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臭小子竟然不自量力,兄弟们!给我上,连这小子一起打!”中年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大手一扬,那七八个打手便朝着他们一哄而上。
“小心!”云逍遥担心地喊道,快速地踢翻一个打手。
连城只是淡然一笑,如闪电般地停在中年男人身边,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命根子上,“哎哟!痛死我了!哎哟!”中年男人瞬间倒地,双手捂着裤裆处,痛苦地哀嚎,“给我往死里打,爷我有重赏。”
“他给你们多少?我翻倍,”连城大声喊道,随即掏出一张银票,“让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就行。”
那七八个打手互相看了一眼,为首的捡起银票朝连城躬身答应,然后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声,渐渐地淹没在人群中……
“连城。”云逍遥走到她身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问。
“你都看到了,其实我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更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连城淡淡地笑了笑,亮若星辰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逍遥,你听说过东临国的首富白晓染的名字吗?”
“嗯。”云逍遥微微点头。
连城抬眸,仰望着朦胧的夜幕,唇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白晓染便是连城,便是丞相府的九小姐。”她相信他不会出卖她,就像他毫不犹豫地相信她一样。
云逍遥愣愣地望着她,传闻中那个果断冷傲的白晓染怎么会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呢!东临国首富,即便是皇帝也嫉妒他的财富。连城,他在心里轻轻唤道,难道父皇早就知道这些了吗?难道这就是父皇赐婚的原因吗?
“逍遥,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连城淡淡说道。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父皇的眼光,若不然他又怎么会逼迫三哥娶你。”云逍遥苦涩地笑了笑。
他一直将她送到璃王府门口,为了避人闲话,他这才转身离开,只是在不远处一个身影露出得意的笑容。
回到清芷阁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三刻,王府的夜晚安静极了,偶尔听到几声蝉鸣。她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眼睛却一直睁开着,她并不想在璃王府跟任何人结仇,只是那南宫颜为何要这样针对她?难道就只是因为她是璃王妃吗?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了地面上,地面宛若镀了银。
“谁!”向来警惕的连城突然低喝一声。
“门主,是我。”连城提在嗓子处的心缓缓地放了下去,起身,看了一眼站在暗处的流年,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回来了,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按照门主的吩咐,洛城的事情都办妥了,不过西泽国的太子风钰帮了不少忙。”流年如实说道,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风钰会帮他们?虽然风钰说不需要任何的回报,但是他总是怀疑,毕竟某女常教导他们,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没想到他真帮忙了。”连城喃喃地自言自语,当时她也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门主,您刚才说什么?”流年不禁皱了下眉心,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已经听说璃王对她并不好,而且王府花苑的女人已经开始针对她。流年一直都知道连城从来对这些不屑一顾,只要她愿意,没人能欺负她,可是他依旧不放心。
连城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西泽国太子风钰是我的一个故友,在洛城的时候我曾碰见过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当时女扮男装的我。”
流年看了一眼连城,心中感叹风钰的深不可测,“门主,在洛城的时候我跟他接触过几次,总觉得这人看不透。”
“他!”连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何以见得?”流年自是有些不服气。
连城微微叹了口气,思绪飞到了七年前,淡淡说道“七年前他只是东临国一个小小的质子,没有任何人将他看在眼里,他在风城可谓是受尽了侮辱,却从来都不言放弃,我便是那时候认识他的。可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却让他的父皇不惜用另一个皇子和一座城池将他换了回去,你可知道当时西泽国皇室有多少位皇子?而风钰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也没有任何的背景,他的亲生母亲只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宫女,生下他之后被封为最末的更衣,然后再也没有见过皇上,可想而知风钰在西泽国的处境,可是七年后,他竟然成为了西泽国的太子,而我听说这西泽国皇帝体弱多病,大部分的权力都落入了风钰的手里……”
“门主,你觉得他会与我们为敌吗?”流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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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抱歉,昨天一直在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才没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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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神秘男子
“我不知道,风钰的性格喜怒无常,就连我有时候都无法适应。”连城无奈地笑道。
“属下明白了。”流年躬身道,眼角的余光望着连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在王府里过得还好吗?”
