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霜华】

【月影霜华】(44-45)

苏凝霜流着泪放声痛哭,刚刚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来一样,被李天麟哄了半

晌,才渐渐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道「月儿怎样了?没出事吧?」

李天麟道「月儿没事。啊,糟糕!」此时才想到韩诗韵还在与强敌交手,

当下来不及解释,一把将苏凝霜抱在怀中,抱着她向前走,嘴里道「姑姑在和

那个老头交手,我们赶快赶过去帮忙。」

苏凝霜紧紧抱着李天麟的身体,嗯了一声,一刻也不愿与他分开。两人越是

靠近,越是听到前面风声呼啸,半空中尘土飞扬,卷着树叶飞得到处都是。李天

麟怕师娘受伤,将她放到在一个隐秘处,自己提着匕首赶过去,只见场中两人仍

在缠斗。赵守卓面容肃穆,花白的头发散开,头顶冒着腾腾热气,凝聚不散,浑

身衣袍被真气充盈,如同鼓满了风的船帆,双掌挥扫拍击,掌风猎猎,如同天神

降临一般,哪怕隔得老远都被掌风刮得面颊生疼。

韩诗韵此时已经近不得赵守卓的身,只能在数丈外游走,身上脸上满是汗水,

原本雪白的衣衫此时已经变成土黄色,脸上罩了一层尘土,被汗水冲出一条条沟。

李天麟瞧得明白,她脚下虽然仍然迅捷,却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是到了极限。几

次冒险冲到赵守卓身边,还未出招,便被他的劲力逼得不得不远远躲开,场面岌

岌可危。

李天麟惊叫一声「姑姑!」

韩诗韵扭头一看,顿时心中一急,叫道「你来做什么?快走。」这一分心,

一个躲闪不及,被赵守卓掌风扫到,蹬蹬倒退几步,险些跌倒。

李天麟顿时心急如焚,闪身上前挡在韩诗韵面前,被赵守卓掌风笼罩连呼吸

都困难,当下手中匕首一扬,向着赵守卓掌心刺去。

赵守卓冷哼一声,手指一弹,便将匕首弹飞,反手便是一掌拍出。李天麟眼

看躲闪不及,牙一咬,抱住韩诗韵,后背一挺,吃了赵守卓一掌,两个人都飞了

起来,出去一丈多远,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只觉得心口发热,险些吐血。

韩诗韵惊叫道「天麟,你怎么样?」手中持剑将李天麟护住。

赵守卓皱眉道「小子,你是谁,怎么会琼玉门内功?」他是在发掌最后时

候才发现这小子身上有本门的内功,急忙将劲道收大半,否则单这一掌就足以

将李天麟打成重伤。

李天麟闷哼一声,再次挡在韩诗韵面前,道「我是李天麟。你要杀我姑姑,

先要杀了我再说!」

听到李天麟的名字,赵守卓眉峰立起,咬牙道「原来是你!杀我儿子也有

你一份。好得很,好得很!既然如此,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韩诗韵惊道「天麟?!」想要将他推开,只是李天麟牢牢护住自己身前,

