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妻四妾总还嫌不够。我想嫁个能够一心一意对我而且能和我共渡一生的人。也许生活不富裕,粗茶淡饭,但是两情相悦,其乐融融。”说到这里,白霜儿苦笑了一下,“唉,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
白霜儿不自觉的透露出自己的心底话,眼神也变得缥缈起来,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跟一个相当于陌生的人说这些。程思远正要再开口说话的时候,陈欣平进来了。
经过与程思远的一番耳语之后,陈欣平走到白霜儿面前,白霜儿抬头困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白姑娘,在下姓陈,略通岐黄之术。请白姑娘躺下,让在下为姑娘诊断一下。”陈欣平在姑娘面前总是这样温文尔雅,尤其是在美貌的姑娘面前。
程思远有些不齿,“别废话,不就诊个脉吗,需要这么客套的介绍吗?”
白霜儿张口叫道,“哦,是陈大夫。”这一声陈大夫几乎让陈欣平跌掉下巴,让程思远笑出声。白霜儿没有理会他们两人奇怪的表情,“陈大夫,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她嘴上说着,却乖乖的躺在床上,伸出手腕,让陈欣平诊断。
看到她那么听陈欣平的话,程思远想到她刚才对自己的那般避如蛇蝎,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半晌,陈欣平放开白霜儿的手腕,对程思远说,“思远,白姑娘中的毒叫做鸳鸯情。”
“鸳鸯情?这是什么毒?”程思远也曾随师父闯过几年江湖,从来都没听过这种毒药。
陈欣平接着说,“也不知道这缺德的白老头儿怎么找到这种药的。这药真的很难找。要在一个人身上喂这种药需要很长时间,要慢慢的渗透到一个人的身体里。这药一般都喂在女人身上,女人属阴,易于培养这种毒药的毒性。如果一个女人身体里带着这种毒药,那么和她……同房的男子必会在同房后三个时辰内全身血脉逆行而死。”
“这么厉害!”程思远乍舌。
“这还不是这药最厉害的地方。”陈欣平继续说,“鸳鸯情,鸳鸯情,鸳鸯本是一对,一只死了,另一只还能活么?”
白霜儿惊得从床上做起来,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就是说她也会死?!”程思远的惊讶似乎比白霜儿更甚。
“这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药。一般女人未必会在事后死去,但是也会受到药物的折磨而后半生靠饮解药维持生命。不过……白姑娘身体根基不好,虚寒的厉害,所以一旦你们同房,白姑娘的性命也一定不保!”陈欣平这段话说完,白霜儿才彻底傻了。
白仁修到底要干什么?!自己毕竟这么多年当她的女儿。白霜儿自认跟他没有深仇大恨,甚至喊了他这么多年的爹!“爹”!这是她坚信无论她与白仁修的关系恶化到什么地步都不会被改变的称呼。
“这个白仁修!他是个魔鬼吧!怎么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开这种玩笑!”程思远一拳捶在桌子上,茶杯应声而碎。
第九章 身世之谜
白霜儿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听到程思远在说什么。白霜儿第一次感到绝望了。她觉得自己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这就是她的人生!老天给了她一段自己没有办法选择的人生!她又慢慢躺下去,两只眼睛空洞洞的,仿佛已经不再有思想。
“白姑娘,你别担心,这种毒还是有法子解的。你只需想想看,你过往的日常生活有什么不同之处。”陈欣平不忍再看白霜儿失魂的样子,开口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这次程思远用吼的!
“我现在说晚么?你们又没有圆房!一切倒还来得及。不过需要先了解白姑娘是用那种方式被喂的毒,我好配出解药来。不过这解药可实在是难配的很,不知道程二少爷肯不肯帮忙了?”陈欣平笑嘻嘻的说。
“帮什么忙?”听到这种毒可以解,程思远口气平和了很多。
“找一种药!这种药只产在北方高山险峻之处,是一种白色小花,三片花瓣,三色花蕊,分别为红、粉、紫!这……”
“这种花叫做无忧草!”陈欣平还没说完,程思远就开口了。
陈欣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程思远,“你什么时候也知道这些东西了?”
“我府上就有,不必去寻。父亲卸甲归田之时,皇上赏赐的东西里就有这味补药,据说可解百毒。”程思远沉声回答。
陈欣平不再理他,转向白霜儿,“白姑娘,你想起来了么?”
“我从昨天晚上爹告诉我在我身上喂了毒之后,我就在想他是怎样下手的,但是到现在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白霜儿头疼了。
“春生!”程思远喊道。
“远少爷,请吩咐。”
“去书房,把我书柜左边抽屉里的锦盒拿来,快!”春生刚要转头走,程思远好像又想到什么,“等等,老夫人休息了么?”
“回远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回房了,但是还没有就寝!”
“哦,那告诉碧荷把老夫人的定神香燃好再伺候老夫人睡下!”
“是!”春生转身走掉。
“香!燃香!”白霜儿似乎受到了刺激般来了精神,眼睛里看到了希望。她一把抓住陈欣平的手,“陈大夫,是香,是香!”
“白姑娘,别急,慢慢说。”
“两年前,我爹开始给我熏香。那香的味道特别浓酽,很让我受不了。我跟爹提了几次想让他别给我熏了,可是他执意不肯。昨天晚上好像还加重了份量,熏得我头都疼了!”
