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你

春风十里,不如你第21部分阅读

手里的红酒瓶,直接对着瓶口,大口大口喝起来。

“你疯了啊!!”那豪爽的架势看的丁晓佳心惊肉跳。伸手去夺,叶妃舒反手去护,最后哗得一下,红酒倾洒出去,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画出大朵大朵的梅花。

这可是她千辛万苦淘来的羊毛地毯,刚买的意大利货,居然就这么毁了。丁晓佳哀叹一声,赶紧抽纸去擦,擦着擦着,又意识到不对劲,叶妃舒又抱着白酒瓶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

丁晓佳只好放弃抢救羊毛地毯,赶紧上前去夺叶妃舒手里的白酒瓶。

“你到底怎么了!”丁晓佳发狠,用力推了一把叶妃舒,两只手紧紧地抱着那瓶白酒,里面只剩下了一小半。

叶妃舒抬起软绵绵的手, 将凌乱散在脸颊上挡住了视线的碎发往后撩去,她是千杯不醉的酒量,这是她一直非常自豪的事情,可这回却恨着这个优点。

“我想醉。”她眯起微微发红的眸子,看着举着白酒瓶跟举着炸药包一样的丁晓佳,“醉了就能忘记这些糟心事,兴许醉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这是一场噩梦而已。”

83伤心人

脸上湿意蜿蜒,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肆虐了整张了脸,她抬手抹了一把,苦涩的咸味进入了到了唇齿之间。她又忽然间笑了出来, 酒精渐渐在身体里发作,像是浸泡在了温泉里面,暖暖的,让人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丁晓佳忍不住摇摇头,这人又哭又笑的傻样子真是让人着急,偏偏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出来原因,怕是也问不出什么。走到门边,凑到猫眼上一看,白禹居然还站在门口。悄悄地把门开了一条缝,白禹立刻走上前。

他身上都还只穿着单薄的衬衣,一看就是匆匆忙忙从家里出来的。今天晚上估计有零下一度的样子,白禹呆在家门口肯定冷的不轻。

“哎,她这会在那儿喝酒呢,一会哭一会笑的。要不你进来劝劝?”丁晓佳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叶妃舒给听见了。

“他进来,我就走。”叶妃舒将桌上的空瓶子往地上砸,充满了煞气,“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白禹顿住了脚步,手撑在 门上,往里面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踏进来一步。

“麻烦你多多照顾她。”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丁晓佳点点头,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直接把门关上了。

叶妃舒趴在玻璃茶几上,半边脸都贴着玻璃,这样子能够让她发烫的脸感觉到凉爽。她闭着眼睛,一双手摊开放在桌面上,慢慢地握成了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丁晓佳收拾完那些烂摊子,坐在叶妃舒的身边,发现她居然还没有睡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点神采。

“白禹一直都在骗我。毕夏然一直都在骗我。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喃喃地近乎耳语,听得丁晓佳满头雾水,一会白禹一会毕夏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到底骗你什么了啊?”丁晓佳越听越着急,明明觉得身体疲惫应该到了睡觉的点,却因为叶妃舒这么一闹,精神抖擞。

骗我什么?骗了太多了!叶妃舒闭上眼,任由眼泪不停地流出来,洗刷着自己的脸,“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白禹居然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一点解释都没有,他承认了! ”

她醉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这个晚上是丁晓佳第一次见到喝醉了的叶妃舒,伤心的话拼凑不出完整的过去,她沉沉睡去的时候,门外还坐着一个伤心人。

“你先回去吧,她哭累了,现在已经完全睡着了。”丁晓佳悄悄开了门,探出头对倚靠在墙壁上的白禹说。

“我想进去看看她。”白禹不放心,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做了那么多,最后居然毁在一本记录着过去的日记本上。

丁晓佳很为难,叶妃舒明显十分不待见白禹,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白禹眼中露出了恳求的意思,最终还是选择了点点头。

丁晓佳的房间里面一股浓郁的酒味,白禹进去的时候忍不住蹙了眉头。

84她真狠

叶妃舒侧躺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一个婴儿在芓宫里的姿势。这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势,也是一个拒绝的姿态。

