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脸蛋,有学历,会喝点儿小酒,会撒点儿小娇,就该爬得快。爬得不快倒成了怪事了。
我连忙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嫉妒,谁叫你爹妈把你裤裆里多生了一砣东西呢?而且,王玉妮是谁?她不是你的恩人吗?你难道不应该为她真心祝贺吗?
也就是一瞬间,我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那可真是得找你讨杯喜酒喝啦。你有这个能力,县委用人,眼光不错。”
王玉妮连忙说“我也是没把你当外人,才先告诉你。你呢,暂时不帮忙宣传,毕竟调令还没下来,怕有变数呀。现在一些女干部,都厉害得很,一个比一个会钻营,好多人都会盯着这个位子。一天调令不下来,还真不敢声张。不过,昨天县委书记已给我打过电话了,应该是木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说“那是一定的。你放心吧。”
她给我递过一杯茶来“在我宿舍里还住得惯吗?”
我说“还好。只是睡眠不足,这事情闹的。”
我诚心地感激她“看我闹得像一条丧家之犬,要几狼狈就几狼狈。好在有你帮忙,不然这次真的不知怎么收场。”
如果不是王玉妮及时赶到我家,并帮忙将凤清送到医院抢救,凤清早就死掉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安葬了,已经在开始腐烂了。
想起来真是后怕。
如果不是王玉妮在医院里照顾凤清,凤清又不让我照顾,简直就没有人照顾凤清了,凤清怎么办?我又如何能够安宁?
凤清出院回家后,一定要让我滚出家门,如果不是王玉妮及时地为我提供避难所,我又将去何处安身?如果我出去单独租房,家里的经济本来就捉襟见肘,再加上房子租金,恐怕更难于周转。
如果这几天不是王玉妮帮着陪伴在凤清身边,我又如何能放心得下家里的一切,包括我的儿子清儿!
38、大恩不言谢
在这次的事变中,王玉妮简直就是我的恩人,是我最可信赖的朋友,
我是一个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
我说“大恩不言谢。毕竟一个谢字太轻太轻。所以我就不说谢字了。”
王玉妮说“别说这个了。我们是同事,是朋友。你比我大,我觉得你是一个好兄长。所以,你的困难,只要我能帮得上,就应该两肋插刀嘛。如果我遇上困难,你同样不会袖手旁观,对吧?”
我庄重地点点头“那还用说!”
我在心里想着,如果王玉妮有难,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玉妮说“这就对了。凤清呢,这几天仍然不解恨,心里恨着你呢。你也真是做得不对。你在市里去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到今天也还是一个谜,没有对凤清说清楚。换了我,同样也不会对你宽谅的。我们女人,为一个男人爱起来可以如火如荼;但要记起恨来,也是能够咬牙切齿的。你要理解凤清。你别看她现在恨着你,但实际上这也说明了她对你的爱。她这是在乎你。她不能容忍她的男人对她不忠哩。如果她不是这么爱你,她倒不必这么大闹天宫的。对吧?”
我说“是的,我们一直感情很好,她其实很爱我的。”
王玉妮刚才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我心里既感动又难受自责。
我在想,我是不是把那一夜的真实情况告诉王玉妮,由她来对凤清进行解释呢?
可是,我又犹豫着。
这些话哪里说得出口?
我说我被一个阴阳人强犦了,王玉妮会相信吗?何况我曾对焦绿有过保密的承诺,前几天对凤清都没说出来,今天一定要对王玉妮说出来吗?
