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狼窝好吗?”上了车,桑偎依在我的身上撒娇。
“好。”
汽车穿过城市的霓虹,穿过城市的风。在城市绚烂的灯火里,我只愿与桑生死相依。如果生命真的能够轮回,我愿做时光的河流里随浪漂泊的沙子,也许走远了就再也回不来,但是我只要今生今世,只要痛快地燃烧。城市的夜啊,不要拷问我的灵魂,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一样爱恋浮世缤纷的温馨。
我的大连女生
第二十八章 遭遇
爱的欢娱可以使我们暂时忘掉烦恼,可是桑要在毕业之后回大连的现实又压迫着我的呼吸。
我还是每天按时上班,桑还是偶尔到我的家里。我们一起听歌,一起看电视,一起上网看、看电影,我们亲密无间,可是我们都自觉的回避谈论一个话题,就是关于未来。偶尔提起也是一带而过,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的爱情将在桑离校的那天添上了一个休止符,那个时候,所有悲伤的情歌将为我们而唱。我和桑相约——离开的那天不听流行歌曲。其实我们都错了,我们的所有作为不过是在为离别铺垫,这些铺垫不会成为减少伤悲的筹码,只会加重痛苦的份量。
我仍然泡在图书馆、阅览室。我为我的下一个课题做一些准备。我不想做一个平庸的教书匠。王教授说,我应该继续努力,成为一名学者,而不是教师。我在努力着,我用工作的繁忙压制着空闲时的空想。王海琳也很长时间没来找我,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是啊,在我们的心里,毕业了就到了爱的末日,而在别人的心里,可能是美好日子的开始。
周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莫怀慈的电话,说出事了。我心里一惊,莫怀慈说与我出租出去的房间有关,电话里不方便说,等我下班了再面谈。
一下班,莫怀慈的车子已经等在校门口了。我一上车,莫就问我是先报警还是先去那个酒店公寓。我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莫怀慈简略地跟我说了一下,我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酒店公寓里监控室给莫打电话,说他的房间出入的人太多,而且身份不一,好像很杂乱,向他了解一下情况,是不是在搞什么不良活动。莫怀慈是房间的主人,当然是向他了解情况。
我把房子租给一个写手了,莫是知道的。我跟莫说还是先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比较好,省得出了事很被动。当时租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办过正常的手续,万不得已不报案。
我和莫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也没有人开门,看来,里面没有人。莫问我有没有带钥匙,我说没带。我打那个女住客的手机,通了,她说她正在下班回来的路上,一会儿就到。
一会儿,那个女子就上来了。以前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长得还不错,说不上美丽,但绝不俗气,是比较有气质的那种。不过体态丰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关于她的工作我不感兴趣。我们把情况向她说明了之后,她就解释了一下。她近来约了一些中学生来谈料。莫问什么叫料。她说是写东西的素材,她约的人多数是中学生,她最近在写一部关于中学生心理健康的书。来往的有学生,也有学生家长,还有一些中学教师,这里成了她的会客室了。
虚惊一场,我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我和莫出来就直奔一家茶楼。莫后悔说刚才应该向那位作家讨教关于孩子教育的问题。莫说他们的孩子要上小学了,还是贪玩,不知道怎么教育。我说这好办,把孩子交给学校的老师就可以了,不明白的事情可以问孩子的老师,也可以到师大找个搞青少年教育的专家,那些专家的话一定要多听听的。孩子一定要进行正规的教育,别把他们当实验品。
谈到王海琳,莫仍然对她赞不绝口。我心里暗笑,王海琳都要被你逼跑了,你还夸她。我笑笑说我给莫总推荐的肯定是人才。然后我跟莫说我班上有个女生,到现在还没有落实好工作,能不能帮她解决一下,找个像样的单位。最好不是私企。莫说很难,如果到他的公司上班是没有问题的。我说以后再说吧。
我跟莫坐了不到一个小时,莫的手机就响了。嫂子打来的,让他快点回家。莫苦笑着说“我生活在母系氏族社会,处处受老婆管。”我说“老莫,你够幸运的了,母系氏族社会是一妻多夫,你现在享受的可是专宠。应该是非常幸福的生活了。”莫摇摇头说“我早晚要让我的家庭过渡到父系氏族社会。”我惊愕。我想象不出莫怀慈被一群美女前呼后拥的情景。不管怎样,就目前来说,莫怀慈还是个比较正派的商人,没有什么不良记录。
