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起一片香辣鱼肉片,“这味道有点淡,不够辣。还有这个,白菜太软了,煮过头了。还有这个尖椒炒肉的油有点多……”
那些菜都进到他的碗里,可是他那张嘴还在点评个不停。
“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马上就会毒发身亡。”
叶妃舒试图抢过他的碗,未果,磨着牙威胁他。
最近终于能够熟练使用筷子的叶俊彦停下来,神色略略紧张,“姐姐,你真的下了毒吗?那我是不是也中毒了?”
“没有!”光顾着跟白禹斗嘴,差点就忘记旁边还有一儿童,“乖,这毒只会对坏人有效。”
小家伙立马笑了,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一个浅浅梨涡,“那白哥哥肯不会死啦。他不是坏人。”
真该给俊彦颁一个奖年度最佳坑姐小朋友。
55野兽
晚上,叶妃舒又占据了沙发,开始自己的工作。
贴钻这活儿,讲求的是细心,考验的是耐心。她之所以会选择这样的工作,是因为可以陪着俊彦。
别人下了课,个好友约着一起逛街,走累了就在路边装修精致的奶茶店里聊一聊,消遣着富余而飞扬的时光。
而她,就蹲守在小小的婴儿床边,摆上一张小桌子,抓紧时间贴。那个时候得到的收入少,因为一开始是从别人那里接来的活,被人抽了几成。
夏天的时候贴完一个小娃娃,全身几乎都被湿透,背后都是一片滑腻腻的水。最难的还是冬天,南方天冷,连呼出的气都是凉的。她边贴边搓手,到完成一件商品,冻僵的脚地走起路来都疼。
而现在,坐在厚重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房间里开着适宜的暖气,陪着自己的不再是那个整日啼哭的婴儿。小小的人儿现如今也会来帮她的忙,乖巧地坐在自己对面,拿着镊子,贴得又快又好。
叶妃舒心里甚为安慰,曾经连一只小兔子都养不活,养仙人掌都会养死的她,居然带大了自己的亲弟弟!
“傻笑什么?”
白禹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叶妃舒在那儿一个劲儿地笑,而小家伙叶俊彦反倒在埋头苦干。还真是诡异。
“我……不告诉你。”心里的想法差点说出来,可一对上他没有表情的冷脸,她干脆闭了嘴。
“好东西要分享,是不是,俊彦?”白禹摸了摸叶俊彦的小脑袋,小家伙停了手里的工作,没有任何犹豫地肯定“是的!”
这小家伙就是白禹的应声虫,白禹说什么,他都会大声地说是的!
叶妃舒丝毫不怀疑,哪怕白禹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小家伙都会毫无立场毫无原则(虽然他确实可能还没有这样的常识。)地赞同,“对的!白禹哥哥说的好对! ”
“姐姐,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嘛~”叶俊彦眨着星星眼,一脸纯真地看着她。
其实这事儿也不是什么说不口的事情,只是因为听众里有白禹,嘴贱的他等会肯定会抓紧机会损上一顿。刚才在饭桌上他那副挑三拣四的样子,在叶妃舒脑海里还十分之新鲜!
“叶妃舒,你药别停。”见她迟迟不说话,白禹语含嫌弃地把叶俊彦给抱起来,“走,带你去玩男孩该玩的东西。”
“我刚才只是觉得有一部电影很适合我们俩现在的状态。”
叶妃舒灵光一闪,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机灵了。
“什么电影?”
白禹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这让叶妃舒产生一种感觉他似乎挺有兴趣的。
叶妃舒微微翘起了唇角,眸光里充满了挑衅,“美女与野兽。”
白禹意料之外地没有黑脸,他微微俯下身来,动作快速地在叶妃舒的脑袋上恶意地一揉,“你这样子才比较像野兽。”
“嘻嘻,姐姐的脑袋变成鸡窝了。”叶俊彦脆生生的声音给叶妃舒受到了伤害的小心脏上又撒了一把盐。
还我那个可爱单纯一心只有姐姐的弟弟!
