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凯看着哥哥,靦腆地道“我们暂时还不会发展成那种关系,但是我对她印象很好,继续再交往下去,或许就会自然而然发生了!”
“你要让它自然发生?!”
辣文“好了,大哥,我要回会场去了。”
辣文“我还没说完……”
辣文他笑道“我们两兄弟要聊,多的是时间。你快进来吧!”
他一心想回宴席厅找雨熙,于是很快地转身跑回厅内。
“我……”汤子矞张口结舌,进而脱口大叫。“朋友妻不可戏!何况……她还是你未来侄子的妈!”
他的话最后消逝在喧哗的人声中,没人听见他的话,至于那两人更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
“砰──”
骤然,一记无形的拳头揍向汤子矞,他因打击过大,当场腿软晕眩。
※※※
舞会中的人情绪异常高昂,有人像花蝴蝶似的专司嘻闹于宾客间哈啦打屁;有人忙着追求异性,矫揉造作、献殷勤;有人则像精力过剩一样,从头到尾都在舞池里摇头晃脑|qi|shu|wǎng|,像疯了似的。
只有汤子矞定定的站在那里,微眯着眼睛,猛往会场另一端看去。
他闷不吭声地盯着杜雨熙,眼神阴鸷不悦、憎恨冷漠。
太阴险了!
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喜欢引人注目,否则她就不会轻易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让所有人都对她风评极佳。
人际关系的运用,她简直得心应手!
哼,笑得那么开心,不怕脸抽筋吗?汤子矞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嗤之以鼻。
都怀孕了,还穿什么高跟鞋?哈!活该,脚扭到了吧?
看到她一不小心拐到脚,他乐得几乎想放声嘲弄,但好景不常,眼前接踵而来的一幕,羞点令他呕血。
“那算什么?!”
脚扭到,就不能站了吗?竟然主动靠过去?!
事实上在舞会另一边的雨熙,只是略扶着子凯的手腕,弯下身去揉拐到的脚踝。只是画面进了他眼里,全成了猥亵的镜头,气得他眉头深锁,不断从鼻孔中喷出气来,手中的动作亦不断加快。
周遭的人看到他这样子,全一个个张大嘴巴,怔得说不出话。
“子、子矞,你这样吃……没事吗?”
鸦雀无声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没事,几块鲍鱼而已,怎么会有事?酒!”他语气坚定的说,仰头喝光一杯酒,重重放下杯子,然后转身向雨熙不悦地走去,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的人已经全傻了眼!
他吃的哪是鲍鱼,根本就是一根一根的炸辣椒;他喝下的,也不是酒,而是用来洗菜的脏水。
难道,他一直没发现他的酒杯特别“大碗”吗?
众人看得嘴角抽搐不已。
子凯扶着雨熙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看她好像脚很痛的模样,他体贴地说道“你先在这里坐,我去拿冰块来给你敷脚。”
“好,谢谢你。”雨熙马上挤出笑容。
他走了之后,雨熙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对它大作讨厌的表情。不可靠的鞋子,这么高,摔死人不偿命!
她不悦到想把它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汤子矞踩着流里流气的步伐,边走边东看西看,就是刻意不去看她,到了沙发边,虽然嘴唇肿起来,但仍一个转身,故作潇洒地坐在她身旁,跷起二郎腿看着别的地方。
雨熙看到他了,不知道要讲什么,于是低头继续揉脚。
汤子矞目光对着别处,酸溜溜的问“我看你挺习惯这种场合的嘛!”
“美食、美酒、音乐,谁不喜欢?”
“上次你参加我的派对,好像就没这么开心。”
“那时心情不好。”
“现在心情就好喽?”她的理由令他不是滋味。
“是啊!”
“因为钓上我弟这个金龟婿是吧?”
“我多的是人选选择,约会排到明年去了,要嫁人的话,也不一定是他。”雨熙不是滋味的说,心理着实不高兴。
“什么?你带着我的孩子到处去跟人相亲?!”他对着会场一边龇牙咧嘴。
“又不准备生下来,有什么关系?”