“呵呵……流年,认识我这么久,你见过我被别人欺负吗?”连城笑眯眯地说道。
流年挠挠后脑勺,有些羞涩地看了一眼连城,“好像是没有。”
“小子,知道就好,能欺负我的人还在别人娘肚里呢!”连城笑道。
“这样最好,如果有谁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流年扔下这句话,从窗口一跃而出,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连城望着消失的流年的背影,嘴角漾出浅浅的笑涡,这就是流年,一个愿意为她付出的人。这夜再无了睡意,索性起身坐在案几前,随意地翻开一本书读了起来。
半夜竟下起了雨,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一直到天明时分,这雨才停了下来,润泽的石板反射出青幽的水光,后花园中修剪整齐的树木随着晨风掀起一阵阵墨色波浪。
一夜无眠的连城此刻仍旧没有丝毫的睡意,洗漱一番,换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裙,即使皮肤黑,她却依旧喜欢这样的装束,不为别人,只为自己穿着开心。连城站在庭院里,仰头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眼底隐约透着一丝的忧郁。
“姐姐。”连城望向门口,眼神一凛,却是南宫颜。
“你来清芷阁做什么?我家小姐不欢迎你。”经过了昨天傍晚的一番事情,花蓉毫不犹豫地站在连城一边。
“你不过是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说我家小姐。”采纹也是不相让。
连城却是淡淡一笑,示意花蓉不要出声,望着南宫颜冷漠地说道“南宫姑娘,不知道你找我有何事?不过,我想你现在还是别动不动就下跪,否则王爷又要以为我在虐待你了。”
“姐姐,我……我并不知道王爷会突然出现,我是真心诚意跟姐姐道歉的。”南宫颜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溢满了泪水,这模样儿任谁见了都会产生怜香惜玉之心,而连城无一不被当成恶魔再生。
“南宫姑娘,如果你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我想应该没有这样必要了吧!”连城冷笑道,原本对南宫颜的好感,在昨天的那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南宫颜望着连城,态度卑微,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轨之心,“姐姐,真的对不起,还请您不要恨颜儿,回去之后颜儿跟王爷都解释过了,可是王爷根本就不听颜儿的,颜儿这也是没有办法,所以今日一大早就赶来清芷阁跟姐姐请罪。”
“请罪倒是不用了,我怕是无福消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南宫姑娘还请离开,我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连城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只是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在清芷阁的墙头竟然有一个男子在有模有样地晒着太阳,而且那男子在感觉自己被人发现之后,反而冲着连城微微一笑。
南宫颜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见连城下了逐客令,心中焦急起来,“姐姐,颜儿真的不是故意,请您相信颜儿,颜儿虽然喜欢王爷,可是也从没想过要破坏姐姐和王爷之间的夫妻感情,姐姐,您真的误会颜儿了,昨天我一听采纹打了花蓉,心里就十分的着急,一听到有人说姐姐回来的消息,颜儿就赶紧去找姐姐,没想到正好在路上遇见姐姐,可是颜儿真的没有想过王爷会出现……”
“南宫姑娘,不管是不是误会,清芷阁都不欢迎你。”连城淡漠地说道,她不想昨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咦?颜姐姐怎么在这丑女人这里?不过这丑女人好像不喜欢颜姐姐似的。”
连城望过去,却是李慕儿,同时在李慕儿身后还跟着十几位年轻的女子,这花苑的女人个个貌美如花,环肥燕瘦,心里不禁一阵厌恶。
云紫璃啊云紫璃,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心慈手软地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吗?那协议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
丑女人?连相的九女,真想知道这黑纱下面的容颜到底绝色还是丑陋,还真是有些期待。墙头上看热闹的白衣男子眼底的笑意更是浓郁起来,没想到这璃王府还有这么一出好戏可看,自己倒是要看看这璃王的新王妃怎么对待花苑的女人。
连城眼神一瞥,见墙头的白衣男子一副看戏的样子,心里甚是恼火,忽然灵机一动,他倒是可以给自己做个证人。
“慕儿,别这样说,姐姐虽然带着黑纱不便示人,但是姐姐的心地却是极善良的。”南宫颜温柔地说道。
“颜姐姐,你怕她,我李慕儿可不怕她,就瞧她那丑样,竟然还能当上璃王妃,怪不得王爷那么讨厌她。”李慕儿嘲讽地说道,随即走到南宫颜身边,一脸讨好的样子,“这璃王妃除了颜姐姐,我倒是觉得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李慕儿,你凭什么侮辱我家小姐!以为去我家小姐好欺负吗?”花蓉实在气不过,冲上去瞪着李慕儿喊道。
“凭什么!”李慕儿冷笑一声,扬手便是一巴掌落在花蓉的脸颊上,顿时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出现,“王妃姐姐,我这可是在帮你教训奴才,像这种没大没小的奴才在王府里就算是打死王爷也不会说半句话。”
“花蓉。”连城拉过花蓉,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眼底腾地隐约透出一股凌厉的寒意,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李慕儿娇艳的脸颊,那力道可是十足的,李慕儿的半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只听得连城冷冷说道“李慕儿,难道你觉得我打了你王爷会惩罚我吗?那我就告诉你,你这是咎由自取,就算王爷也不会纵容你半分。”
这女人果然不俗,她一直在忍,可是却看不过自己的丫鬟被人欺负。那白衣男子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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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嫁鸡随鸡
“你是玉之缘?”云紫璃望着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问道。niubb.
“璃王殿下,玉某本来是在墙头晒太阳的,可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跳下来给这丫头做个证。”玉只缘一脸的无奈,整个人都带着慵懒的感觉,只是他的存在却不容任何人忽视。
“玉公子,本王欢迎你来王府做客,只是这是本王的家事,还请玉公子先去客厅坐会儿,等本王处理了事情立刻赶过去。”云紫璃客气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极淡,却是恰如其分,只是心里却是不悦,丫头?什么时候堂堂的璃王妃竟与他如此亲密?