一大一小欣赏完顶着一头乱发敢怒不敢言的叶妃舒,大摇大摆地逶迤而去。
叶妃舒胡乱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危机感在心里大摇警铃。
她不是伤心被亲弟弟说脑袋是鸡窝,而是弟弟也太听白禹的话了吧?什么时候两个人关系这么好了?
当初白禹英勇救下了俊彦,但是两个人的接触好像确实不多啊!
叶妃舒想不明白了,打电话给丁晓佳吐槽,第一通没有人接。
继续拨!
她现在急需找一个人跟着她一起吐槽,她要揭露面瘫冰山的英俊外表下种种残害失足妇女的行径。
第三遍的时候丁晓佳这才接了电话,语气暗暗恼怒,“什么事,说!”
怒吼声几乎要贯穿叶妃舒的耳膜,“怎么了这是?吃火药了?”
“没事我就挂了!”
“你干嘛呢?”一宅女在深冬腊月里面能有什么大事?叶妃舒被她这冲的不行的语气弄得有点火大,“你丫赶着造人啊?我关心关心一下大龄单身宅女不行?”
“我现在正打架呢!”
几乎是同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震撼的巨响,叶妃舒心头一跳,这妞不在家里面,跑哪儿去打架?
“哎,你在哪儿?喂,喂喂喂!”
电话那头只有嘟嘟的机械声。
“怎么了?”
白禹听到响动,从书房里面走出来。
“丁晓佳,那货居然说她在打架!”叶妃舒把手里的电话重重扔到茶几上,发出不小的声音,“也不带上我。”
额头上一疼,白禹赏了她一爆栗。
“干嘛?”
“叶妃舒,说你是野兽还真狂野上了?”
这个妞是不是都忘记自己还在经期,是要浴血奋战吗?真是欠敲打。
叶妃舒捂住额头,瞪圆了眼睛,“你这么欺负我,你家里人知道吗?信不信我向白老爷子告状!”
白禹抱手站直身体,沉郁如墨的眸子微眯,这个动作算是他面瘫脸上不可多得的表情变化之一,然后他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是你自己来拨,还是我替你拨过去?”
“什么?”叶妃舒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
“你不是要告状吗?”
白禹低头,飞快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拿起了电话,“喂,爷爷,您睡了吗?哦,没什么大事,妃舒非闹着给你打电话,说我欺负她。原因啊,她抱怨朋友打架没有叫上她。”
叶妃舒倒吸一口凉气,忍住了比出一个中指的冲动,死死瞪着白禹。
“老爷子让你接电话。”
白禹一把按住了想要逃离的叶妃舒,把电话强势地按到了她耳边。
没有意外地一顿语重心长,“一个孕妇就不要到处蹦跶了。”
“爷爷,我还没有怀上呢。”
“没怀上就更加不能蹦跶了,你们这几天的首要目标就是怀孩子,知不知道!药不能停,知不知道?不然我就亲自过来监督你喝药了。”
56他的药
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她说药不能停?叶妃舒苦着脸,一边又欢快乖巧地应对着白老爷子的狂轰滥炸,没有分裂的自己不愧是得过最佳女配角的人。
“还告不告状?”
白禹终于在电话挂断的时候松开了叶妃舒。
这语气,轻快地让人想揍他。
“混蛋!”叶妃舒哀怨地低骂出声。
下巴上一紧,她被迫抬起了头,白禹的俊颜在眼前放大了数倍,唇上一暖,他轻轻亲了亲,又迅速赶在叶妃舒炸毛之前退开。
叶妃舒十分嫌弃地反复用手背擦了擦嘴,“亲我小心病传染给你!”
