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又能撑的了多久呢?!
见他不说话,明晚无声叹气,虽然没想过跟裴煜泽同居,但她生怕他一个人住的时候,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让情况更糟糕。
她来看着他,照顾他,总是要好一些。
“裴煜泽,我来陪你住。”她听到自己的嗓音,比往日更加温柔。
她在裴煜泽的眼底,见到一丝的错愕和复杂,他似乎喜出望外,问道。“以前怎么说都不肯,现在突然转性了?女人果然善变。”
“我来看着你,免得你随随便便把别的女人带回家过夜。”明晚故意这么说。
“最好我有这么充沛的体力,还能用到别的女人身上去。”裴煜泽不屑一顾,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那我不来了。”明晚气鼓鼓地说。
“你真不来了?”裴煜泽挑起一边眉毛,好整以暇地看她,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说不来,就不来。”明晚跟他杠上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说不来,就不来。”裴煜泽觉得好笑,他似乎很想看看,明晚是赌气的成分大,还是关心他的成分大。
“你总重复我的话干嘛?裴煜泽,你是复读机啊?”她瞪大眼睛,没好气地说。
“你真舍得?”裴煜泽不再逗她,直接问她,眼睛里一片炽热露骨。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明晚拨开他的手,直接进了客厅,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若是换做平日,裴煜泽早就留她了,可他不清不楚的态度,却令她满心失落。她并不是抗拒男女同居,而是希望她在对方眼里,不只是一个女伴的地位。哪怕那条路再难走,她还是想要跟平常人一样,跟裴煜泽做一对夫妻。
她佯装无事地准备早餐,心不在焉,盒中的牛奶却险些从杯中溢出来。
裴煜泽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抽离,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不曾逃开他的眼睛。
明晚闷闷不乐地吃完早餐,见裴煜泽依旧没提起刚才那个话题,她本就没有未婚同居的念头,但顾虑了裴煜泽,才愿意提起这桩事。可是,裴煜泽显然没有她那么在乎,对吗?!
裴煜泽一言不发,把她带到房间里,压下她的双肩。
明晚坐在床沿,见他从柜子里抽出一个纸袋,放到她的手上。
抽出来一看,明晚彻底愣住了,这个包的款式跟自己被飞车党抢走的那个包一模一样,只是是全新的。她在裴煜泽的面前背那个包不过次,但他却记得如此清楚,花样颜色没出半点差错,简直就是明察秋毫。但最令明晚感动的并非如此,时下的名牌包,裴煜泽一下买十个也不见得能换回她的一丝触动,而是她说起过,这个皮包是明成均给她的二十岁礼物,是五年前的旧款,市面上绝不会轻易买得到,更别提全新的。
“这份礼物,总能收下了吧。”裴煜泽坐到她的身边,笑望着她。
明晚点了点头,并未拒绝,她最怕收这种奢侈品牌的礼物,但这一次,她收下了,对着裴煜泽浅浅一笑。“我每回拿这个包用,我爸就特高兴。”
他忍不住地笑“下次我提醒一下明叔,他的眼光有些落伍了——”
“我喜欢就好。”明晚珍惜地把皮包抱在怀里,虽然是裴煜泽送的,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心意都装在这里面,她岂能不知足?!
“对了,你是怎么买到的?”
