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袁野,眼里射出暴戾、凶悍的目光,那目光像他手上的锯镰刀一样让人心寒,和袁野平时见到的那个憨憨一笑的老革命恍如两人,张侠冷不丁冲上来,一把抓住许正宗那只拿刀的手,许正宗个头不高,长得又壮实,手臂肌肉发达有力,张侠掰不过来他的手,袁野眼看他要挣脱,便冲上去,一手抓住他另一只手,另一只手扣动了扳机,对地开了一枪,“啪!”的一声,许正宗应声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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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疯狂的落榜生(…
我腿断了!” 许正宗痛楚地叫,谁也不搭理他,谁也不停下手中的活,对犯罪嫌疑分子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袁野他们齐心协力,夺下锯镰刀,将他反铐住,方长长地舒口气。
袁野握着铐子,往上一提,许正宗像萝卜一样被薅起来,他的一条腿明显软软的,像是不得力,袁野往下一瞧,许正宗左小腿肚的血已洇染长裤,形成日晕般的圈,血珠顺着裤管滴在地上,发紫发黑,袁野有些纳闷,刚才明明向地下开枪,怎么打中他了?况且他们三人六条腿一溜排,能打中他就能打中自己和张侠,他想破脑瓜,脑瓜透出亮,开枪时许正宗正在和他们拧劲,自己手摆了,枪口也摆了,摆得恰如其分,增之一分则射中张侠,减之一分则射中自己,老天开眼,子弹不偏不倚钻进他的小腿肚,背运的人大看见,坏事不能摊到一个人头上,好事也不能让一个人独占,这家伙情场得意,注定战场失意。
张侠不知从哪儿找了根布条,无师自通,对许正宗实行战场救护,将布条扎在有眼的裤管上,和程军架着他,一歪一晃地走向郢头,如电影镜头里打了败仗的。朱春晖开车还算机灵,顺着土路七弯八拐地找到他们,许正宗上车没费工夫,他配合得近乎巴结,刚才他的暴戾、凶悍,像是谁挂在他身上的油瓶,枪响瓶碎,连个碴儿也不见,早知如此,又何必白白浪费袁野的子弹,更用不着风疾火燎地往医院赶,去花让人心痛的银子,为此袁野牙根恨得痒痒的,想上去咬他一口,又怕坏了自家的肠子。
南岗医院骨科的周医生和袁野烂熟,见他们搀着人下来,而且那人手上比常人多了一副不锈钢的手铐,他猜出他们的来意,周医生仔细查看伤口,袁野说是枪伤,他用剪刀剪开裤管和布条,一个圆溜溜的贯穿枪眼触目惊心,他经过探测,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伤到骨头。
许正宗眨了眨眼睛,似乎暗自庆幸,袁野也松了一口气,从骨科溜到医院办公室,抱电话就打,向分管刑侦的张局长汇报,返回骨科,周医生完成了清创,正在给伤口上捻、包裹,等张侠和程军将许正宗架到六号病房,周医生净手接烟,笑着对袁野说“枪是厉害,洞口不大,里面烧伤面积不小,还算走运,没伤到骨头,一个星期就可拆线。”
“那你多费心了!”袁野说着客气话。
“我费心不要紧,倒是你费钱、费神。”周医生看袁野情绪不高,约莫他这回又干了趟折本的买卖。
“没办法,他要不拿刀砍我,我也不用动枪。”袁野后悔之意溢于言表。
“和你们玩狠的,找亏吃哦。”周医生倒是明白人,可惜没遇上他,他忙着去接待新来的病人,袁野站在住院部门口,呆呆地吸着烟。
刑警队张大开车过来,陪同的是纪委的老宋,张大到病房问了案情,老宋顺便掌握开枪的情形,许正宗懂事地说给领导带来麻烦,老宋见开枪没有出格,退出病房放下严肃的面孔,对袁野说“枪打得不错,打肉不打骨头。”
张大传达了张局长的指示,“派人将这家伙看好,拆线后送到看守所。”
他临走笑着对一脸沮丧的袁野说“袁所,你权当认了个老舅,慢慢伺候着吧!”