可我早已经得了病,病的无可救药。
“哥哥,你就那么相信叶妃舒,你真的要为了她,断了我们二十多年的兄妹感情?我不要去国外,你如果敢把我送到过国外,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机场门口,白瑛泪流满面,几乎是怒吼着喊了出来。
“小瑛,我和她结婚了,既然你们俩个不能和平相处,那就让你去国外进修学习一年。”他冷着声音没有丝毫地动摇,他一直坚信这是最好的选择。不可能让叶妃舒离开本市,离开自己的身边,那么只有让白瑛去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里面,或许换个环境,她的眼界就会不一样。
“说得好听,你就是怕我伤害叶妃舒对不对?你就是怕我会来碍眼不是吗?白禹,你疯了!病的不轻!叶妃舒爱你吗?当初她爱你,就不会打伤你,不管你,让你去死!现在的她,谁知道她抱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白瑛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因为他的命令是不可能更改的。当初她绝食,他都没有改心愿,把她送到了外省,现在还亲自送她到了机场,全程监视。
这一番话很精准地戳中了他的心房,可这也不是第一次痛了。心门上早已经结茧,为着现有的幸福也觉得过往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我不怕她有居心,那说明我身上有她需要的。”
他还记得白瑛当时看他的眼神,惊恐愤怒悲哀同情轻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双从来只流露对哥哥的依赖的眸子里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
那一刻,白禹觉得她真陌生。
其实这种陌生感老早就有了,从她突然间说对自己有别样感情的时候,而这种陌生感加深,是随着她一步步算计着叶妃舒,流露出深重心机。那感觉就像是她外层纯洁的雪融化了,那些善良单纯坚韧全都消失。只留下 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病的没救了。”
白瑛终于平静,语气无比讥讽,只留下这一句话,转身走进了候机室,再没有回头。
怎么会没有救,叶妃舒明明就是他的药。
只要在身边,哪怕是斗嘴也是觉得幸福的。
“如果我是混蛋,那你是混蛋的老婆。”或许真的是病了,明明应该哄着,却忍不住逗她,惹得她发火跳脚,看她一双曼妙的眸子瞪圆了注入了炙热的火光,整个人生动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的叶妃舒无疑是最美的,因为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只有他。
“……” 叶妃舒气得直哼哼,决定不理他,继续去忙自己手上的事情。
“生气了?”叶妃舒太久没有理会自己,白禹忍不住开口了。
叶妃舒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才不会自作多情认为他是想要来哄自己。她现在最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白禹伸手捉住了她拿着镊子的手。
那可是她赚钱的家伙,“啪”, 叶妃舒狠狠地拍掉了白禹的手,脆生生的拍击声,打上去肯定很疼,叶妃舒自己的手都觉得有点疼。
“碰一下而已。”白禹缩回了手,蹙着眉头,神情不满。
叶妃舒心里稍稍平衡,“当然不能碰,这东西是我要送给一个很重要的客户的。”
白禹英气的眉头蹙起,什么重要客户?能重要过他?他不满了,非常不满,
“怎么没有见你给我送一个?”
“有啊。”
叶妃舒正在检查快要完工的水晶娃娃,不假思索地答了出来。
“快给我。”白禹朝她伸出了手。
叶妃舒没有理他,自己还生着气呢。谁知道这人直接伸手过来,挡在她眼睛面前,遮住了视线。
“我可是你的恩人,这话可是你说的,怎么都没有见你给我做?”
白禹不依不饶,大有不给他就不放手的架势。
叶妃舒急着完工,不和他矫情了,赶紧交代,“就在沙发上的红色袋子里。”
白禹往后一靠,长臂一捞,取出了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把手枪形状的吊坠。
“你很早就做好了?”
白禹细细摩挲,这礼物比香水看着顺眼多了,怎么说都是她亲手做的!
“对啊。在……在很久以前。”差点就把在准备给你提离婚那事儿的时候给说出来,叶妃舒及时改口,又加上一句,“顺手做的。”
电话突然间响起,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你好,是丁晓佳的朋友吗?来xx派出所一趟。”
叶妃舒结巴了,“她,她她怎么了?”
“打架斗殴!”
叶妃舒一年之内第二次踏入派出所。
嗯,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啊。
可是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是为什么?
丁晓佳好端端的,身边站着脸上挂了彩的陆玥。胡岩脸上也是一样挂了彩,旁边坐了一个一个劲儿哭的女人。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麻烦你们过来。”陆玥很不好意思,一见到进来的叶妃舒跟白禹就站了起来道谢。
趁着白禹跟派出所的民警交涉的空当,叶妃舒蹦到丁晓佳身边,把她从陆玥的旁边拉过来一些,压低声音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招惹上那一对狗男女了?”