算了吧,再忍一忍。
王玉妮又安慰我说“你也别急。也许天,她气消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说“好的。只是老让你这么在我家里挤着睡觉,连觉也睡不自在,我对你太过抱歉了。”
王玉妮笑道“我没事儿。我一个单身汉,日子怎么都是过嘛。”
我歉意地说“总之是太麻烦你了。”
王玉妮说“对了,凤清让我转给你九百块钱,这是你最近三个月的生活费。以后每个季度她给你付一次。你的银行工资卡就放到她手上,她说每个月只能给你三百块钱,剩下的钱都要给你的儿子做抚养费哩。”
我心里埋怨凤清做得太过份了。但是此事到今天这个样子,责任总是在我,理亏总是在我。再说,我儿子的生活费我总不得不考虑吧。否则那还叫人?算了,且由着凤清折腾吧,看她折腾到几时。
每个月只给我三百块钱生活费,这笔钱当然是不够开销的。幸好我们另外还有每月几百元的奖金和课时补贴,这些钱是不上银行卡的,直接在财务上签字领取。加上这点额外收入,我倒也能够生存。
我爱凤清。只要她不离婚,什么都好说,再大的磨难我也能忍受。
我从王玉妮手中接过九百块钱,塞进钱夹里。
我该告辞了,起身走了出来。
39、谁会找我呢
来到我自己办公的政治教研室,一位同事告诉我,刚才来电话找你了,一个很甜美的女人声音。你不在,我们让她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谁会找我呢?
我正猜想着,电话又来了。于是我接了电话。
“田老师,你的电话。”
我正在备课,办公室一位女教师喊我接电话。
我抓起话筒。对方说“是强承哥哥吗?你好。”
见鬼,我哪有一个妹妹?我只有一个姐姐,她早就在当地嫁人了,她的声音我听得出来。
我说“你是谁?”
“哥哥,你听不出我的声音?那你猜猜呀。”
“哦。想起来了,你是焦兰芷。”
我听出是焦兰芷的声音的时候,心里的情绪百般复杂。
我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夜。
我突然想起,我跟焦绿的事,焦兰芷应该是晓得的,她也应该是晓得她“哥哥”焦绿的情况的。那么可以认为她跟焦绿一起合谋了诱骗了我,强犦了我,以至于害得我差一点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我是有家不能回,惶惶如一只丧家之犬。他妈的。
看她那么漂亮,那么青春,但她也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阳光!
她,是不是阴阳人呢?如果是,那么她会不会长着一副很男人的下体?
对了,好几天没有看到焦绿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我的心里千回百转,百感交集。
她说“哥哥终于想起我来了。”
我冷冷地说“你有什么事吗?没事儿我就挂了。我正忙着哩。”
“哥哥,焦绿他已经离开你们学校,到外地打工去了。”
怪不得这几天没看到他了哩。本来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但突然听到他离开的消息,还是觉得很惊奇的。
“哦?”
“他说对你很抱歉。所以,他走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跟你告别。”
“我不想提这事儿。”
“我晓得。我也很抱歉。不说这个了。焦绿从我这里离开时,写了很重要的一封信给你,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别,我不看,你替我处理了吧。”
“哥哥,那可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是焦绿的事哩。但是因为这封信害怕丢失,所以不敢通过邮局,一定得由我亲手交到你手上才能放心哦。你看,是你有空过来拿一下,还是我给你送过来呢?”
我家里正闹着矛盾,如果一个女子来我学校,传来凤清的耳朵里,那还了得?于是我只好说“先放在你那里吧,我有恰当的时候再过来拿。”
兰芷热情地说“这就对了。那我等着哥哥,可不要让我等老了哦。”
“哈哈,你老起来有那么快吗?”
“那可说不定。”
我应承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40、大展鸿
我才不会急于去拿什么信哩,见她的鬼去吧。但这个电话毕竟扰乱了我的情绪。我的情绪本来很乱,现在是乱上加乱,乱得不能再乱了。
我无法继续备课了。
我来到院子里,换换空气,抽支烟。
我想念我儿子清儿。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毕竟是清儿的父亲。
只能趁着凤清去上班的时候,我才能悄悄地溜回家去看看清儿,像做盗贼似的。我也不好意思碰上王玉妮在我家,所以我想回家的时候,总是看看她办公室的门是不是开着,开着我才回去。
这日子过的。我感到巨大的屈辱。
我会抱一抱清儿。看到清儿的笑容,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清儿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虽然小,但是不爱哭闹,让人省心。这样的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好孩子。
小聪也是个孩子,才不到十六岁呀。她说“叔叔,你好像瘦了哩。”
我注意到她的眼里有泪光。
我说“瘦点儿好呵。人家都想办法减肥哩。你还好吧?”