我和莫一起走出茶楼。莫走在前面,他的车停在街对面,走到路中间的时候,我看到一辆摩托车从左边飞驰而来,眼看丰就要撞到莫的身上,我伸手把莫往后一拉,莫被我拉了过来,我的身体向街对面倾倒,被摩托车带了一下就摔了出去。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莫怀慈和莫嫂子都在我旁边。莫嫂子一脸的焦急和关切,莫却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的头脑还不怎么清醒。迷迷糊糊的。嫂子戳了莫一下,说“你快看,他活过来了。”莫说“什么叫活过来了,他本来就没死,他身体棒着呢,经常踢球,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他是给吓的。妇道人家,大惊小怪。”“没受什么内伤吧?”“没有,早检查过了,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刚到,你哪告诉我了?”我心里暗笑这对活宝夫妻,什么地方也不忘拌嘴。我转头检查了一下这里的地形,这里怎么都是白色的,原来是医院的病房。如果没有这夫妻俩,这里应该是安静的。我问莫“我没有什么事吧?”莫说“老弟,要不是你,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我当时把你扶上车的时候,你还昏着呢,头给摔马路上了,流了点血,我以为这下你玩完了。谁知道到这里检查了一下,什么都基本正常。说没有什么事,就脑部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我说“脑部受伤,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说不定下半辈子我就成植物人或者白痴了。”莫说“你要是被摔成植物人或者白痴了,你现在还能说话吗?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想莫说的话也满有道理的。莫嫂子推了莫一下说“说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还躺着呢。”
过了一会儿,莫说“你好好休息吧,医生说要再观察几天,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
我说不用了,省得他们为我担心,向王教授请个假说行了。我把王教授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莫让我睡一觉,他明天早晨再来。我用打着点滴的右手向他摆了摆。我动动左手,左臂麻麻地疼。莫回过头来说我的左臂受了点伤,没有骨折。
当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很少有这种感觉。换到了医院的病房,孤独感一个子就击中了我。点滴快打完的时候,护士来接上了一瓶。看了我两眼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就出去了。我旁边的病床空着,连一个做伴的病人都没有。苍天啊,大地啊,你给我送个能说话的人来吧,哪怕是病人也可以啊,没有音乐、没有电视、没有书看的地方真是憋死人啊。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怀慈就来了。他说住院费医疗费全交了。不用我费心。安心养着,到时出院就行了。他要去公司,留下嫂子照顾我。我说不用了。你们都忙去吧。还有孩子呢。在我的一再劝说下,他们两个才离开,我刚要清静会,嫂子又回来了。说是不放心。我又把她赶走。
上午9点半。王海琳来了,她说她是早上听王教授说的。她就急忙赶来了。也没买什么东西。就水果什么的。其实我喜欢的是她送过来的一大束康乃馨。她把那一大束黄色的花放在茶杯里,我感觉病房里一下子有了生气。王海琳又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开始给我削苹果。我的右手还挂着水,不方便,右手又不好使,她就把苹果一片片地切出来,又一片片地送到我的嘴里。王海琳喂得很细心,我吃得很慢。原来幸福的感觉来得如此简单。生病真好。
我正吃着苹果,莫嫂子又回来了。看到王海琳在喂我吃苹果,还不好意思进来。故意敲敲门,我说嫂子进来吧。
“这是燕子吧,早就听怀慈说过,长得还不错嘛。”嫂子开口就来。王海琳的脸红了。我赶忙说“这不是燕子,是我的小师妹。奉师父之命来瞧瞧我的。”“不错不错,这师妹真不错。”她们俩就聊了起来。看来嫂子不常去莫的公司,否则她们应该认识的。她们聊的无非是家长里短的。听起来头晕。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我又一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太阳的光线斜射进来,我的床边还是王海琳。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我拉了一下床单,她就醒了。
“小师妹,怎么还没有回去?午饭吃了吗?”
“嗯,吃了,我想等你醒了跟你说一声再走的。”
“我想上洗手间,你先回去吧。”
“这样,我帮帮你。小心点。”
我手上的点滴早拔掉了。不知是躺得太久还是给撞的。我走起路来有点打晃。王海琳在我的旁边扶住了我。她抓着我的膀子,我稳多了。到洗手间的时候,我冲她笑了一下。她就止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