上一回跑到狗男女的婚宴上撒了一大把的冥币已经是出了一口恶气了,丁晓佳也说从此以后都不想再去找这些人的麻烦,权当是出了最后一口恶气。可是现在这样闹到了派出所里面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57一次不忠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麻烦你们过来。”陆玥很不好意思,一见到进来的叶妃舒跟白禹就站了起来道谢。
趁着白禹跟派出所的民警交涉的空当,叶妃舒蹦到丁晓佳身边,把她从陆玥的旁边拉过来一些,压低声音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招惹上那一对狗男女了?”
上一回跑到狗男女的婚宴上撒了一大把的冥币已经是出了一口恶气了,丁晓佳也说从此以后都不想再去找这些人的麻烦,权当是出了最后一口恶气。可是现在这样闹到了派出所里面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丁晓佳狠狠地白了对面那一对男女一眼,“不是我找他们麻烦,而是这两人不想放过我。今天跟陆玥一起去新开的酒吧玩,没有想到就碰上了他们。晦气!”
胡岩身边的女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她们俩看,这会眯着眼睛冷笑,“也不知道是谁,收到一条短信,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不要脸似的贴上来,想勾我男人是不是?”
丁晓佳脸色瞬间难看,腾地一下站起来,“你说谁狗皮膏药?”
“恼羞成怒了啊?被说中了吧,装清高装洒脱,有事没事就来前男友身边晃悠。就冲你这副没脑子的傻样子,活该胡岩不要你!”
胡岩的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三言两语就激怒了人,自己却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翘着腿欣赏着丁晓佳愤怒失态的样子。
胡岩脸色阴沉,一直没有说话,任由事态发展。
叶妃舒赶紧把丁晓佳给按住了,“姑奶奶,这儿可是派出所,还想在这儿来再战一次?嫌情况不够乱吗?”
“谁说我女朋友有事没事晃悠的?”陆玥忽然间把丁晓佳给拥进了怀里,“那酒吧是我带她去玩的,说是这两天都被前男友半夜马蚤扰睡不好,我干脆带她好好去玩。”
整个场面瞬间逆转。
陆玥怀里的丁晓佳因为惊讶睁大了眼,整个人都傻了,乖巧地被人抱在怀里。陆玥还顺势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他下次还敢找你,不要一个人去,让我收拾他,免得弄脏了你的手脚。”
胡岩的老婆闭了嘴,直拿眼刀子嗖嗖地砍胡岩。胡岩耷拉着肩膀,只当没有看见。
叶妃舒继续在旁边补刀,“小三上位的,终将被小四、小五代替。出过一次轨的男人哪,要不得。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白禹从身后拥住叶妃舒,语气平淡,“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我让我朋友送你们回家。”
丁晓佳点点头,扶着受伤的陆玥站起来。
叶妃舒挺奇怪,这派出所门口哪儿有什么别的车辆,而且这么晚了,还要麻烦别人多不好意思,干脆让丁晓佳跟他们一起坐车走好了。
“你朋友没来,我们送他们回去吧。”
叶妃舒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来了。”
他抬手一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儿停放着一辆……警车。
威武的警车顶上红灯一亮,在暗夜里面特有威慑力。
身后传来丁晓佳的干笑声,“不用这么客气了吧,开警车送我们回去啊,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夜深,不安全。最近出现了两起枪杀案。他们去巡逻,送你们也算是举手之劳。”
白禹的声音很淡,跟夜里的寒气一样凉。
派出所里的民警出来了,冲着丁晓佳和陆玥喊,“快点上车,我们等会还要巡逻。”
丁晓佳和陆玥不得不钻进了车里,车窗上映出了丁晓佳哭笑不得的脸。
白禹几乎是立刻就转身,走了两步发现叶妃舒还傻站在那儿,伸手一拉,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坐警车回家的感觉好像很拉风。”回过神来的叶妃舒砸着嘴说。
红色耀眼的警灯一亮,高亢的警笛声一响,简直是整个黑夜里最夺目的存在,所有的车都地得为之让道。
白禹无语,听着这话,居然还有几分羡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