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内侧的窦至中喝了口威士忌,一脸不爽地吼。
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加上他的脸实在太像坏人了,结果店家居然真的把吵杂的音乐停下来,随即改放了张钢琴演奏曲。
“啧啧,虽然我们三个算是恶名昭彰的坏男人,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土匪吧?”正在抽烟的费毅擎斜瞄了他一眼。
没错,认识他们三个男人的人都说他们是坏男人的集合,甚至帮他们取了个劣男俱乐部称号。其实他们都是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朋友,一直到回来台湾了都还有联络。偶尔就会来这家pub碰面,喝喝小酒。
“土匪?哼!”窦至中不以为然地说。“那丫头还说我是暴徒呢!如果我真的是暴徒,早把她撕碎了,那个臭丫头,好大的胆子!”说到这个,他就不禁咬牙切齿了。
“她不过是出去办点事,反应不用这么大。”坐在一旁优雅喝着酒的傅梓耀微扬起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说。
今天晚上他们照旧聚会,说是要庆祝庆祝的,谁想到窦至中整晚都像头熊,只差没起来暴走狂吼了。
他喜欢上个小女生,也为这件事情闷了很久,这他们都知道。但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正式谈恋爱了,才几天光景,这家伙居然更闷了。
“她是跟别的男人出去,去爬墙!”窦至中恨恨地说。“还敢传那什么简讯给我——临时决定探路要过夜,晚上不回来了喔!爬墙还敢跟我说!”他看到这则简讯时,差点咬碎一口男儿的钢牙。
这女人真的太嚣张了,扁她一百下都太便宜。
“哈哈,去爬墙吗?跟别的男人出去玩,过夜,还跟你说。抛下过生日的你,简直是情何以堪哪!”费毅擎说着还笑了起来,他的行为引来窦某人相当阴狠的瞪视。
“她不知道今天我生日。”他还忍不住帮童乃茜辩解。
“看吧,你明明就是喜欢那丫头喜欢得不得了。那你就干脆直接跟她说,说你担心她被别人拐走,说你今天生日,希望她陪你,这不就得了?”费毅擎依然一脸轻松地抽烟、喝酒、说风凉话。
“姓费的,你是来庆祝我生日,还是来惹我生气的?”窦至中眯起眼,正愁找不到人干架,这家伙是自愿军吗?
“当然是庆祝生日的啊,我们是不是该切个蛋糕?我让他们去弄个蛋糕来,我请客。”费毅擎不怕死地说。
“毅擎,你今天是不是也很想打架?”旁观的傅梓耀瞄着捋虎须的家伙一眼,凉凉地提醒。
窦至中的拳头在桌面敲了一下,整桌子的酒杯都弹起来再落下。
费毅擎跟傅梓耀对看一眼,两人赶紧闭上嘴。只见窦至中一脸不爽,那双浓眉皱得紧紧,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明明就很在意,偏偏还不让自己拉下脸去找人,搞得自己痛苦得要命,害他们这票陪他过生日的朋友也无辜得要命。而且照他这种喝法,恐怕最后还得照料他这个喝到挂的情场失意人。
认识窦至中那么久,他交过的女人无数,从没见他有感情困扰。直到他喜欢上这个小女生,让他们两个好友都傻了眼。原来粗神经、rou体派的男人也会谈恋爱?
“喝酒吧!”傅梓耀再帮他倒酒。
一醉解千愁,总比听他唠叨童乃茜强吧?
这两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好朋友,干脆不断帮他倒酒,让酒量极好的窦至中忘却烦恼算了。说是劣男也好、烈男也罢,这就是他们的友情模式呀!
※※※※
童乃茜打开自家大门,整个黑暗包围了她。她靠在黑暗的墙边,懒得将电灯打开。毕竟此时此刻,黑暗还满适合她的心情的。
今天一整天下来,她已经从强颜欢笑到脸色僵硬了。因为牵挂着窦至中,整天都神经兮兮地一直拿起手机查看,生怕漏接了他的电话。想像着他可能会有的反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就越来越后悔传了那个简讯。
他会不会气得要跟她分手?