张大和老吴上车一溜烟走了,袁野安排张侠、程军先看着,自己和朱春晖回到所里,胡进明早就从山花医院回来,他告诉袁野老奶奶已转院,袁野自身痒没来得及抓,顾不上她了,说许正宗被自个儿开枪打到医院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胡进明也是无奈,两人合计着,将联防队员排个班,轮换着看人。
一个星期后,许正宗伤口拆过线,没人扶他也能勉强下地走了,只是走路还是一忍一忍的,他憨笑着和袁野说“伤口长新肉,痒痒的。”
袁野半抿着嘴说“那玩意不痒吧?”
他的像玩魔术穿了帮,被人一语道破,神情变得腼腆,袁野也不穷追不舍,客客气气将他转院到看守所,让同样陷于囚禁状态的联防队员获得解放。
从看守所回来的路上,刘建德忿忿不平地说“那小媳妇有几分媚劲,他痴人有痴福。”
程德芹取笑他“这几天陪他,私下没取取经,要羡慕他,觉得学习领会不够深入,陪他一道蹲号子。”
刘建德对程德芹的取笑不屑一顾,或者怕和他口舌,影响自己讲话的思路,接着说“他在病房还问我,老媳妇可气他?他还生出真感情来!”
袁野好奇心被他挑起,问“你怎么回他话的?”
“我说你把人家婆婆打成这样,她又不是纸糊住心,怎不生气!嗬,他听我这样说,讲他肚子痛,饭吃不下去;我又哄他,说人家还惦记你,问你伤怎样?他老母鸡吃冰糖,甜在心里头,问我可是真?我说当然是真的,你不吃饭对不住人。他肚子又好了,饭还多吃一碗。”刘建德绘声绘色地说着。
他的话引得袁野笑出声来,也引出了程德芹一针见血的批判“你啊!改不掉卖狗皮膏药的德性,就一张嘴,什么人都忽悠。”
刘建德冒出一句另车上人吃惊的话“爱得真才爱得深。”
程德芹立马抢白“你再和他蹲两天,脑子和他一样成坏水了。”
袁野回到所里,以为人交了,卷宗交了,可以消停两天,张大队忽然打来电话,说这家伙在看守所表现反常,监管民警怀疑他有精神病,他们带他到淮河市精神病院检查了,医生初步认定他有精神分裂症,估计近几天出报告单,让袁野准备两千元,送他到公安医院强制治疗。袁野一听此话,气不打一处来,可连个出气的地方都找不到,生谁气呢?生精神病人气,除非自己精神出了毛病。
他将张俊年书记诓到所里,提到钱,书记脸斜嘴歪,像牙痛发作,声音和态度变得含糊不清,又接来许正宗分过家的哥哥,袁野大谈特谈看好自家人,管好自家人的道理,见他们不往钱上认,恫吓利诱齐上,村里出一点,家里出一点,凑了一千块,剩下的一千块袁野对他们不抱希望了,只能找政府,人民政府爱人民嘛,袁野放跑张书记和许正宗的胞兄。
下午上班时,他溜溜达达到乡政府邹书记办公室,巧的很,汪成新乡长也在他办公室,两人兴致正浓地谈着什么,见袁野过来,他们余兴未了的客气,袁野似乎看到希望,三言两语从他们嘴里套出,邹书记调动文件下了,到建设局担任书记并兼副局长,袁野一边表现出依依不舍,一边恭贺邹书记的升迁,也不忘恭维汪乡长代理书记,随后他汇报了许正宗伤害案,穿插,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最后落实到两千元钱上,汪成新脸上的喜色霍然消失,邹书记倒是一副局外人模样,汪成新气呼呼地说“这个事,他家要掏钱,他干坏事,乡里掏钱,没这个道理。”
袁野将上午和他家人唇枪舌剑一事,添油加醋地道出,他故作姿态让步,“凑不到这个钱,我们放他回来,我怕他回来,精神发作,还要出事,这个责任我不敢担。”
言下之意,我所长不敢担,你乡里领导敢承担吗?谁也不敢担,谁愿意为别人的事拿自己的帽子开玩笑。
三个人都不是糊涂人,事儿砸了话儿僵了,总有人站出来转场,不然大家都累,邹书记打着哈哈“袁所长平时也不开口,我们也不忍心看他一个人着急,怪只怪我们乡穷,又盛产这些牛鬼蛇神。”
汪成运在乡里以实在著称,他见邹书记松了口,毕竟人家还等着组织部来人宣布,一天未宣布,人家一天还是乡里一把手,他总不能在这时和书记拧着,二来他也分清轻重,将所长的话撂倒水中,将来两家关系也难以相处,这袁野也是人小鬼大,毕竟人家三权在上。他缓和口气说“我不是讲派出所不能要这个钱,你也是为了工作,主要是考虑我们出这个钱窝囊!”