“在一个怪人手里买的。”裴煜泽一句带过,神色自如。“她最爱收集这个牌子的皮包,当做收藏,连标签都不摘,我正好去找一找,果然连五年前的款式都翻出来了。”
“这个怪人是珍珠姐?”明晚很是机灵。
“一猜就中,没意思。”裴煜泽笑着起身。
“煜泽,真谢谢你。”明晚在他身后,这么说,满心动容。要真来的这么容易,也不用花半个月时间,说不准是从裴珍珠那儿软磨硬泡得来的,这双姐弟,哪个脾气都挺硬,真要卯起劲,还不知道是谁输谁赢。
“明晚,就这么点小事,你用得着客气成这样?”裴煜泽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
“这不是客气。哪怕关系再好再亲密,没理由对方毫无条件地为你付出一切,该感谢的时候,绝不要吝啬感谢。”明晚静静地说。
他缓缓转过脸来,脸上没有笑容,但眼神却深沉莫测,看的明晚心中微跳。
“当然,我也不是毫无条件地为你付出一切。”
明晚无言地凝视着他。
“直到现在,你还是不太了解男人。男人怎么会这么单纯?”裴煜泽顿了顿,笑容很淡。“我也是男人,我也不是例外。明晚,我从你身上得到的更多。”
她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刚才有种古怪的感觉,浮上心头,她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过裴煜泽最擅长的就是故弄玄虚,她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明晚的计划,并不顺遂,曾经跟明成均在电话里说过要三人一起吃个饭,可惜明成均找了个借口推脱,在月末并未回家来。
她知道,父亲在心里头还是不信任裴煜泽,她也是如此,但日久见人心,这话是真没错。
她没有在裴煜泽面前提起见面为何改期,毕竟对于男人而言,尊严也是很有重量的。
在画廊,明晚第二次遇见了陈佳佳,但她只是看到陈佳佳离开的背影,她戴着黑色宽檐帽,走路生风,犹如超级模特。
裴珍珠站在一幅画前,双手抱胸,眼神似乎很不屑,冷哼一声“不懂装懂。”
显然裴珍珠很不待见陈佳佳。
明晚走了过去,拍了拍裴珍珠的肩膀,她回过头来,见是明晚,有些惊讶。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裴珍珠为何这么错愕吃惊,明晚笑了笑。“刚到,你不是要让我来商量画几幅主题画吗?”
“我们去里面。”裴珍珠眼神一暗再暗。
“陈小姐是画廊的常客吧?”明晚边走边问。
裴珍珠面色凝重。“来这儿的,都是客人,可懂艺术的,就没几个。”
明晚在心中笑了,裴珍珠是有些才华,就是心高气傲,这一点,多多少少是遗传了赵敏芝的基因。
“你怎么会认识她?”裴珍珠突然转头问她,明晚措手不及。
“先前在画廊见过面,她买了我的画,送给她的未婚夫。”
“你认识她的未婚夫?”裴珍珠蹙眉追问。
“不认识啊。”明晚一头雾水,摇了摇头。“先前看她去裴氏,难道她未婚夫是裴氏的人?”
裴珍珠不耐地挥手“没这回事。”
明晚见裴珍珠气冲冲的,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这陈佳佳的未婚夫是谁,是裴氏的股东还是高层,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
034 明晚发现破绽
后宫包厢。
淮海四少约在一块儿,喝了不少酒,林龙情绪高涨,兴奋地宣布“哥们儿,我老婆又怀上了,以后我又要专心伺候老婆,没什么事就别召唤我出来了啊,否则我老婆孕期综合症一犯,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金天宇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话损到了极点。“恭喜你啊,大龙,我认识了二十几年了,一直以为你没啥才能。原来你的特长是造人啊。”
“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龙骂归骂,可见是真心高兴,他恨恨地说,却不放在心上。“你这种孤家寡人是不懂有妻有子的幸福的,你以为造人简单吗,有本事造一个出来瞧瞧啊。”
金天宇一脸泰然,完全不理会林龙毫无营养的挑衅,说着风凉话。“造人不是生理本能吗?还有人不会?”