只谈了一天恋爱就吵架,然后过三天就分手,这种恋爱经验会不会太悲惨了一点?窦至中身边的人没一个不怕他,只要是他下的命令,也没人敢不遵从。虽然她对他从来就不是百依百顺,但是她可以想像她的不乖让他有多火大。
或许跟他来软的,好言说明一下,他虽然不会高兴,但终究可以接受。毕竟她是先答应学长,总不能随便爽约吧?不过她可以安抚他的情绪,这是她做得到,但当时气得完全不想做的事。结果事情闹成这样,没想到窦至中这么硬气,说不接她电话就不接,简直是折磨死人了。
原本她没接到他的回应,她就一直忐忑不安。所以也跟学长说好了,三个人快点把正事办完,早点回到台北。这样她就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自己是开玩笑的,可以参加他跟朋友的聚会。
谁想到她的算盘打得太早,学长虽然也愿意配合,但是偏偏回程时车却坏了。他们只好先找地方吃饭,顺便等修车厂来拖车。如此折腾下来,等她回到家都已经超过十点了,哪来得及参加窦至中八点的约会呢!
在黑暗中坐了不知道多久,疲惫的她还是点亮了灯,然后第一百次检查手机,还是没有来电纪录。她脱去外套,疲惫地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泡了杯热茶来喝。
正当她捧着热茶,手里把玩着手机,考虑着要打电话给他,还在研拟着开场白时,她的手机却响了!
突来的手机铃声害她差点打翻手里的茶,匆匆地将茶杯放下,她看到来电显示是窦至中,整个心开始狂跳了起来。
“喂,至中……”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
结果对方一开口,她差点昏倒,虽然是个男人的声音,但却不是窦至中。“你是童乃茜小姐吗?”
乃茜愣了一下。“我是,请问你是?”
对方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我捡到一个大型垃圾,好像叫做窦至中,你认不认得?”
“认得,他……在哪里?他还好吗?”为什么会是别人打电话来呢?窦至中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他没事,除了喝了一缸威士忌之外,没有其他问题。”男人低沉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看在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叨念着你的名字的分上,你要不要过来领他回去?不然我直接把他扔在垃圾桶旁边也可以啦!”
“他喝醉啦?你是他今天聚会的朋友吧?麻烦你告诉我地点,我马上就到。”童乃茜随即如此表示。
于是对方就给了她一个地址,顺便教她怎么走比较快。
乃茜起身回房,迅速地换了衣服,拿了包包就赶紧出门了。不到半小时,她就搭着计程车来到那家pub。
一走进店里,她搜寻了店里一圈,马上看到了趴在桌上的窦至中,他的块头大,人自然显眼。而跟他同桌的,还有两个男人,应该就是他们其中之一打电话给她的。她走了过去,朝两个清醒着男人点了点头。
“你们好,你们是这家伙的朋友吧?我是童乃茜。”
于是两个男人都站起来,朝她点点头。“我们是这家伙的朋友,我叫费毅擎,而他叫做傅梓耀。原来你就是这家伙念念不忘的小茜妹妹,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跟你们提过我?肯定没好话,对吧?”其实乃茜满高兴的,他居然真的跟朋友提过她。
“他说你爬墙。”傅梓耀淡淡地告状。
费毅擎瞪了他一眼。“你这话被至中听到,肯定跟你干架。”
“虽然我不喜欢那种不文明的行为,但真要打,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傅梓耀不以为意地说。
“小茜,你别听这家伙胡说了。至中是真的很失望才会这样,毕竟今天是他生日,他一定最希望你陪在他身边,他原本订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要给你吃,结果你不能来,他就全取消了,也不晓得朋友也是需要品尝美食的。”费毅擎解释着。
“他今天生日?”乃茜讶异地问。
原来如此,莫怪乎他那么执着。早跟她说就好了,她可以试着跟学长商量改期,或是提早回来呀!面子,他就是为了面子,宁愿用命令的口吻说话,把她气死,也不肯好好谈。真是的!
还有,是他生日,他还订了一堆东西要给她吃?
顿时一抹柔情从她心中涌现,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窦至中的头发,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场,她还真想抱一抱他。
“我看我来开车,送你们回去好了。”费毅擎有义气地说。“喂,梓耀,帮忙把他弄上我的车吧!”