他又甩出粗话“入?出事,我们政府都买单,太亏了。”
邹书记闻言变得不自然,但立马以朗朗的笑声一掩而过,袁野眼毒,察觉到他的脸色细微变化,佯作未见,附和着笑,汪成新也为自己脱口而出的粗话失笑。
“这样吧,从民政办这块借一千块,然后拿发票撤条子,你去和周主任说一声,就说是我和邹书记答应的。”既然邹书记分析出原因,汪成新只好自认倒霉,当袁野的面作了安排。
袁野见目的得到,一脸谦卑,笑而出,刚走到楼梯口,后面传出严厉的指责,“怎搞传呼不回?”
第五十四章 相亲 (一)
“别吓我,刘书记!我这两天胆正小,听不得大话。”袁野脖子没扭正便搭腔,手从褂口袋摸到裤口袋,找着传呼。
“逮虼蚤啊?衣服脱掉,我帮你逮。”刘晓强看他摸了半天,一无所获,讥讽道。
“大白天服有伤风化。”袁野拍拍脑瓜,像敲打锈迹斑斑转动不灵的机械,甚为不满地说,“怪不得台上领导经常说不换脑筋就换人,出门传呼都忘带了,上了年纪精气神是不够用。”
“我看你毛病根子不是出在年纪上,是打枪受了刺激,你带人瞧病也不晓得走点私,顺便瞧瞧自己,凭我的观察,你不是精气神不够,是出在精神上,目前还不严重,我要不关心,任其发展下去,你迟早要吃人家一枪。”刘晓强危言耸听地说着,活脱一个骗钱的江湖郎中,袁野亦步亦趋随他进了办公室,歪在他长桌对面的椅上,对他的苦口良言毫无反应。
刘晓强不得不提醒“我跟你说的事,你可记得?”
“什么事?”袁野端正坐姿,打起十二分精神想了想,连个事影子也没出来。
刘晓强看他回忆不出,先将这话题放在一边,捡他关心的事问“开枪不受连累吧?”
“正当开枪,可开枪开出个爷来,他伤了,我要花钱治,伤好了,精神又出岔,还得筹钱送他到公安医院,刚才我还在书记办公室磨,弄了一千块。”袁野自己像中了枪,唉声叹气。
“晚上到我家吃饭,我给你压压惊冲冲喜。”刘晓强话说得干脆,但笑得诡谲,不像是临时动意。
“就这事?”袁野怀疑他雪中送炭,动机不纯。
“现在就去。”刘晓强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太阳还没下山就去喝,要多少酒。”袁野转念一想,在他家中怎么算计,他也沾不了便利,遂跃跃欲试。
“你真体谅我,担心我家酒搁馊了。”刘晓强的口气不像是感激,倒像是痛心疾首,“看你也人模狗样,一提酒,人模丢了,就剩狗样,跌我份!徒靡我口舌,还在人家姑娘面前,把你夸得像一朵花。”
“男人应该是树,怎么是花?一点生物常识都不懂。”袁野在认真纠正他的同时,忽然想起他话里套话,“哎!我像不像花,和人家姑娘有什么关系?”