那玉之缘嫣然一笑,带着淡淡的邪气,碧色的眸子落在连城的脸上,淡淡笑道“玉某并不是来王府做客的,只是路过,见这处风景独好便停下来休息,却不想被你们扰了玉某的清梦。”
“玉公子,你刚才可是说过要给我当证人的,要不然这场戏你不就是白看了吗?”连城淡淡笑了笑,说道,只是脸颊的那一巴掌依旧隐隐作痛。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丫头心里怕早就想好这一招了,就算自己不主动出现,她也会把自己抖出来,玉之缘望着连城,唇角微微向上扬起,自己竟然看不透她,那双透彻的眼眸看似平淡,却又蕴藏着道不明的气息。
“璃王殿下,你看,我毕竟先认识丫头,所以真不好意思,这个证人我倒是当定了。”
云紫璃不禁微微蹙眉,这玉之缘果真跟传说中的那样,狡猾,邪气。他忽然轻轻地笑了笑,额上被花瓶砸破的地方的血液已经凝结,就像是突然生出来的一朵妖艳的彼岸花,“那玉公子到底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玉公子总不能告诉本王她们都是自己跌倒的,而这些古董花瓶都是自己跑出来摔碎的吧!”
“璃王殿下,你觉得璃王妃如何?”玉之缘含笑问道。
“哼!这女人分明就是心狠手辣残忍之人。”云紫璃冷哼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对连城的厌恶。
“既然如此,那玉某无话可说。”玉之缘微微叹了口气,抱歉地看了一眼连城,“丫头,你真是遇人不淑,竟然嫁给一个是非不分的男人,玉某真是替你悲哀。”
连城没想到玉之缘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吞了吞口水,干笑一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当今璃王,我只能如此。”
“连城,你今日必须给本王一个交待。”云紫璃冷冷说道。
“王爷,我只是按照协议办事而已,是你自己管不好你的女人,而我只不过是替你教训一番,毕竟这璃王府的女主人是我,连城,不管你是否承认,这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除非,你给我一纸休书。”连城丝毫不避讳这个问题,嘴角的一丝冷笑被黑纱遮去,透彻的眼底闪着迷人的光泽。
休书?休书。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各怀鬼胎。
“连城,总有一天本王会给你一纸休书。”云紫璃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带着南宫颜离开了清芷阁。其他人更是不敢留下来,能走的都挣扎着站起来连怕带滚地离开,不能走的则是被人抬着离开,这清芷阁仿佛就是人间地狱一般。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璃王奈何不了的女子,丫头,你还真是让玉某大开了眼界。”这清芷阁的外人唯独只剩下玉之缘,唇角含笑,眉宇间却透着恍惚的忧伤。
连城苦涩地笑了一声,看着花蓉跟其他的丫鬟收拾一地的陶瓷碎片,喃喃说道“其实,连城自知容貌丑陋,奈何圣旨难为,不得不嫁给云紫璃,不瞒玉公子,有今天这样的场面,在我脑海里早就产生了无数次,或许真如他所说,总有一天他会给我一纸休书。”
玉血缘却是温柔一笑,说道“若是哪天璃王殿下真给你一直休书,那你可要第一个通知我。”
连城微抿唇角,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冷意,淡淡说道“今日之事还望玉公子代为保守秘密,其实,我只想安静地过日子,不想为自己惹下更多的是非。”连城心里清楚得很,一旦云紫璃知道她会轻功和一些特殊招式之后,一定会派人暗中盯着她,到时候她的自己行动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放心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玉之缘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淡绿色的茶水中,唇角流露出丝丝的邪魅。
“谢谢你,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连城微微笑道。
很久以后,当她再想起这一天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恍惚,玉之缘,或许从那一刻起,他便印在了他的心底,就像她也印在了他的心底。如果说这世间还有缘分的话,那这应该就算是缘分吧!
其实连城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而已,除了李慕儿小腿骨折,其他的都只是细微的外伤而已,养几天便可以下地活动了,照样活蹦乱跳,只是苦了李慕儿,大夫吩咐必须在床上躺三个月。
黑暗的暮夜中,竟然下起了小雨,清芷阁的一侧,几枝竹枝被雨淋湿带着微亮的润泽水光怯生生的从廊下探出,蔼蔼水气氤氲在那纤细的枝头,空气中弥漫着微湿意,夹带着淡淡的竹子清香。
铜镜里,一张黝黑的脸,五官却是极其的精致,唇角一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只是左脸的脸颊红肿了起来,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赫然可见。连城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被云紫璃打过的脸颊,眼底腾地浮现出一丝冷意。
“小姐,奴婢给你上药,你忍着点,也许会很疼。”花蓉的眼睛红肿,一看就知道哭了好一阵子了。
“没事,我忍得住。”连城淡淡说道。
花蓉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着连城的左脸颊,却听到连城轻微的低吟了一声,花蓉的眼泪立刻滚了出来,“小姐,都是花蓉不好,是花蓉连累你小姐了。”
“不关你的事,璃王对我一直怀恨在心,他总会找机会报复的。”连城不屑地说道,大婚那夜她给他的耻辱,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忘掉呢!还有那对他来说该死的协议,这都是她在对他挑衅。
“小姐,若是老爷知道小姐的处境,定是对当初那个决定后悔万分。”花蓉哽咽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