“谁说不──”
突然间,念头一闪,他猛然顿住。心想再这样下去,两人一定又要不欢而散。
他立刻压下暴躁的情绪,声音恢复自然,正经的问“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听说女人怀孕,都会有害喜的现象,你还好吧?”
她狐疑地用眼尾瞥了他一下下,然后转回头继续揉她的脚,声音不高不低的说“时间还没到吧,没什么感觉。”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书上说……”
“书上说?!”
他突然住嘴。他怎么可以让她知道他放着正事不做,成天跟育婴书为伍呢?
“咳,没什么!我是问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麦当劳。”
汤子矞却听得胆战心惊。“你每天都吃麦当劳充饥?!你想害死……”
“害死什么?”
她一转头看他,他马上撇开脸,拒绝让她看见自己因关心而气极败坏的脸。
“没什么!”
但他的口气依然没好到哪里去。
雨熙嘟嘴,老觉得他今天怪,欲言又止的,讲出来的话又牛头不对马嘴,真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
“我妈最近回南部,没人煮饭,只能吃外面。”
“没人煮,你不会煮吗?”他心情恶劣到极点。“你是女孩,这种事应该懂一点吧?”
“我是闲妻凉母。”她坦言。
“那应该就更没问题了啊!”他以为她说的是贤妻良母。“你现在的情况特殊,一定要特别照料才行,不只是眼前,更关系到你将来的健康!”
说到这里,他回头,用满含感情的面容望着她。
雨熙不可思议地瞠大眼睛。
他继续以善解人意的口吻说“你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你应该知道生命有多来得不易。这一个多星期来,我一直认真在衡量自己的心境,对于你肚子里的小生命,我对它不是一时悸动或激|情,我是发自内心的期盼他。”
她这么专注的看着他,眼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人,这种感觉真是意外的好!
他动了动喉结,重新回到主题。
“你说得对,你未嫁、我未娶,这个孩子确实有他不能存在的理由。但如果换一个立场呢?我们不是神,不是刑场上的执法者,我们没有权利去决定他的生死!再加上……他可能……他可能……”他吞吞吐吐地结巴了起来。
这是最难的一部分!他从没对女孩子如此低声下气过!
但,不行!
他突然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一鼓作气道“他可能长得很像你!把他生下来吧!”
说完了。他心跳如飞地看着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你……”终于,她张口了。“你──的嘴唇肿成这样不要紧吗?”
“呃──”他呆掉。
回神,他忍不住火大。“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雨熙,我替你拿冰块来了。”
“谢谢。”
她的注意力被回来的子凯转移开来,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我顺便替你拿了一条毛巾,直接用冰块敷会太冰。”
“谢谢。”
“来,我帮你……”
“好……”
两人旁若无人、亲密有加的交谈,当场令汤子矞极度难堪。
第六章
震耳欲聋的甩门声,突然在房外大响。
铁门不知被谁推开了!
正在自家书房上网的卉琳,整个人在椅子上吓了一大跳,一脸惊愕地盯着房门。
没让她等多久,另一记撞击袭来,她眼前的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汤子矞站在房门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一连串的喘息,正不断地从他口鼻间吐出。
她瞪大双眼傻了几秒,才回神地问“什么事?”
“给我!”
汤子矞没好气的说,忽然间,欲火腾腾地走向她,二话不说转过她的旋转椅,揪住她衬衫的领口,就往两边大力扯。
“啊!”
卉琳倏然大叫,满眼惊恐,高级衬衫衣扣瞬间全部移位。
他的回应是拉离她,用身躯及双臂不由分说的将她压制在书柜与他之间。
卉琳再也说不出话,两唇在那一瞬间教他紧紧攫住,吻着、咬着、摩挲着。
当他将舌头伸入她口中时,她瞪大了清澄大眼,感觉到他全身充满欲望,仿佛像是头野兽!
然后,她慢慢闭上眼,享受他不同以往的侵犯。
“快点!我要!”