死也不肯离开,心中一酸,眼泪流下来。眼看着赵守卓一掌缓缓拍出,笼罩住身

前五尺方圆,两人避无可避,心中暗道罢了,这一次便与天麟死在一起吧。想

到此处心中反而没有了恐惧,反而有些淡淡喜悦。

赵守卓一掌击出,忽然人影一闪,一个人探手将这一掌接下。赵守卓被震得

身子晃了晃,倒退几步,脸色一变,脱口道「掌门?」

只见来人身穿青色道袍,面色枯槁,须发皆白,目光如电,正是琼玉门掌门

郭守成。

郭守成一掌击退赵守卓,脸色凝重,道「守卓,罢手吧,不要再错下去。」

赵守卓脸色一寒,道「掌门,不要拦我。今日谁拦我,便是我的死敌。」

「你那儿子多行不义,淫人妻女,自招祸端,怨不得别人。守卓,赶紧跟我

去,你我师兄一场,不要闹到不可收拾。」

赵守卓眼眶都要瞪裂,愤然道「掌门,你这话说的轻巧。可你忘了,不管

恒传再怎么罪恶滔天,他也是我的儿子!当年你逐他出师门,我无话可说,可说

如今他惨遭横死,难道你还要我忍下这口气?守卓老妻早亡,只有这么一条血脉,

却生生断送,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郭守成须眉皆炸,怒道「凭他这些年

做的事,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早就出手杀了他!你还有脸给他报仇?你知

不知道,自从他淫贼的身份被查出来,天下有多少眼睛盯着咱们琼玉门?祖师爷

呕心沥血传下道统,名声全毁在他身上!」

「原来如此。」赵守卓低头叹了口气,重新抬头时目光变得十分冷厉「掌

门顾忌的是本门的名声。既然如此,守卓今日退出琼玉门,再也不与琼玉门有任

何瓜葛。师兄,此事是我与韩诗韵私人恩怨,你不要再阻拦我。」

「你?!」郭守成须眉倒竖,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看我

把你擒住,跪到祖师爷灵位前谢罪!」说着话手掌一翻,向着赵守卓攻过去。

赵守卓举掌相迎,双掌相交轰然作响,仿佛空气中都闪出一道波纹,四周的

树木如同被飓风扫过一样,断枝枯叶簌簌落下。

两人都是内功精湛,彼此间不知切磋了多少,此时却翻脸成仇,掌风猎猎,

再不容情。

韩诗韵不顾这两人争斗,扶着李天麟到一边,李天麟喘了口气,关切道

「姑姑,你没事吧。」

韩诗韵道「没事。天麟,你伤的重不重?」想到刚才他奋不顾身的保护自

己,心中欢喜,眼泪流下来,忽然控制不住心境,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下,道

「天麟,我好高兴。」

正说着,只听外面马蹄声响,月儿的声音传进来「娘亲,师兄,姑姑,你

们在哪?」

韩诗韵喊道「我们在这里。」

月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衣服上满是尘土,脸蛋上被汗水冲出黑一道黄一道,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看到韩诗韵和李天麟,心中一喜,问道「师兄,姑姑,

你们没事?娘亲呢?」

正说着,只见苏凝霜从大树后面出来。月儿啊的叫了一声,扑到母亲怀里,

放声痛哭,反而是苏凝霜开始安慰起她来。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怒吼,郭守成一掌拍在赵守卓胸口,赵守卓飞出一丈多