小聪点点头,说“我还好。只是您不在家,而是王书记天天进出的,我不习惯。说实话,如果不是清儿,我就回家去了。”
我的心一痛。小聪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说“小聪,谢谢你了。你真懂事。清儿的事,拜托你了。有什么特殊情况,你一定要及时地告诉我。”
小聪说“我会的。叔叔,你少抽烟,少喝酒,保重身体。”
我说“我晓得。”
事实上,我基本上每天晚上到食堂里吃饭时,都会带上从商店里买的酒瓶。被凤清赶出家门的日子,我渐渐地喜欢上酒了。喝酒的时候会很痛快,会让人暂时地忘掉不开心的事。
十天后,我在办公室里听同事们说起王玉妮调到县妇联的事。
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可以大展鸿图了。
学校一楼,教务处经常写“通知”的黑板上有新的通知,晚上在四楼会议室召开欢送会。参加会议的都是中层干部以上人员,没我什么事儿。
在开会之前,我到她的办公室去了一次。
我说“恭喜你了。”
她握着我的手,望着我“谢谢你。”
我想着应该把她宿舍的钥匙还给她了,说“你当县领导了,我不能再住在你的房子里了。我到别处租房住吧。已经拖累你好长时间了,真不好意思。”
她连忙摆摆手“别,别,没事儿。何必花上一笔租费。你钱多烧得慌呀?”
我说“我真的觉得不好,心里不安。”
她说“你就在里面住,没关系的。也许过不多久,凤清心情好些了,你再搬回来就是。我反正一个单身汉,怎么都好说。你不用替我担心的。只是县妇联是一个穷单位,目前不可能分房子,我也只好先在你那里替你陪着凤清。”
她硬是把她宿舍的钥匙塞回到我的手里。
第二天,她就去县妇联上班了。每天早出晚归。
41、他立马蔫了
我又打电话给强承哥了“哥哥呀,我是兰芷。你快把我忘记了吧?”
上一周我给强承哥打过一次电话,打到他的教研室里,他听出了我的声音,但是我听出了他的不开心。他对我回话的时候,是一种冷冷的态度。
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他有他的委屈,而且我对此是有责任的。
那次我在电话里请他到我的学校来,来拿焦绿写给他的信。如果换了别人,这样让人憋气的电话我便不再打了——谁愿意听别人冷冷的声音呵,但是强承哥的电话我是非再打不可。不仅是为了我姐焦绿,而且,我自己也想再听一听强承哥的声音。
强承哥回答“没有呀,怎么敢?”
“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请你过来拿焦绿的信件的,怎么老不来呢?”
“我天天有课,太忙。我看请你帮忙处理掉算了吧。”
强承哥这是在推辞。还好,他没有立即电话挂掉。我眼睛一眨,计上心来。我说“我准备过来看哥哥。”
我知道他会害怕我到他的学校里去见他。果然,他立马蔫了“不,不,千万别。我来拿。我过来拿还不行吗?”