“为什么是我?”傅梓耀又是那种凉凉的语气。
“因为我等一下要开车,所以手还是不要做这种粗重的工作比较好。所以只剩下你啦!难道你指望小茜来扛吗?”费毅擎理直气壮地说。
傅梓耀瞄了乃茜一眼,这才不甚情愿地起身,粗鲁地抓起窦至中。“这家伙块头真大。”
于是三个人结了帐,联手将窦至中弄上费毅擎的车。
“呃,麻烦你送我们回我家好了,如果去至中家,我还是得留在那边照顾他,所以干脆去我家好了。”乃茜迟疑了一下,还是这么说。
“没问题。这家伙很少喝醉,他是海量,可见得跟你吵架他真的满难过的,你就不要跟他太计较了。”费毅擎说。
“我知道,谢谢你。你真的是他的好朋友。”乃茜笑着说,真希望今天是在其他状况下碰面,一定可以好好认识一下他这两位特别的朋友。
“没什么啦,改天一定要他付出代价的。”费毅擎故意笑得阴沉。
没多久,费毅擎的车就抵达了童乃茜的住所。他帮忙将窦至中扛上楼,然后将他摔在乃茜的床上,这才喘着气,拍了拍手说“那我走了,改天见。”
“谢谢你,晚安。”
乃茜送走了费毅擎,这才回到卧室,望着瘫在床上的窦至中,摇了摇头。然后她走进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出来,将他沉重的身子翻过去,开始擦拭他的脸。
“才刚生过病没多久,居然这样喝酒,心情不好不会打电话跟我吵架吗?干么喝闷酒?你知道我等你电话等了一整天了吗?”她边擦拭着他的脸、脖子,一边说话。
窦至中申吟一声,然后就张开了眼睛。“小茜……”
“你醒啦?”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用力地用毛巾擦过他的脸,让他更清醒一点。“谁教你喝那么多。这样过生日很爽吗?”
唉,今天是他生日,她居然都不知道,没买礼物就算了,还让他喝成这样。
结果他一把抓握住她的手,用力的程度让她吓了一跳。“你!跟别的男人在外面过夜?!”
乃茜愣了一下。“没有啦!那骗你的,谁教你不跟我联络,还挂我电话。”
“真的吗?你没跟他过夜?你保证?”他依然不放手,虽然说话还算清晰,但是眼神看起来不是太清醒。
乃茜翻了翻白眼。果然是醉了啊!
“如果真的过夜,我现在人会在这边吗?窦至中,生日快乐,别生我气了,好吗?”她俯身,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吻,一个和好的吻。
“唔……错了。”他低吟着说。
“什么错了?”她抬起头,诧异地问。
“位置错了。”他说着伸手按住她的头,将她按向他的嘴。然后他张开嘴,吞噬着她。
“至中……”她轻声喊,用力地回吻着他。
虽然吵架才几天,但是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了。没他在身边的日于真是难过!乃茜趴在他胸膛上,很热络地回应着他,表现着她对他的思念之情。
窦至中哪禁得起这样的鼓励。平日的他或许还有这个自制力,但是吵架的沮丧加上酒精松懈了意志,他对她的吻可是有反应得很。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开始毫不客气地吻着她。
他的手滚烫地在她身上游移,即使喝多了酒,也没有让他解钮扣的手变笨拙。
他一一的剥除了阻碍他的衣物。
“至中。”她轻唤着他的名字,在他的热情之下逐渐松懈,逐渐抛开了顾忌。她的手摸上他的胸膛,推开他的衬衫。然后他很帮忙地解开自己的衬衫,一把将衣物抛得老远。
他的手揉捏着她身上每一寸柔软的肌肤,嘴唇更是如饥渴的孩子,又舔又吻,在她身上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她在他身下蠕动,气息紊乱。但她那自然的反应在在激起了他更多的热情,他老练地解开了最后一件束缚,让彼此裸裎相对。肌肤与肌肤的触感如此直接,又如此美好,他与她一起轻声叹息。
乃茜觉得自己好像飘在海面上一样,整个人极度放松,极度慵懒。她的手拥抱着他坚实的肩膀,感觉到他贴靠着她的每寸肌肤,还有他那滚烫的欲望。
她知道他就要占有她了,她即将属于他。
谁想到正当她抬头轻吻着他的嘴,却发现他的动作停了。
“至中?”她迟疑地喊。
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身上,身体的某部分还醒着,但他显然已经睡着了,开始发出轻微的鼾声。
“窦至中!”她红着脸推推他,他的反应是发出更大的鼾声。“你居然睡着了?”她真想尖叫。
用力捶了捶他的身体,她发现这样只是弄痛自己而已。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从他身下挣脱出来。
或许是因为累了一整天,加上刚刚为了摆脱他的体重花了不少力气,她无力地瘫在他身边,根本懒得起身关灯了,剩下的力气只够自己捞起被单,盖住两个人。然后她靠在他熟睡的脸旁,很快地跟着沉沉睡去。