“哦!就姑娘这句话入脑,你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上次和你说的对象事,如此重大你都忘了?”刘晓强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态。
“噢!”袁野如梦初醒,嬉皮笑脸地说,“我以为你闲的慌说着玩,还当真!”
“少?嗦!人生大事能当儿戏,姑娘来在我家,你跟我过去。”刘晓强的话毫无商榷余地。
袁野见动真格的,头皮一阵发麻,推是推不掉的,好歹人家也是做善事,和修桥补路属同一类型。袁野见抱怨情理难容,只得试探地问“你说我不在可行?”
“乡政府门口贴讣告,说你不在,我也要把你拉起来。”刘晓强回得更绝。
“不就见个面,谁怕谁!”袁野找不到退路,颈项一梗站起身,色厉内荏地说,“你把酒拿来,我先喝着。”
“你喝个鬼,烂苹果一个,还装青。”刘晓强将袁野搡出去,带上办公室的门,两人下了楼,袁野岔进民政办,和周主任说借钱的事,既然是书记、乡长的意思,周主任二话没说便从抽屉里点出一千块,交付到袁野手上,袁野逗道“周主任,没想到民政办先奔小康啦!”
“狗屁!不是昨天县里才转一笔款下来,乡长也不敢说让你从我跟拿钱,乡穷就像光蛋过日子,每使一笔钱都有数。”周主任自嘲道,“我也晓得钱在我手上捂不热。”
“走啊!” 跨在门口的刘晓强不满袁野的磨磨蹭蹭,忍不住催促,解差般押着袁野向他家走。
袁野进了院门,瞅见刘晓强的妻子马梅正蹲在厨房门口摘菜,因她担任乡里妇女主任一职,他上前招呼“马主任,菜可烧好了?”
马梅个头不高,长得秀秀气气,她放下手头活,嘴一呶,说“人在屋里。”
袁野看她郑重其事,反而脸面有些抹不开,脚下生了根。
“走啊!到屋里喝茶。”马梅提高了嗓门,显然是给里面的那位通风报信。
袁野表情难堪,汗从脸上渗出,没话找话地说“今天天气有点热。”
“我晓得你是热。”刘晓强从背后推了一把,袁野硬着头皮进了他家的客厅。
一位着白坎肩、绿裙子的姑娘坐在四方桌一侧木椅上,心不在焉翻阅着花花绿绿的杂志,靠桌上方墙上挂着的画像,他老人家见袁野进来,表情如故,那姑娘起身冷眼打量穿警服的袁野,愣了!袁野脱口而出“吴老师!”
马梅怕表妹和袁野头次相见尴尬,从厨房处撵过来,见二人相识,便打趣“晓得你俩认识,我真是多事。”
吴老师侧脸向马梅低语,马梅笑得喘不过气,对着袁野大声说“我表妹还以为你是山花中学教师。”
吴老师脸蛋泛起红云,眼光示意马梅不要说了。刘晓强似乎心有不甘,忙乎半天自己反被袁野套进去,这事本来应该是袁野求着喊着找他的,他嚷道“就他还像老师啊?警服一脱,土匪;警服一穿,警匪。”
“哪有介绍人这么介绍人的,我家表妹还以为我把他往火坑里推。”马梅抢白着丈夫,又转脸对吴老师说,“他俩在一块,讲不到三句真话,他还说人家土匪,自己长得就像土匪。”
“马主任不能这么说,刘书记还戴个眼睛,在土匪里至少是个师爷。”袁野心情不错,抓住时机,对刘晓强反唇相讥,吴老师一旁抿嘴矜持地笑。
“你们是熟人,我陪着也是多余。”马梅含笑地嗲着刘晓强,“刘书记,你不是第一次到我家来,就别客气了,帮我忙菜。”
袁野插话“在家喊书记,太正规了吧。”
马梅莞尔一笑说“干活喊书记,提高他工作积极性。”
刘晓强委屈地说“别书记长书记短的,我还是副的,在乡里是副书记,在家里还是副书记,就转不掉正。”
刘晓强两口子斗着嘴去厨房了,吴老师和袁野相视一笑,袁野说“你表姐以为我们很熟,我还不知你的大名。”
“吴凌云。”她笑着说,“你那天拿着本书,我还真以为你是老师,没想到你是警察,我以为警察――”
袁野看她欲言又止,说“警察的形象是黑粗大,我还有点差距,我有信心有决心迎头赶上,其实当初我填志愿,也填了师大,分不够,人家不要我,秀才不成成了兵。”
“你那个学校的?”