“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讲也讲不通,奔三的人了,现在还没有一个喜欢的女人,你注定晚交卷。”林龙跟金天宇杠上了。
“大龙,你在学校考试提前交卷,每回都不及格吧。”金天宇扶了扶黑框眼镜,似笑非笑地说。“我只是喜欢的女人太多了,喜欢我的女人也太多了,等我何时找到权衡的办法,要定下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就吹吧,别等我儿子都上幼稚园了,你们几个一点动静都没。我们不是说过要让儿子们再当好兄弟吗?你们上进点成不成?”林龙很快把眼光放到另外两个人身上,一副老夫子的教训口吻,太过一本正经。
“皇帝不急太监急。”裴煜泽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不冷不热,嗤笑一句。
“怎么着?裴少,你跟明晚破镜重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两年前就说过正式结婚的时候,一定会请我们的,我红包都存好了。”林龙搭上裴煜泽的肩膀,脸上微红,有几分醉态。
“那你就继续存着吧,看看能不能多几块利息。”裴煜泽不动声色,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黑眸染上更加深沉的颜色。
金天宇同样嗅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拨开林龙的手,挤到两人中间来。
“阿泽,你对明晚到底存着什么心?现在是当真,还是做戏?”金天宇显然比林龙更敏锐。
“能存什么心?不过是两个人还有感觉,重新在一起而已。”裴煜泽唇畔的笑意,没有半分温度,轮廓分明的俊美面庞上,有一抹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如果换做是我,敬谢不敏。”金天宇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语气戏谑又夸张。“在一棵树上吊死,还要死两次,真的太可怕了。”
“裴少已经跟你这个花花公子不一样了,裴少跟我都是好男人,你这种渣男趁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林龙对着金天宇比了一个“十字架”的手势,嗓音很大,义正言辞的模样跟他粗犷的外表,实在差距不小。
好男人。
裴煜泽闻言,淡淡一笑,没辩解,也没肯定。过去,他曾经给明晚很多好,可是她觉得他很坏。而现在,他给明晚的,是她看到的善,却是他心中的恶。
他稀罕当什么好男人吗?!
别人所说的规则,他根本不感兴趣。
韩冬在一旁,许久都没插话。渐渐的,金天宇也发现了韩冬的异常沉默,扫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冬子,最近是不是看上哪个女人了?每回感情有问题,你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三人的注意力,很快放到韩冬身上来。
韩冬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前阵子房价又涨了,几处房产卖了好价钱,今天这桌我请客。”
裴煜泽盯着杯中的酒水,唇角微扬起,却没有附和一句。
“我就说嘛,韩家的钞票是最好赚的,早年的那几块地皮,就够你们数钱数到手抽筋了。”金天宇笑道,话锋一转“今晚可要让酒保再开两瓶好酒,不能这么放过冬子。”
“小道消息说,你妈给你看中了一户人家,也是投资房地产的,可谓是门当户对啊。”林龙很是激动,撞了撞韩冬的胸口,挤眉弄眼地问。“怎么样?”
韩冬笑道,故作不懂。“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你的女人了,美不美,丑不丑,聪明还是笨,天真还是作,有没有可能成为我的弟妹啊,快老实交代。”林龙产生了极大兴趣,跃跃欲试。
“我现在没想要找女人。”韩冬老实回答。
裴煜泽眼波一闪,倒酒的动作放慢三分,韩冬的一字一句,全都像是酒水一样,灌入他的耳朵,驻扎在他的心里。
“冬子,说实话,你该不会不喜欢女人,喜欢的是男人吧?”金天宇双手护胸,佯装满心后怕“虽然我们说过好基友,一辈子,可我不打算中途改变自己的性向。”
众人闻到此处,纷纷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他们的感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更不是酒肉朋友这么简单。
酒喝的差不多了,裴煜泽的手机在桌上响起来,正是明晚的来电,不等他伸出手去,林龙却早已按耐不住,大吼一声。
“裴少,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
金天宇吃吃笑着,拿下黑框眼镜,都笑出眼泪来。
他们玩的真是太疯了。
裴煜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们才压下笑声,伸长了耳朵听他说话。
“你在哪儿?这么吵?”明晚柔声询问。
“跟大龙他们在一块儿,局快散了。”裴煜泽沉声说。
“你喝了酒?”明晚听得出他的嗓音有些低哑,却又比往日多了几分磁性,更加好听。
“喝了一点。”裴煜泽笑了笑,依靠在门背后,黑眸发亮。
“我刚跟客户见了面,来接你吧。”
“好,我等你。”
两人一起挂了电话。
“裴少真有手段,能把女人驯的服服帖帖,叫她往东,不敢往西!”林龙开始口不择言。“我看人还是有点准头的,我老婆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可温柔了。明晚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骨子里很倔吧?”
裴煜泽直接说“回去陪老婆孩子去吧,我再坐会儿。”
金天宇也很快告别,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裴煜泽和韩冬两人。
“不喝酒了?”裴煜泽盯着韩冬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威士忌酒瓶“还剩半瓶,我们把它干了?”