第九章
窦至中先醒了过来。但他张开眼睛后,随即怀疑地眨了眨眼,怀疑眼前的一切是梦。
他发现他的小茜趴在他胸口睡觉,而且是没有穿衣服的。她的腿被夹在他两腿中间,感觉起来触感相当美妙。而他的右手环着她,左手更美好了,正握着一团绵柔,简直是要上天堂了。
这种画面简直就是他幻想的场景,所以让他一眨再眨,极度怀疑自己还没醒。当然,随着官能的苏醒,他的男人感官也完全的觉醒。他轻轻掀开被单,低头看,嗯,好样的,果然一件不留。
望了望四周,他发现这是童乃茜的房间,而原本该在他们身上的衣物,此刻正到处散在房间各个角落。
紧接着,他的目光回到他手底下的如脂柔软上,看到上面竟然有瘀痕,他不禁猛皱眉头。
天哪,忍了这么久,他到底还是蹂躏她了?他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可是哪,生为男人的悲哀就是,他一边在心底暗骂自己的龌龊,但是身下的兄弟却依然抬头挺胸,生气勃勃。
正当他的rou体跟精神大打出手时,身边的人儿却醒了。
“唔,几点了?”她在他胸膛上抬起头来。
窦至中一脸沉重地问“我昨天弄痛你了吗?我是不是很粗鲁?”他的手指揉抚着她胸部的瘀痕,一脸自责。
他的动作引起了她的反应,她红着脸,抢过他手里的被单,紧紧包住自己。
“天哪!”看到她的反应,他等于是得到肯定答覆。
确实,他的脑中闪过好几个画面,他不是全然没有记忆的。他有印象自己趴在她身上亲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还记得她肌肤的美好触感,但是更后面的部分,他就不记得了。
该死的,他怎么会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跟她发生关系呢?
现在他连记忆都不完全,而她可能以为他是se情狂呢!
“对不起,小茜,我昨天实在太糊涂了……”他仿佛受到打击一样,这跟他幻想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完全不一样。怎样都没想过会是在意识不清楚的状况下发生的,这不管对她还是他自己,都是不公平的。
“你后悔了?”她迟疑地看着他。虽然他最后没有完成,但她是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的。难道他后悔了吗?
“我当然后悔。”他这句话才出口,就让她的心跌入谷底。“我肯定对你很粗鲁,而且我根本不记得了。这怎么可以呢?”他接下的这句话,还有脸上惭愧的表情又让她从谷底爬上来。
“其实你没有啦……”她红着脸解释,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根本做到一半就睡着了。
“小茜,你真是太善良了。我知道我肯定很粗鲁,我看到你身上的瘀青了,我保证以后会对你很温柔的。”他搂紧了她,亲吻了她头顶。
对于他的误解,她只能红着脸,呐呐难言。
“对了,关于我们吵架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她既然解释不了昨晚的瞹昧,干脆直接跳过,讨论另外一件事。
“等等,我觉得我们先起床穿衣服再说,你知道的,男人都是禽兽。”他说着还一边低头看自己坚忍不拔的欲望象征。
她随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到被单下的隆起,整张脸胀红了起来。
“窦至中!”她尖叫一声,拉起被单包住自己,就冲进浴室,把自己关在里面了。
窦至中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办法,rou体是最诚实的。虽然他的理智知道不能在短短几小时内蹂躏一个女人两次,但他的身体却不是这样想的。
低声咒骂了几声,他跳下床捞起地板上的衣物,开始穿戴起来。穿戴妥了之后,他还把她的衣服收好,顺便朝浴室喊“要不要帮你拿衣服?还是你要穿昨天那套?”
结果他的问题引来她另外一声尖叫。
“窦至中,你闭嘴啦!你先出去,我自己会弄。”她隔着浴室门对他喊着。
“好吧!”昨天是他理亏,所以他今天就顺从她一点。“我出去了,去另外一间浴室刷牙洗脸。”他还故意大声关上她的房门,好证明他的离去。
而浴室内的乃茜看着镜子里自己晕红的脸,捧了好多水往脸上泼,希望能帮自己降降温。
十五分钟后,她换好了一套衣服,顺便把头发给绑了起来,这才打开房门,走进客厅。
窦至中老早就坐在餐桌前了。
“在我们开始谈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弄点吃的。熬点粥吧!然后煎个蛋。你这边总有酱瓜之类的东西吧?”他老大爷又开始要求东要求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