汤子矞倏地再将她拉近一些,捧起她的左侧大腿亲匿地夹着他的腰,并在她温暖的身躯上,激动的抚摸,激动的探索,不时发出狂野的喘息声。
卉琳深深的吸气,默许他将自己的上衣揪下悬在腰际,领她走向另一层感官刺激。
汤子矞毫不犹豫地推高她的窄裙,一连串势如破竹的动作,似乎就要不顾一切地掠夺她。
卉琳双手钳住他的颈子,饥渴的等待他降临,他却忽然顿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像想起了什么事。
“怎么了?”她问,意乱情迷且浑身燥热着。
犹豫片刻,他道“去客厅!”
“客厅?”
“对,就是去客厅!”
他的唇又急如骤雨地落在她唇上,威力之急、之猛,几乎令人无暇喘息。两人一边卷在欲火里,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客厅移去。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衣服、裙子、鞋子散落一地。
到了客厅,两人立刻快如闪电般地倒进沙发椅内,卉琳在下,汤子矞在上,两人之间吻得毫无空隙。
“腰带……”
她说,奋力扳开带扣,用力将它抽出来。
汤子矞低下头亲吻她的胸,拉她在激|情的漩涡中沉沦得更深,卉琳欲火难耐,催促的说“快啊!”
汤子矞气息轻颤,“好”字都还没说出口,却又愣住,迟滞地看着她心醉神迷的模样。
“到地板好了。”他终于开口。
“地板?!”
卉琳警觉地睁大眼,只是为时已晚,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他拖下地板,然后又是一阵火辣辣的交缠。
卉琳躺在那里,欲火难耐,迫切需要他,偏他就不晓得哪根筋不对,老在最后关头煞车,于是就成了这样的场面……
“到饭厅!”
“到厨房!”
“到阳台!”
“到……”
狂野的一夜,试了各种场所和姿态,风雨一场;但天亮时,汤子矞却顶着两个黑眼圈,面黄肌瘦地躺在床上。
他快死掉了!
卉琳靠坐在床头柜前,点了菸,吸着,平平淡淡的说“纵欲过度,小心肾亏!”
她说完话,捡起地上的衣服,意兴阑珊地往浴室去。
汤子矞眸中锐光一闪,快速地抬头,辩道“我没有!昨晚……是意外……”
话到最后,他自动消音,低头看着被单下的两胯间,他煞是愁眉苦脸。
一点都硬不起来……
“这下子,英雄也变狗熊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气得拚命捶床。
市立医院泌尿科
“五十七号,请进!”护士小姐拿着病历资料,站在会诊门口大声叫着。
握着挂号单的病人,从椅子上站起,垂头丧气的走进去。
“汤子矞先生吗?”
主治大夫问,他是一位极具权威的老医生,正架起老花眼镜看着病历上的资料。
“是。”他勉强提起精神。
“健保卡,谢谢。”
护士跟他要,顺便盯了盯他的五官长相。哇塞,还真俊!
“今天来看什么问题?”医生问。
汤子矞交出健保卡,不太自在地咳了一声,看了一眼护士小姐,才勉强挤出三个字。“没反应。”
他回头一想,其实也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她们干这一行的,应该早就司空见惯了,不会……
“唉,可惜。”
咦?!
汤子矞不假思索地转向声音来源──护士小姐。看着她,他的脸先是铁青,然后通红;继而,颜面无光地撇开脸。
哎呀,丢死人了!他用手挡着靠近她那边的脸侧,羞惭不已的想。
医生臭着脸用笔尖敲他前方的桌面。“我问你,有没有受过外伤?”他已经问了第三遍。
“没、没有!”他都忘了正事了。
“不举的现象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又干咳。“三天前,在那之前一直正常。”
“年轻人纵欲过度,也会造成类似的状况。”
“不!我没有纵欲过度。”汤子矞矢口否认。“我只不过……”
主治大夫面无表情地抬眼,等他描述。
汤子矞被盯得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其实不是真的没反应,兴致达到最高点时,依然可以。但是……当我在对女朋友爱抚时,看着她迷乱的表情,不知不觉就会将她想像成……另一张女人的脸;一想到那女人……也可能以这种表情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马上……马上就软了下来,再也硬不起来了!”
