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丁县长说得一点不错,广播乃是党和国家的口舌,农民致富的好帮手,是要当作重点来抓。”牛不群嘿嘿地笑着,一边陪同丁响当走下楼,江小云紧跟其后,扭动着魅力四射地腰肢,散发出一股春情春意。
陶天朋自然要和胖头六结帐,看了一眼帐单是吓他一跳——三千七百六十六元!“这么多,你小子搞错了没有?!”
胖头六陪着笑脸“陶书记,别人我倒敢胡弄三分,对你这县长面前都是当红不让的人物,我岂敢和你玩猫腻,日后我还要躲在你这棵大树下乘凉哩!实话不瞒你,你们九个人一共喝下六瓶‘小糊涂仙’酒,外加五瓶‘霸王雄风’酒,你们真是海量呀!啤酒,饮料算我免费赠送,这酒钱可就是一千多,一条‘中华’牌香烟,六百五十块,青虾、河蟹、王八汤、牛鞭、羔羊、童子鸡、鱼子、草虫、野水鸭、海参、墨鱼、扇贝肉,这些可都是要大价钱的好菜呀!收你三千七百六十六,绝对是我的成本价,如果骗你,我胖头六出门让飞机撞死!”
陶天朋听了这乱七八糟的计算,倒也是的确不多,他大手一挥“算啦,算啦,你少和我来这一套,图个好听,就三千六百整,拿笔来,我签字。”
胖头六哭丧着脸,装作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跺了一下脚“罢了,权当我孝敬你这未来的镇长大人,三千六就三千六,请!”他说着递上自来水笔。
陶天朋随手一挥,在帐单上写出一行字桃花沟村民委员会。然后他叼着香烟,匆忙地走下楼。
胖头六一脸笑意地恭送下楼“陶书记,走好,欢迎下次光临!”心里真的是乐开了花,这一顿又宰了他妈的一千多,其实那六瓶‘小糊涂仙’酒中只有两瓶是正宗产品,后来四瓶全部是五块钱一瓶的‘金灵大曲’酒改装的水货,什么羔羊肉,王八汤,还不都是水过地皮湿,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反正是共产党的公款,不赚白不赚,不宰白不宰!
陶天朋先是在会场上转了一圈,找个借口就溜了出来,看看四周无人,才朝广播站走去,奇怪!站长办公室内空无一人,房门被锁上,窗帘也没有拉下,透过玻璃窗里面看的一清二楚,他迟疑一下,莫非——?不可能吧!一县之长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江小云去开房?难道就不顾一点尊严,不怕露出一丝马脚吗?!!
陶天朋在站长办公室门口停留了片刻,突然感觉自己很无聊,像一条看门狗一样,明知家中无人,还照样忠诚的守候在家门口,真是贱的一点尊严和人格都没有,他寻思一下,自己现在也不能返回会场,免得牛不群说自己没有办好事,站好岗,反正中午也喝的不少,不如找个地方稍睡片刻,清醒一下昏沉沉地大脑。
镇委大院的地形如同陶天朋对自家茅房一样熟悉,每一处都摸的一清二楚,他转身来到广播站隔壁的镇信访办公室,里面只有收发员老李在全神贯注地看报纸,“老李,你这儿方便吗?我中午可能有点过了头,想找个地方睡一会,解解酒性。”
老李闻言急忙摘下老花镜“哦!是陶书记,快屋里坐,不瞒你说,这信访办公室还真有睡觉的地方,里面有个小阁间,是平常主任和副主任休息的,今天他们二位刚好都去参加会议,你安心的去睡,里面彩电,空调,饮水机样样都有,请随便。”面对着未来的副镇长,他十分客气,毕竟这个陶书记也要成为镇委大院中的一员。
陶天朋也不用客气,掏出一盒‘黄山’牌香烟,朝桌上一抛“拿去慢慢抽,镇长如果来了,马上喊我,对了,看见县长来了也要喊我一声。”话完他径自朝办公室里面走去,果然有一扇小门,信手一推,里面真是一间卧室,设计的十分合理,地上还铺着绿色的地毯,饮水机内还有半桶纯净水,他急不可待地倒上一杯水,一饮而尽,顿时感觉好爽!脱下皮鞋,朝席梦思上一躺,两眼一眯,他才感觉到自己今天真的很累,很累……
“丁县长,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自从你第一次来到五斗镇,我对你就是一见倾心,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伟人般的风采,不像牛不群那么俗气,俗气的只知道——,唉,不提他了,他怎么能和丁县长相提并论呢?!”女人的声音轻似蚊叫,但十分婉转动听。
陶天朋在朦胧之中,忽然听见从墙逢中冒出一句人话来,不由大吃一惊,揉揉发红的双眼,感觉好像是江小云的声音,他怔怔地从床上爬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轻轻地一扣墙壁,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广播站站长办公室与信访办公室只隔了一道木版墙,看样子站长办公室内也有一间小卧室,绝对是这样!想到这里他不由竖起耳朵,用心来听。
“嘿嘿,小云呀!实话告诉你,上次我来五斗镇时看到你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再也无法把你忘记,你真的好美,美的不同寻常,如同一只熟透的红苹果,里外都透着迷人的香气,嗯,真的好香!”男人似乎在努力着压低声音。
但是话音的穿透力还是那么强,隔墙而过,陶天朋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嗯,不……不,丁县长,我……有点怕,我真的好害怕呀!”女人似乎在颤抖着,但是声音却是那么诱人。
“怕什么?有我丁响当在你还怕谁?!”男人肆无忌惮地说,仿佛天下为他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