“好。哥哥,一言为定。这个周日我等你过来。”
强承哥的学校只在周日放一天假,可以自由安排。
我心里一阵按捺不住的狂喜。
周日这天,我等到快十一点钟的时候,强承哥终于来了。我忙打开门,让他进来,搬来椅子给他让坐。可强承哥站着说“你把信给我,我好早点回去。”
我说“先不忙给你信。让你跑这么远来拿一封信,辛苦了,总得吃了饭再走吧?吃了饭再给你信。”
强承哥说“你不用费心了,我不吃。”
我说“快到中午了,你不吃饭就走,我会很不开心的。再说,我还想听你说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哩。焦绿外出打工,让我很意外,而且现在她落脚在哪里也不肯告诉我。焦绿临走前,我问过她那夜的事,她什么也不说。那天她要留你住宿,我当时是觉得很不妥当的,因为你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但我听焦绿过去常提起你,我晓得她很喜欢你,我不忍心让她失望。她毕竟是我的姐姐呀,而且你晓得的,她心里太苦了。所以,我便答应了帮她。后来,我心里一直不安,想当面听你讲讲,不晓得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但有时候我又悄悄地想,男人嘛都是喜欢有点儿故事的,何况我晓得焦绿的善良,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安分守纪的孩子,没做过什么出格的坏事哩。她不会对你不利的。”
我点明了那天的事情,而且不隐瞒我也知道此事,以及参与了此事。
我不提还好,提起此事,强承的眼晴便红了。
我看他红了眼晴,又揉眼晴又抽鼻子的,笑着问“怎么啦?哥哥?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至于吧。”
他沉着脸说“算了,我不想说。你把信给我,我要走了。”
我着急地问“怎么啦?到底怎么啦?快说给我听。”
他说“把信给我,我真的要走了。”
我说“不嘛,不让你走,一定要听你说说。看你这样子,我更是放心不下了。”
42、话是酒赶出来的
他说“你不给我信,也就算了。我本来不要看信的,是害怕你到我的学校里去,我这一阵子麻烦已经够大的了,不能再让你去给我添麻烦了,我只好选择了来你的学校。我来过了,如果你不给我信,我不看也罢。所以,对不起,我走了。”
见强承哥真的要走,我急了,一下子关上了门,拿身体挡在门背后,眼晴瞪着他“不行,你一定要说给我听。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为什么说麻烦够大了?否则,我不让你走。”
他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我要是不说,你拿我怎么办?”
我看着他,大约突然觉得有些气馁了,竟蹲在地下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怎么办?……我能拿你怎么办?呜呜……”
女孩子一旦大哭起来,那山摇地动的架势,确是能够让男人手足无措的。所以,哭鼻子是女孩子撒娇的手段,当然只能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
现在就是这样,果真灵验。
强承哥一定心软了,我用眼晴的余光看到他伸出手,似乎想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拍一拍,哄哄我的,然而不知怎么他又把手缩了回去。
强承哥轻轻地说“好,我告诉你一些情况。”
我破啼为笑了“这才像个哥哥嘛。哪有哥哥欺负妹妹的道理。这样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边陪你解决肚子问题,边说说话,好吗?”
由不得强承哥答话,我转身从桌上提了一只精致的小包,就往外走。强承哥见我已走到门外,只好跟了出来。
我锁了门。
他随我出了院子,往东拐过两条小街,来到一处名叫“梭罗树”的酒吧。服务生给我们找了一间小包房。
我让强承哥点菜,他说“我不太熟悉酒吧里怎么点菜,你全权作主。”
于是我点了牛板筋火腿三明治、台湾烤肠、薯片、鲜贝、鱿鱼丝、牛肉干等。我们喝张裕葡萄酒。我本来不会喝酒,但多少也得陪强承哥喝几口。
常话说,“话是酒赶出来的。”借着酒盖脸,才好说话。
服务生不多会儿便把酒菜都上上来了,然后轻轻地出去了,带上门。我往我们面前的杯子里酌满了张裕,我感到我的姿态很是优雅。
我们慢慢开始喝了起来。然后我央求强承哥边吃东西边讲在他身上发生的故事。
他却说“这会儿我的心情又平静下来了,不想讲这些了。老实说,都不是开心的事,我是一个男子汉,我不想在你这个小姑娘面前来撒娇。”
我静静地望着他,说“哥哥,我已经猜测到,我们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男儿有泪不会轻弹。如果不是特别让你难受,你不会在我面前流泪和揉眼晴的。对吧?”
强承哥说“还是不说的好。”
我说“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如果你今天不讲清你的情况,我的心灵会一辈子无法安宁的。你相信吗?”
强承哥嗫嚅道“可是……”
他猛喝了一口酒,咽了下去,似乎下面这句话得借着酒意才能说“可是,我不晓得在我面前的这么漂亮的兰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