“不了,存着吧,下回再喝。”韩冬婉拒。
裴煜泽似乎觉得扫兴,把酒瓶放回原处,朝着沙发上一坐,侧过脸说。“别把话都压在心里。”
“他们不知道你这两年在美国的原因,阿泽,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为了我们的交情,不愿拦着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想在最后劝劝你。”韩冬神色紧绷,清秀的面孔上浮现一抹难得的紧张不安,猛地站起身来。
“劝我?何时谈情说爱,也需要有人劝服?”裴煜泽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不屑之极,冷哼一声。
“阿泽,明晚只是个女人,不是你商场上的对手,你犯不着不择手段地对付她。”韩冬咬咬牙,把心一横,说出心里话。
“你说说看,我哪里是在对付她?”裴煜泽面不改色,泰然处之,唯独黑眸之中却闪过一丝阴沉。
“你至今还耿耿于怀,明晚当初不理会你的感情,独自离开,是不是?你当年遭遇情伤和车祸两件大事,在美国过的很不开心,但你……你不该把她当成是你的猎物。”韩冬皱着眉头,一脸凝重,他最了解裴煜泽的性格脾气,哪怕裴煜泽可以隐瞒其他两个朋友,唯独他觉得裴煜泽的行径可疑。
一语道破天机。
“冬子,你想象力可真丰富。”裴煜泽扯唇一笑,拍了拍韩冬的肩膀,眼神却阴鹜起来。
“阿泽,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以后一定会后悔。因为,就算你得到了明晚的感情,也只是建立在你卑鄙的计划之上。”韩冬双拳紧握,耳朵赤红,情绪已然有了很大的波动。
裴煜泽扬声大笑,嗓音低沉的像是从地下传来“冬子,你说我卑鄙?”
韩冬察觉自己脱口而出,话太严重,但覆水难收,已经彻底激怒了裴煜泽。
裴煜泽突然扯紧韩冬的衣领,两人四目相对,针锋相对,空气几乎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他俊美无双的面容微微扭曲,字字咬重,眼底同样翻腾着怒气。“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总算认识了我的真面目?太晚了点吧?”
他的笑声,充满嘲弄,万分刺耳。
“你当初会爱上明晚,不是她通过你这种重重算计而赢来的,你喜欢她,是你自己的事。”韩冬却还是想拉他回来,眼神毫不退避,继续说下去。
裴煜泽咬牙,下颚紧绷,额头青筋毕露,愤怒在黑眸之中炽燃。他压低声音,冷冷地说。“我怎么对她,也是我的事。冬子,你频频照顾明晚,为她说话,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我的女人,你就堂堂正正,你就一点也不卑鄙?”
韩冬怔住了,他抿了抿唇,却终于招架不住,无话可说。
“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裴煜泽的笑容邪佞,冷意倾注了那双犀利的眼,他轻轻地问,言语之中尽是令人难以追究的难堪。“冬子,你在忍耐我,我何尝不再忍耐你?”
韩冬的拳头已经捏的咔咔作响,他没有退让,正色道。“是,我承认我对明晚有好感,但我没有造成任何人的困扰,跟你不一样。”
“那些都是你自以为。”裴煜泽嘲笑他,侧过脸去,不再看他。“你对感情温温吞吞,不过因为你从来没有把真心全部放在一个人身上,你投入的少,抽身自然容易。何时你经历跟我一样的事,再来评断我不迟。”
话音刚落,韩冬已然蓄势待发,一拳头挥过去,正好打中裴煜泽的左脸。
裴煜泽缓慢地回过脸来,唇角裂开,淌出血丝,他冷冷一笑,眼底看不出是喜是怒。“你拳头痒了?我们快十年没打过架了吧?”
这一句还未彻底说完,裴煜泽的右臂挥出,力道全然不小,韩冬连连倒退几步,最终才稳住脚步。他的眼角,乌青一块,比裴煜泽更加狼狈。
“我们曾经说过,最不齿的就是为同一个女人内讧。”裴煜泽的眼神凉薄,以手背擦拭嘴角的鲜血,弯下腰,将最后半瓶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