远,喷出一口血来,恨恨的看了韩诗韵四人一眼,身形一晃,冲入林中。

郭守成目光闪动,抬了抬脚,终于没有追下去,沉吟片刻,头走到四人面

前,稽首道「四位施受惊了。贫道琼玉门掌门郭守成,这厢有礼了。」

月儿啊的叫了一声,颤声道「你,你是琼玉门的人?是那大淫贼的同伙?」

郭守成苦笑道「小姑娘误会了。赵恒传是本门弃徒,二十年前犯了淫戒,

被废了武功逐出本门。本来想着他能够痛改前非,谁知他为了恢复武功不择手段,

最后犯下滔天罪行。如今被韩女侠所杀,也算是罪有应得。」

韩诗韵冷冷道「郭掌门说得轻巧,几句话便将琼玉门摘了出去。那今天赵

守卓来找我仇又怎么说?」

郭守成再次苦笑,不论如何,玉蝴蝶终究出自琼玉门,这份关系再怎么辩解

也无法消除。而赵守卓这次又为了给儿子报仇向韩诗韵出手,并且用出了劫持人

质的卑劣手段,实在是让自己有心辩解都没有机会。最后老脸一红,只好躬身一

礼道「琼玉门这次对不起韩女侠和韩夫人,贫道无话可说,只能厚着脸皮请求

原谅。我向众位保证,从今日起,包括赵守卓在内再没有琼玉门的人来打扰各位。」

韩诗韵哼了一声,低头不语。郭守成是一门之,论年纪都快八十岁了,如

此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已经给足了面子,倒不好再揪住不放。

月儿却不管这些,气呼呼道「你们琼玉门做了这么多坏事,还劫持了我娘

亲,难道就这么算了?」

郭守成尴尬难耐,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双手递给韩诗韵道「这是本门客

卿令牌。以后不论何事,只要韩女侠持此令牌到琼玉门,本派子赴汤蹈火,在

所不辞。」

眼看月儿气鼓鼓的还是不满,郭守成叹息一声,咬了咬牙,对李天麟道

「小友可是学了《太玄玉诀》中的武功?赵恒传身上的那份是他父亲给他的,不

是全本,习到深处,恐怕有些不便。」

事关李天麟,三女立时急了。月儿慌忙问「有什么不便?」

「本派内功讲究阴阳调和,而《太玄玉诀》残卷中记载的内功只有纯阳路数,

练得越深,阳气越盛,最后阴阳不调,稍有不慎便容易走火入魔。解决的办法有

两种,或者补全《太玄玉诀》,或者走采阴补阳的路子。赵恒传几人便是因用了

后面的法子,干起了采阴补阳的勾当。」郭守成说着,看了看四人,忽然笑道

「是贫道多虑了,李小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月儿心中单纯,还不解其意,苏凝霜却是脸上腾地红了,心中一边因为这老

道眼光毒辣看出了几人之间关系而惶恐,一边又暗骂这老道老不正经。而韩诗韵

却急忙问道「不知郭掌门可否将《太玄玉诀》全本赐下?」采阴补阳的路子毕

竟不是正路,她唯恐李天麟后面出什么岔子。

郭守成笑道「韩女侠当知,任何一派的内功心法都不可能轻易交给他人,

即使是本门子若不是亲传都不可得传。」

韩诗韵脸色一黯,道「是晚辈失言了。」内功心法是一门一派的根本,哪

怕与琼玉门所做之事如何对李天麟不住,也不可能将内功心法传授,甚至不将他

已经学到的武功追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郭守成却哈哈笑道「贫道与李小友一见如故,结个善缘倒也未尝不可。」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册书卷,双手递到李天麟手中,郑重道「李小友,此内功心

法贫道暂借给你,只是还请你小心保管,三月后归还。而且不可再将其中内容透

露给其他人,切记切记。」

不知李天麟,连韩诗韵都有些发呆,不明白郭守成为何如此轻而易举的将如

此重要的事物借给李天麟。

韩诗韵道「郭道长?」郭守成微微一笑,袍袖一抖,向四人稽首,道

「此间事了,贫道去也。」大袖飘飘,不一会儿便走得不见了踪影。

月儿心思最是单纯,眼看老道走了,喜道「这下好了,师兄再也不用担心

练功走火入魔了。」

李天麟却是识得其中利害,这本秘籍可是烫手的山芋,扭头探的目光看了

看韩诗韵。

韩诗韵心中狐疑,也不方便胡乱猜测,便道「既然是郭掌门给你的,终究

不是坏事,你照着练便是了。」

四人一起出了树林,到张伯,一起城里去。

赵守卓从郭守成手下逃脱,一路跑了五六里地,才停下脚步喘气,只觉得胸

口发闷,心中暗道「看来掌门还是给我留了情,否则这一掌便要了我半条命。

只是杀子之仇不可不报。等到掌门走了我再来韩诗韵报仇不迟。」

本来还想着找到自己的徒邓和凡,等了半天不见他跟上来,心中想道

「这小子一向奸猾,一定是看事情不对自己逃走了。罢了,只当没有这个徒。」

正想着,只见前面缓步走来一人,身材魁梧,浓眉重眼,身穿四品绯色公服,举

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无形煞气。脸上笑容和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两只眼睛

却透出一股寒意,给人不协调的感觉。

赵守卓脸色一变,冷道「四大神捕之一的笑面阎罗冷光?可是在等我不成?」

冷光脸上笑容越发柔和,慢条斯理的道「顺路而已。老祖宗让我到玉州看

一个小子,却遇上了赵先生这档子事。说不得,在下只得出手管管,谁让你儿子

招惹了老祖宗的心头肉?他人虽然死了,帐却消不得。老祖宗却最是护短,一定

要了结后患。赵先生,你若识相,乖乖束手就擒,免得麻烦。」

赵守卓双掌一摆「哼,这还要看冷神捕有没有擒下赵某的本事了。」

「何苦呢?」冷光脸上笑得更加灿烂,眼神却变得如同寒冰一般,叹道

「为何所有人都这么不停劝告?徒如此,师父也是如此,要我费一番手脚。」

说着手一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过来,落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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