“那容易。”医生道。
“真的吗?”他的精神全来了。
“把你自己想像成那一个男人就行了!”
“吓?!”
※※※
国内航空公司招考会场
航空公司的工作向来热门,这次的招考也不例外,数千名应考者分别依照通知单上的应考时间,抵达招考会场。
应考者依规定穿着简洁套装,进行一关又一关的面试。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正坐着四名主考官。其中一名主考官,对四人一组的应征者提出了问题。
“蔡小姐,能否告诉我,你认为与人相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是的。我认为与人相处最好的方式,应该是相互帮助;彼此态度诚恳,而且尊重对方,对待他人时……”
那位蔡小姐谈吐条理分明,组织细腻,同时仪态及行为表现皆优雅合宜,应该受过相当好的训练。
相较于她──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雨熙,就显得分外心不在焉,注意力不集中。
自从舞会那一天之后,她就常常不自觉的陷入沉思,心里想的,全是汤子矞那张嘴!
他那个人向来爱在女人堆里打滚,嘴巴肿成那样,还能像以前一样,那么吃得开吗?他那么需要女人,受得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实在太没操守了!她心里忍不住鄙夷。
“早安,关小姐。”
“早安。”
“关小姐,你已经从学校毕业一年了,这次面试以前,你是否曾申请过这份工作?”
“有。这是我第二次申请这份工作……”
雨熙仍旧陷入沉思。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鄙夷。雨熙考虑片刻,马上推翻自己先前对他的评价。至少,在她接触他的这一个多月里,他没再和那个有夫之妇混在一起。
发廊里的洗头小妹说他有固定的女朋友,并不是只要是异性,他就接纳。
就这点看来,他倒也不是真的滥情。
唉……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嘴巴有没有消肿一些?太奇怪了,本来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那样?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不会吧!
雨熙蹙着眉头,不禁担心起来。
“杜小姐?杜小姐?杜小姐!”
原本语调尚轻柔的主考官,突然加粗嗓音喊她。
“咦?啊,是!”
雨熙赫然惊醒。
主考官清清喉咙,已经有些不高兴。“你认为如何呢?”
“啊?!”她搞不清楚状况。“对、对不起!我没听清楚您的问题,能否烦请您再覆述一遍?”
主考官极度不悦的说“如果有名孕妇突然在飞机上要生产,你该怎么做?”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师教过类似的问题。
“我会让她在飞机的走道上躺下。”她赶紧笑容满面的说。
“这是分娩必然的程序,但你是否该再补充些什么?”
他要的答案不是让对方躺下而已,应该还要做一些其他的措施,比如拿毛毯为对方保暖,并以广播询问机上乘客是否有医生……这些都是临场反应。
“补充什么?”
雨熙傻眼,局促不安地呆望主考官。她不知道该再补充什么!
“没有想法吗?其他人呢?有没有答案?”
完蛋了!主考官要放弃她了!
她一急,疾声抢白道“腿张开一点!”
主考官们呆掉。
“不然……孩子出不来……”
说完这话的当下,她脸上的表情夹杂着懊悔与乌漆抹黑的苦楚。
完了!
应征结果──失败!
日正当中,雨熙一步步走在街头。路上到处是车和人,他们有说有笑,唯独她满脸不高兴,乌云密布,自始至终低着头。
“运气真是背到极点……”她喃喃低语。“诸事不顺……祸不单行……从开始报考空姐至今,五次了,考了五次,也落榜五次!为什么我就是这么倒楣──”
她突然站在斑马线上狠狠大喊,声音之大、举动之突兀,致使不巧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纷纷跳离她一步,怪异的看着她,以为她疯了。
“哼!”
她从鼻孔喷出一口气,象征她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