白禹伸手撩开了披散在她肩头的长发,脖子上的伤口露了出来,被刀锋割破了皮,现在血已经凝固,一道鲜红的印记。

她真狠。

她很清楚他的弱点软处在哪儿,居然拿她自己来威胁他。

白禹并未在房间里面呆很久,他走后,丁晓佳进来在叶妃舒身边睡下。

叶妃舒这一觉从天微亮睡到了天黑,如果不是外面不停歇的爆竹烟花声,叶妃舒估计都不会醒过来。

宿醉之后的头疼得要命,叶妃舒头重脚轻,洗手间里捧了一把冷水洗脸,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只是脖子上什么时候贴了一块创可贴。她伸手摩挲了一下,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出神的空隙,丁晓佳从厕所里面出来,“发什么呆呢?赶紧换衣服,跟我回家吃饭吧。”

叶妃舒淡淡地哦了一声,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是脸色差极了,这样子还是不要出门的好。懒懒地洗手,“今天是除夕,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去了吧。我跟俊彦在家里随便吃点好了。”

丁晓佳说什么都不同意,“其实今天也不算是我一家团聚,今天银行举办了年会,可以带家属去的,你跟着我一起去,到时候人多了,还有很多小朋友,俊彦也不无聊呀。”

叶妃舒还想找借口说没有合适的衣服,丁晓佳拉着她去衣帽间,“衣服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丁晓佳开车载着他们到了一家私人会所门口。

叶妃舒抱着叶俊彦磨磨唧唧地下了车,都已经到了门口,她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丁晓佳拉着叶妃舒,讨好地哄她,“今天是除夕,辞旧岁,迎新年,你要高兴点!沾点人气,你来年淘宝店红红火火不是吗?”

做生意的多少都信这些,叶妃舒想想也是,勉强打起精神来。

一进去之后 ,叶妃舒牵着叶俊彦跟丁爸爸丁妈妈打了招呼, 就找了个角落坐下。宴会上还有七八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小伙伴们都玩在了一起。丁晓佳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衣香鬓影的喧闹里,叶妃舒独自一人往落地窗边站着。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站着?”熟悉的温和声音响起,落地窗上映出封池的脸。

叶妃舒转过身, 目光定在他的嘴角,那儿的青紫痕迹已经很淡了,估计经过处理了。毕竟封池出入公众场合脸上带着伤会引人注目和揣测。

在叶妃舒打量封池的同时,封池也在看着叶妃舒。大红的喜色很衬叶妃舒的细腻白皙的肌肤,只是她精致的眉宇间拢着淡淡的愁绪,潋滟的眸底里水雾氤氲。

“你的脖子,怎么了?”封池上前了一步,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抬手触上了叶妃舒脖子上的伤口。叶妃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脱去大衣脖子上没有了遮挡,她干脆把那块创可贴撕了,扔进垃圾桶里。

“没事,不小心弄的。”叶妃舒随口说了一个小谎,可封池眸子里似笑非笑,似乎看穿了,却没有说出口,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封池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陌生的气味冲击着她的嗅觉,惊觉自己离他太近,叶妃舒赶紧往后退。封池的力气却大得惊人,叶妃舒怎么都无法收回手,她着急了,“你……”抬眼看向封池, 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神色冷漠的白禹。

85不爱

叶妃舒冷漠地垂下眼,敛起眸光。封池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温和的声音在不知不自觉中变得凌厉,“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不小心会脖子上会被割破,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不……”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余光注意到白禹朝着这边走过来。叶妃舒朝着封池摇摇头,眸底里含了哀求,“你松手,好不好?”她现在只想离开白禹的视线范围。只要白禹一靠近自己,她从身到心都会觉得极度不舒服。

“放开。”

白禹站到了叶妃舒的身边,抓住了叶妃舒的手腕。两个男人的手都握在了她同一只手腕上,这场面看着怎么都觉得诡异。她不想做两只雄性动物威慑下争夺的炮灰猎物,于是抬手去掰白禹的手,扯了几下没有成功,改为不悦地用力掐住了,“你别碰我。 ”

白禹视若无睹,任由叶妃舒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同时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宣布了自己合法的占有权,不客气地睥睨着封池,“封池,叶妃舒是我的老婆。”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的动静了,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一心只想当个小透明的叶妃舒再一次挣扎,“池哥哥,你先松手。免得等会有疯狗咬人。”

疯狗?

