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朋也看见了那份美丽,好像看见了冬日里一缕暖阳,虽然现在还是秋天,他幸福地笑了笑,很想去亲吻那‘一缕暖阳’,却是没有那份胆量,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的一个副镇长要是上了一个小妇女的家门,如果被别人看见,无风也要起了三尺浪,自己毕竟不是从前的一村之长,现在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柳如花更是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她轻轻地挥舞着小手,目光里是一片柔情,旋而慢慢地关上那扇曾经为‘镇长同志’开启过的窗,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天朋真好,官大了,心却依旧,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陶天朋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猛地一闭眼,用力地拍打一下方向盘真是他妈的心烦,当上个屁大副镇长,这身份,形象就为什么要注意呢?过去多好,有事无事总可以找个借口来上门,可现在——唉!他转念又想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以前途为重,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想到这里,他又按了两声喇叭,仿佛是在说声再见。
陶计春家的小院门是紧闭着的,里面却不时传出音乐声,忽高忽地,歌声唱得十分忧伤,仿佛是一个女孩在哭泣……
陶天朋笑了笑,心里寻思真是少女情怀,多愁善感!他走下车,轻轻地拍打两下院门。
“谁呀?”里面有人慌忙问了一句。
“是我,你天朋哥。”陶天朋应了一声,顺手点上支香烟。
“是你!天朋哥,我来开门。”阿敏似乎很是惊喜,匆忙拉开院门,立刻露出一张美丽的笑脸“天朋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不欢迎我?”陶天朋轻轻一笑,信步走入院内,问了一句“听说小妹高考落了榜,一个人躲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哥,你坐,我给你倒杯热茶。”阿敏说着找出茶叶,给冲上一杯香气迷人的绿茶。
陶天朋朝椅子上一坐,看了一眼阿敏,突然之间,他发现这个日渐成熟的少女,已经不是昔日的小妹妹,丰满的身段,凸凹分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含笑,十足是一个美人坯子,如果和五斗镇‘四小美你女’比起来也绝不逊色半分,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赞叹一声“小敏,你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眼见就成了大姑娘啦!但是你人长大了,心却是那么幼稚呢?一次考不上就放弃了自己的努力呢?凭着你的聪明与勤奋,我相信你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振作起来,你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
“你是来当说客的,我并不稀罕考什么大学哩,我只想留在桃花沟,当上一名小学教师,我就心满意足啦!”阿敏果断地摇摇头,仿佛她压根都没有打算考什么大学。
“为什么?桃花沟这个小小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年轻人眼光可要朝远处看,一心向外,才会有出息,你也看看三丫,一个小女孩子在外拼搏了几年,回家也能盖上二层小楼,你——”陶天朋突然停住不语,知道这个三丫是万万学不得,急忙改口说“你也看看你哥哥陶洋,在县城里混了几年,也可以混到个科长位置,如果你真的不想读书,我也可以在镇里给你找份工作,比如做个文员,打字员之类的,总比在桃花沟小学喝粉笔沫子好了许多,你不是讨厌上学嘛,干嘛还对学校一往情深呢?”
“我——我就是向留在桃花沟,你非得让我说出个理由嘛?这可是我心里的秘密。”阿敏不知为何却红了脸,不愿意说出个理由。
“哈哈,小小年纪,你有什么秘密?说出来让大哥听听,理由正确,我可以让你到桃花沟小学去教书。”陶天朋爽快地笑着问,看不出,这个小丫头心里还藏着秘密哩!
阿敏怔了一下,却不愿开口,脸儿有红了几分,只是紧张的摆弄着磁带,反过来,掉过去的看着,录音机里正在播放着郑源的歌曲《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唱得是凄美动人,真情直露……
陶天朋笑着摇摇头“看来你是无话可说,那就听大哥一句劝,你要么去重新复读,要么去镇里上班,在桃花沟小学可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就连日后找对象也提高不了自己的身份。”
“谁要找对象啦!哥,你乱说些什么?”阿敏羞的是连连摆手,那双美丽的眼睛却偷偷地看了陶天朋一眼。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想当年,我在十八岁时就和你嫂子谈了两年恋爱,不过那个时代太封建,谈恋爱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记得有一次你嫂子偷偷的为我织了一双手套,被她母亲发现了,硬是逼她把手套扔到灶头里给烧了,你猜,你嫂子当时是怎么做的嘛?”陶天朋回想起当年和妻子赵月菊偷偷恋爱时的情景,不由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