“南岗中学八五届毕业的,你呢?”
“也是南岗中学的,届。”
“毕业早了,不然早认识你这个??才女。”袁野本来想说美女,话到嘴边,变成才女。
有了南岗中学这个共同话题,学校的趣闻趣事便历史般地重演,还有文学,不懂文学的人尚且说说文学,两个沾上文学边的人,不谈谈文学,似乎说不过去,袁野在唐诗宋词上看着她脸色说,那是人家的专业,稍有不慎会露出马脚,他小心翼翼将话题引到现代朦胧诗,便展开说了,他知道大学没设这门课,没设课的学问就没有主流定论,即使牛头不对马嘴,也是一家之言,他从北岛侃到舒婷,并说到老乡梁小斌,说梁小斌在印刷厂不务正业,整天写着同志们听不懂看不明的诗,他们以为他精神出故障,他出名了,他的同志们才闹明白,原来诗人和精神病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吴凌云被他说的扑哧一笑,说“幸亏我不写诗,不是诗人。”
第五十五章 相亲(二)
刘晓强在客厅门口打着嗓子,像是一口痰堵住。袁野目光移向门外,和进来的他瞬间对视,袁野嘴角挂着轻蔑,认为刘晓强这一嗓子纯属多此一举,是对他品行正派的歧视,即使自己满脑门腐化,事态进展得也没那么快,或许人家还梦想着柏拉图式的爱情。
“吃饭了,吴老师!遇到榆木疙瘩,你一时半会儿也教不会,来日方长,慢慢点化。”刘晓强将桌子向外拖,袁野搭了一把手,刘晓强对袁野说“你别不服,在派出所和一帮大老粗呆在一起,以为自己蛮能耐的,遇到吴老师发现了不足,自己那点看家本事唬不住人了。”
吴凌云边收拾桌上的茶杯杂志,边笑着说“我在向他请教。”
“吴老师,谦虚是对的,但不要在他面前过分谦虚,容易养成他不懂装懂的习惯。”刘晓强假惺惺地批评她。
袁野拿过抹布在本来干净的桌面溜了一趟,像是走过场,回击道“谦虚也要分场合,在你跟谦虚,那是纵容包庇你,烧叨你两句,那是诲人不倦,遇到知识的大海,我就成了海边玩沙的孩童,再不谦虚,那是无知。”
“进步了,吴老师的家教立竿见影。”刘晓强阴谋得逞地笑。
吴凌云被他俩说得不好意思,借口端菜到厨房,刘晓强问“喝什么酒?”
袁野说“客随主便。”
刘晓强摇摇头说“你就不能说不喝吗?”
他钻进卧室拎出一瓶精装沙河,袁野看着包装盒的污迹,猜度这酒有几个年头,反客为主地说“我不来你这酒又舍不得喝,今天让你逮个机会品尝品尝。”
马梅端个脸盆过来,里面放着杯碗筷,开水朝下一浇,热气腾飞,袁野帮着摆放,手触处滚烫,幸亏皮厚没打了碗。吴凌云穿梭般地端热菜上桌,无外是鸡、鱼、黄鳝、泥鳅,马梅说吴凌云“你不要忙了,坐吧,就两个炒菜啦!”
刘晓强麻利地拧开瓶口,用一块干净布抹了瓶沿,咕咚咚地向玻璃杯倒着,酒与杯平,他方住手,他见袁野瞄着他的杯子,说“就剩一瓶陈酒,你甭想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