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佘的出现太突然了,周遭气氛霍地降低至冰点。
白蝶二人皆有种发自内心的惶恐和无措。
不过白蝶很快冷静下来,冷笑着望着柳佘手中提着的食盒,她讥讽道,“你在外头站了多久听了多少?你是想给我送一顿断头饭,再拿着那条白绫像缢死古敏一般将我也缢死么?”
柳佘眸色阴沉而晦暗。
往日的柳佘总是和煦的,好似春日暖阳,不会给人炙热或者寒冷的感觉,不热不冷刚刚好。他的眸子也略显浅淡,光照下有种琥珀的质感,如今却似黑墨,给人一种没来由的冷意。
柳佘一反常态地没有开口,反而冷冷望着白蝶。
一旁的古蓁冷静下来,心底生出越来越浓的恐惧。
“白蝶说的都是真的?”古蓁按捺住双手哆嗦的冲动,双目死死盯着柳佘的表情,“阿姐、阿姐她真是你用白绫缢死的?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柳仲卿,说话啊!”
半晌之后,柳佘迈步进入屋内,抬手将右手提着的食盒放到桌案上。
他语调毫无起伏,对白蝶淡淡开口。
“你魔怔了。”
“我亲眼所见,你说我魔怔了?柳佘,你是个男人就痛痛快快承认,狡赖什么?”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白蝶也不装下去。
鬼晓得她这些年忍得多辛苦,每次看到柳佘那张故作深情的脸就恨不得将他连抓花。
“一个人若是被白绫缢死,尸躯是个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柳佘反应很冷静,他甚至还能理智地指出蝶夫人说辞中的漏洞,“阿敏遗体什么情况,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哪有白绫缢死的痕迹?我与阿敏夫妻情深,恩爱非常,她刚为我诞育孩儿,我有什么理由去亲手弑妻?”
白蝶险些怒急攻心,继夫人见柳佘这个反应,竟也吓得倒退数步。
柳佘嘴上反驳了他杀妻的事实,但他的反应却证实了这点。
试想一下,柳佘真的对古敏爱之入骨,骤然得知这个“荒诞”的事情,他会这么冷静?
古蓁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白蝶却气得不行,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柳佘,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人!”
预料中的响声并没有响起,倒是她的手腕被柳佘精准抓住,宛若铁钳般牢牢扼住。
柳佘没用什么力气,但白蝶却疼得惨叫一声,险些背过气去,手腕似要被生生捏碎。
“阿敏不是我杀的,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怕是要用些非常手段了。”
柳佘抬手将她手腕甩开,然后再优雅起身,预备离开。
“柳仲卿,你不顾她求饶呼唤,亲手缢死她的时候,你开心么?”
柳佘背影一僵,他扭头望着白蝶道,“我没有杀阿敏,她是病死的,你要记住这点。”
古蓁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白蝶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话骗骗三岁小孩儿还行,但你当我眼睛是瞎的么?先不说阿敏这件事情,你让昭儿娶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猎户之女,你又安的什么心?”
柳佘道,“她父亲曾对阿敏有救命之恩,让昭儿娶他女儿,照拂她一世又有什么不对?”
白蝶道,“柳仲卿,那是阿敏唯一还在世的儿子啊,你怎么能如此作践他?你要将他充作庶子,一切按照庶子的待遇来,我也应了,一直不敢与他亲近。如今你还要毁了他下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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