白禹捏着叶妃舒肩膀的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气,这个妞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毒舌女了。

叶妃舒示弱的池哥哥让封池心里稍微安定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脸色不虞的白禹,封池再一次恢复了刚才的谦谦君子般温柔谦和的样子, “需要帮忙就来叫我。”

叶妃舒投去感激地一瞥,立刻被白禹拥着,强行带着往安静的转角里去。

一拐弯,走出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叶妃舒立刻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推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别碰我,你让我恶心。”叶妃舒毫不掩饰的厌恶嫌弃刺伤了白禹,这个女人翻脸时的无情不是没有见识过,可这不代表再一次经历就会有了免疫力。

怒意在沉郁如墨的眸子里翻涌,白禹气极反笑,往墙上懒懒地一靠,全无平常的站立如松、长身玉立,抱手慵懒站立,长腿随意地交叠,整个人透出恣意地邪气。

叶妃舒心口里面莫名地隐痛,这是土豪“毕夏然”,他终于露出了本性!

“恶心?再恶心你也嫁给我了,我们俩的名字都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了。 我恶心,那恶心的老婆是什么?无耻吗?”白禹唇边的笑恶意地轻勾,神色嘲讽。

叶妃舒见识过土豪毕夏然说话的毒辣,知道和他吵架根本就不是明智之举。她哼一声,自嘲苦笑道,“不,不是,应该叫愚蠢。”

大概再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竟然连枕边人的真面目都搞不清楚。她居然还信任了他,觉得他可以托付?

“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就不能翻篇?”白禹不喜欢这个时候的叶妃舒,她自嘲的样子,只会让他觉得难过。当初的事情已经是个错误了,为什么现在明明有了修正的机会,却仍然要执着偏执地死抓着不放?

白禹走上前,试图拥抱叶妃舒。可是他走一步,叶妃舒就往后退一步。

“你别过来。”叶妃舒的背靠在了墙面上,已经没有了退路,“我连你是谁我都搞不清楚,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墙面上的瓷砖渗着凉意,她的心也是凉的。外面是热闹的宴会,人人都在庆祝即将到来的新春,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时间停住了。

脑海里面回想起的都是过去,从与白禹重逢开始,从自己对白禹人品的肯定开始,对自己一步步走进他的婚姻陷阱开始。

泪意涌上来,叶妃舒忍不住咬住了下唇,想要憋回去,可是那股酸涩终于模糊了眼睛,渐渐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神色,“你是白禹,还是毕夏然?你说我不诚实,说过的话没有遵守过。可是你呢?你压根就没有对我说过实话!”

泪滴成串,写成了清冷的诗,在不经意间击中人的心房。叶妃舒脸上一行行的热泪落在了白禹的心头,蚀骨之痛,他想要替她拭去粉红香腮边泪水的手悄然抬起,又无力垂下。

“你就这样看我的?”

那些过去全部都是假的?他的感情在她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真的地方?

叶妃舒深吸一口气,前所未有的自我厌恶从头蔓延到脚,有什么值得哭的,有什么好难过的,根本就不值得为他难过。

抬手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她站直了身体,“白禹,如果我知道你是当初包我的那个土豪毕夏然,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对不起,那些事情,我没法翻篇。我们离婚吧。”

话音一落,叶妃舒猛然就被推到了墙上,白禹的俊颜骤然间就在眼前放大了数倍。

“离婚?”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这两个字,白禹的眼眸里有火一样的荆棘在燃烧,“休想离!”

叶妃舒早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答复,只是木然地冷冷看着白禹,“不离婚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下药设计我,还整出那么一套绑架的戏码,贼喊捉贼,你是不是看着我被你耍,你特有成就感?结婚证是真的吗?说不定也是假的。”

白禹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压制住把她掐的死去活来的冲动,“让你失望了,结婚证是百分百真实的,民政局的真章!”

