人下了飞机踏上中国的土地。
这人上身黑色t血,□随意褪色的牛仔裤,一双军勾靴沾满世间尘埃,背着一个双肩旅行包,体型精瘦,健魄有形,肩胛骨撑着坚实的脖颈,颈窝锁骨性感的闪烁着崚嶒的光亮,坚毅的嘴角傲慢不羁,上唇间一抹淡淡的胡须,衬出雄浑深邃而又神秘的男性魅力。
这雄健的男人气魄张扬的散发着气息,赶上哪个雌性生物都得回头看几眼,都想闻闻撩人的雄性气味儿。
男人放下背包办入关手续,填写入关卡。
航务监管员是个年轻女性,接过入关卡上下打量着男人,看着男人的证件,对着照片看本人的面容,把眼儿看了半天,用英文严肃一句“你叫戴巍。”
男人不说话,点下头。
女孩儿又严肃一句“戴巍先生,请你跟我到安检室,我们要按规对你详细安检。”
男人还是不语,面无表情,背着包进了安检室,把包扔到安检台上。心想上飞机时,从里到外都安检个遍,这下飞机怎么还走这道程序?
女孩儿掏出包里物品一一检查,样子严肃认真,又拿着仪器从上到下检查男人的身体。
男人不说话,撑开胳膊随意检查。
良久,安监女孩严肃的面容炸开笑容说了一句“戴巍先生,你怎么这么严肃,连笑脸都没有。”
戴巍嘴角痞气一翘,英文调侃一句“难道检查是借口,想看我笑才是目的?”
女孩儿呵呵乐“你说对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接受检查是什么表情,你没事,心里淡定,心理素质极佳。”
戴巍眉头微蹙,改成中文回对一句“女士,你还真有闲心。”收拾包,背上就走。
女孩儿眨眼儿,这中文说的可真地道,背后喊出一句“你很像我崇拜的一个影星,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你不是,但你怎么能这么帅呢!嘻嘻,戴巍先生,欢迎你来中国!”
戴巍背着身,面无表情,无奈摇摇头。
戴巍走出去好一会儿,航务女孩儿才发现戴巍的证件还在自己手里攥着,拿着证件就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橘子正要乘航班飞往国外,机场门口下车,微风吹起衣裙,橘子撩动一下披肩的卷发,放眼望着机场。
橘子站在川流来往的人海之间,瞭眼望着,忽然被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戴巍惊呆了,那身形,那不羁的姿态,还有桀骜的眼神儿和傲气的嘴角……这一切她太熟悉了,太深刻了,太渴望了,这……这人怎么和姜宇长得一模一样!
橘子呆目,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那个男人,男人越走越近,那股桀霸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这……这是姜宇!真的是姜宇吗!
橘子呆目变为激动,她要看看清楚,她要问问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姜宇。
橘子疾步而上,就要走到跟前,忽然男人身后有人喊“戴巍先生……戴巍先生,你的证件,你的证件忘了拿,诶哟……走这么快,累死我了!”航务女孩儿弯腰大喘,乐呵的张着嘴。
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接过证件,表示感谢。
橘子定住脚步,戴巍?这人叫戴巍!他不是姜宇,顿时心落千丈。
我橘子是想姜宇想疯了,这世上很多人都长得相似,我怎么会偏偏认定他是姜宇呢!姜宇已经死了,不存在了。
橘子失望,转身要走,就在这时,他看到叫戴巍的男人放下行李包,弯腰低头往包里放证件,不经意间从男人脖颈里垂下一个项链,那项链让橘子神经跳跃,心颤不止——那项坠是血色花!
这是姜宇戴在脖子上的项坠,橘子对这个血色花记忆太深刻了!她还记得姜宇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血色花,久久天长地久!
橘子的眼睛一下湿了,姜宇!你就是姜宇!你还活着,你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是你现在叫戴巍!
那条血色花让橘子停住脚步,远站着距离看着姜宇,心潮激涌。
姜宇,你居然还戴着血色花,能做你的女人真幸福!
我的大男孩儿,我的爱……姐能看到你就满足了!
橘子戴上墨镜,遮住艳丽的容颜,透过黑色镜片端详着姜宇的一举一动。
姜宇毫无察觉,放好证件,背起包和橘子擦身而过。
橘子红艳的唇一弯,笑了,从墨镜下流出两行泪!只有红唇笑得那么绚魅,笑得像朵盛艳的玫瑰。抬起头,扬了一下披肩的卷发,从姜宇的身边走了过去。
姜宇回来了!他还是那么豪气,还是那么霸气,永远招人的气魄,永远坚守的忠情……一点儿没变。
再见,姜宇!
再见,我的爱!
橘子没再回头,让轻风吹拂着泪眼,心荡起伏,悠情满足,她爱的人活着,但不属于她。
故人依旧,眷爱在心,你知我红颜相默,足矣!
姜宇多年后重回到北京,站在浩瀚喧嚷的大地深呼一口气。
我姜宇回来了!有人在等我,有人在念叨我,我承诺过,等我……我回来!
姜宇回到北京祖辈的那所老宅子,轻轻叩门。
老宅子的门扇嘎吱一声打开。
姜国栋愣了,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惊得一颤,书掉在地上。盯着门外,不敢相信,门外站着他的儿子姜宇,正翘嘴冲他乐!
我的孩子!我唯一的精神慰藉!姜国栋的面容不经意的抽动,眼角沧桑的褶皱更加深刻,眼睛朦胧的一层水雾,抖着嘴角说不出话。
门外的姜宇调侃一句“爸,儿子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表情,我吓着你了!”
姜国栋忍不住,威谨的面容软成一团,眼角流出的泪水,哽咽了。
“小宇……臭小子……你个混蛋小子……终于回来了!”
姜宇的眼睛湿了,伸出双臂和老爸拥抱。
多少年了,这是爷俩的第一次拥抱,有多少话,多少感慨,都融在这个拥抱里,啥也不说了!
晚饭姜国栋拿出一瓶青稞酒显摆。
“小宇,看见没,青稞酒,这是我从青海带来的,一直都没喝,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喝。”
姜宇乐“多少年都没喝过青稞酒了,还真馋得慌!”
倒满两杯,爷俩端酒交错碰杯,几盅下肚,心里暖烘的就甭提了,俩人从来就没这么顺过,从来就没这么话语投机过,说啥都痛快!
“小宇,好不容易回来了,回来就别走了,留在北京吧!”
姜宇低沉着,凝思片刻,深沉一句“爸,儿子不孝,儿子长这么大就没听过你的,这次我还是不能听你的。”
姜国栋深邃的双目审视儿子,他心里有数,知道儿子现在是啥身份,知道儿子是啥心思,他早猜透了,不然他就不是姜国栋。
“爸,我妈和我妹都埋在青海,我爱的人也在青海,我……还得回青海,我想去看看那地方,我想去找等我的人。”
姜国栋静默,片刻回一句“儿子,想做啥就去做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咱俩人算是顶上牛了。”
姜宇深沉,端起酒敬老爸一杯。
“爸,我这人闲不住,逮着工夫我就回来看你。”
姜国栋心里安慰,小子,你现在比老爸厉害,比老爸牛逼,老爸也管不住你!走吧,人这辈子就是被一份情牵着,甭管是爱情还是亲情,它拴着你的心,牵着你的神志,费劲波折就为了那最后的一牵手。
在盛夏时节,姜宇离开北京,重又回到他成长的青海,回到他想念的矿区军工部。
再次回到原地,一切物去人非,矿区军工部已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军区和军工部的人调走后,这里就成了一座空城,在公路入口处矗立起一座高高的圆顶纪念碑,用来纪念曾在这里奉献青春的建设者们。
姜宇仰望纪念碑,百感交集。
曾经的军区大院陆续的住进当地的百姓,人烟稀少,走好一段没见几个人影,再也看不见原来军区大院里那帮子盛气张扬的孩子们。
姜宇回到自己曾经住的地方,那房子还在,后院也在,他成了一户牧民的居所,后院种了许多蔬菜花朵,挺漂亮。
姜宇凝视后院,想起自己在这里和大黄欢闹的情景,那是少年的狂热与激|情,曾有过那样的热血,才造就了现在的姜宇。
姜宇走在去学校的青石路上,想起自己每天骑着单车穿过这条路去学校的情景,想起自己带领秃驴们无知无畏像野兽一样奔跃厮杀的轻狂少年的岁月。
姜宇撇嘴一乐,岁月悠远,那些遥远的记忆还是那么鲜活。
姜宇想起舰炮,忍不住笑,这小子和颜小曼指定幸福的合不拢嘴了,这俩人一定有了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颜小曼这丫头最幸福了,舰炮指定天天捧在手心里,小曼一哭就跟抽了他满身筋似的疼,还不知怎么贱兮兮的哄着宠着呢!
姜宇来到军区的副食店,那副食店已经变成了一个小超市,酱油醋都有个成品,再也不用拿着空酒瓶去打酱油醋了。
姜宇走进副食店,已经没了柜台,可眼前去历历在目当年的影像。
一个顶着满头酥毛大卷的女孩儿站在柜台里,垂着妖媚的眼帘,挺着高耸的大胸撩情的看着他笑,这是橘子。
橘子,你还好吗?你是不是还那么豪迈,还那么妖艳四射,你是最挚情漂亮的大花猫,喵喵叫几声,男人就跟着屁股后面跑。你找到那只追你的公猫了吗?你如山挺立的胸||乳|还是那么镇魄心神吗?你的红唇还是那么娇如烈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