叶妃舒淡淡地哦了一声, “哦,那倒是下了血本,玩得还挺真实的。做戏做的这么真,是为了什么?我叶妃舒既没有钱,又没有才,你这么费尽心机是想干什么?要让你失望了,我一点都不爱你,一点点都没有。”

白禹的手猛然间扼住了她纤细的脖子,疼痛让叶妃舒木然冷漠的脸上有了变化,她望向了白禹,几近残忍的微笑着,“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86还有没有尊严?

“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丁晓佳快步从走廊那头小跑着过来,因为脚上穿着六寸高的高跟鞋,她边跑边扶着墙。

封池身后也跟着四个保镖样的黑色西装男人,朝着叶妃舒快步走去。

“封总,不如给他们夫妻俩留点说话空间?毕竟有些事情,外人不好插手,你说是不是?”丁晓佳伸长了手,语笑嫣然,眸光里含了深意,提醒着封池注意身份。

不管怎么说, 叶妃舒现在的身份是白禹的妻子! 这一点,丁晓佳的父母们都是知道的,丁晓佳不希望叶妃舒在自己父母主办的的宴会上有什么不得体的举止,留下不好的风评。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人言可畏四个字,可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啊。

封池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恨着叶妃舒是白禹妻子的这一事实。明明觉得她过得不好,还只能站在远处看着。

封池微微一笑,眸底的阴翳一闪而逝,又恢复了刚才的清贵公子模样,“ 丁小姐说的没有错,可是妃舒是个倔强的性子,有时候哪怕是受委屈了也只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我们如果这个时候还不主动一点,她就会忍到底了。”

说得好听。丁晓佳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叶妃舒的这个哥哥,“对啊,所以妃舒嫁给白禹啦,现在有他给她支撑啦。”丁晓佳假装听不懂,傻呵呵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封池顺势转身,一个眼色,那四位保镖都站定在那儿,没有继续跟回去。

叶妃舒忽然间被白禹扛到了肩头上,从另外一个走道里面下到了停车场里。一路上任她怎么哭喊都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被扔到副驾驶上面的时候,叶妃舒爆发了,“你听不懂吗?我说了,我不爱你,以前就不爱你,现在不爱你,以后更加不会爱你。”

“行,你不爱我没有关系,我爱你就行。”白禹将她绑上安全带,强势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妃舒。

叶妃舒整个人愣住了。

这人是疯了吧!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白禹看懂了她眼中的震惊,嘴角的笑意玩味,“叶妃舒,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贱的?我也觉得自己贱。”

重新回到家里,叶妃舒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昨天晚上暴走出了这个家,打定主意再不想回来的人,居然第二天就回来了!

她还有没有尊严了!

叶妃舒第一件事就是翻检出来自己的贴身衣服,摔门进入了浴室里面,快速地洗澡。

沐浴露抹了一遍又一遍,叶妃舒自己都记不住是第几次了。可她还觉得那种讨厌的感觉还在。

叶妃舒忍不住轻声哭起来,这种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就好像是坐牢一样。只要一想到白禹是土豪“毕夏然”,她就厌恶自己。

浴室门的被敲响,叶妃舒悚然一惊,警惕地瞪着映在门上的高大黑影,是白禹站在门外。

“你还要洗多久?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现在都已经快要凌晨两点了。白禹着性子等着她出来,想要和她好好谈一谈,谁知道叶妃舒大有躲在里面死活不出来的意思。

87一巴掌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连洗澡洗多久都要管!叶妃舒这会就像是处在了叛逆期的少年,十分不满有强制家长作风的白禹。

“滚!”叶妃舒顺手把沐浴露砸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到玻璃门上,发出一声脆响。

白禹默默在门口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叶妃舒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回去,她把头顶上的花洒开了, 整个人往浴缸里面滑,温热的水像是下雨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砸到她脸上、眼睛里,混着泪水一同往下落。

有了水声的遮掩,叶妃舒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傻瓜,大笨蛋,叶妃舒你就是个大笨蛋。她心里不停地重复骂着自己,怎么会这么没有出息。

浴室的门悄然打开了。

紧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忧伤世界里的叶妃舒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手里捏着钥匙的白禹悄然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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