“哦,这样,”陈欣平恍然大悟道,“如果白姑娘确定无误,那么三天后我就可配好解药,给白姑娘解毒了。”
看着陈欣平信心十足,白霜儿放下心。老天还是垂怜她的,不是吗?送来了陈欣平可以救她一命。白霜儿再次默默躺下,今天太累了!经受了肉体的乏累和精神上的大起大落,她再没力气说话,两个男人还没出屋,她就沉沉睡去了。
看她睡熟,陈欣平忽然说了一句话,“她是白家的小姐么?”
“什么?”程思远问,“你为什么这样说?”
“你来看,”陈欣平掀开白霜儿的衣袖,一段藕臂露出来。程思远细看上去,那细白的胳膊上有着几道淡淡的伤痕,不仔细看,基本上看不出来。
“这伤痕明显的是被特意用药处理过的,否则疤痕不会这么浅,需要凑到近处才能看清。”陈欣平说,“白家的三小姐应该一向养尊处优,身上怎么可能带着这么多的伤痕?还有,你看她的掌心,有老茧,但是痕迹也浅了,说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粗活。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女人应该是被改造成为大家闺秀的。”
程思远想了一会儿,才冷冷的说,“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你仍然要执行你的计划吗?”陈欣平追问。
“为什么不?除非确定她不是白家的人!”程思远回答,语气平静,但是自己的内心却不像嘴上那么平静。他同情白霜儿,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牺牲品。可是一想到白家想要取他性命,他的恨意就胜过了一切!
“真想不到,你这人竟然面热心冷。看来以后连我也得防着你。不过……”陈欣平仔细的看着他,程思远眼里闪过的一丝不忍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你心里怕不是这么想的。”
程思远忽然感觉陈欣平这家伙很可怕,他居然能看透自己的心!“我要去休息了,很累!你也回去吧。”程思远无情的下着逐客令。
“哼,交友不慎!连句实话都听不得了。不过,我说,你可别让自己后悔!”最后一句话是陈欣平看着好友远去的背影喊出来的。“这家伙!”陈欣平自言自语“这么善良的姑娘都要被他当成工具么?”
陈欣平决定在岳州呆上一段时间,一来他要给白霜儿解毒,二来,他想看看程思远的这场好戏如何收场。说句实在话,他也不想让程思远走错路,因为他预感到如果程思远自以为是的继续下去,就一定会后悔的。
第十章 见面礼
转天早上,白霜儿被推醒。“少夫人,少夫人。”
白霜儿迷糊着,还没习惯被这样称呼,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她懒懒的问“什么事?”
“少夫人该起了,该去给老爷和夫人敬茶!”
哦,她真该死,怎么能忘了这个。不管她怎么厌恶惧怕程思远,对待长辈礼数是不能少的。
她赶忙起身,让这个小丫头伺候她洗漱。脸上略施薄粉,蛾眉淡扫,胭脂轻点,绾上发髻,换上衣服。
提到衣服,她才发现她现在是穿着睡衣的!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第一反应是去摸项上的挂件。哦,还在!她松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那个小丫头。
“婢女名唤暖晴。”好名字!白霜儿心里喝彩,听着就让人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暖晴,昨天晚上是你帮我换了衣服?”
“是的,少夫人。昨天晚上远少爷吩咐奴婢以后就伺候您了。”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白霜儿放下心来。换好衣服,打开门,她就看见程思远站在门外。还是如昨天她看到的他一样,精神奕奕。
程思远今天第一眼看见白霜儿,觉得今天的她与昨天不太一样了,今天她给他的感觉是清灵秀丽。
经过昨晚反复的思考,程思远决定要使出浑身的解术,让白霜儿沉醉于自己的魅力之中,顺其自然的得到她,然后再狠狠甩开她!这种方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是致命的吧。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这种做法却是让自己迈出了沦陷到爱情里的第一步。
他冲白霜儿展现了自认为充满魅力的一笑,说道,“霜儿,昨晚睡得好么?”
白霜儿看着程思远的笑,不明就里,隐隐的惧怕又浮上她的脸庞。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见程思远主动伸出手,牵上白霜儿冰冷的小手,在白霜儿怀疑的眼光里,领着她朝前厅走去。
白霜儿对程思远父母的印象是慈祥,和蔼,而对他的大哥和大嫂,白霜儿在想了半天之后想到一个词来形容那两个人人中龙凤!的确,这个词最恰当!
在长辈们面前,白霜儿的表现令自己满意,也令程老爷和程夫人极为满意,直夸她温婉美丽,谦恭懂事,还把一对玉镯的一只给了大嫂,一只给了她。
那是一只通体碧绿无暇的玉镯,是极罕见的上好翡翠!听程夫人说,这玉镯是皇上御赐的呢!但是这对白霜儿来说是个负担!等她离开程府的时候,她会把它交还给程思远的。
白霜儿坐在花园里,看着满园的争奇斗艳,她不禁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她要离开,这是确定无疑的。她还要去找那个负心人,那个害了娘,也害了她一生的负心人!可是该怎么离开这里?要不要跟程思远说明这种情况?
“在想什么?!”程思远的声音响起。把在深思中的白霜儿吓了一跳。当她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是程思远的时候,她战战兢兢的从石凳上站起来。
程思远叹了口气,坐下,也拉着白霜儿坐下,“霜儿,你能不能看见我不像老鼠看到猫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白霜儿不说话,算是默认。
程思远苦笑,继续说,“我们谈谈吧。”
白霜儿看着他,鼓起勇气,“谈吧。我先说。”
“好,你说。”程思远觉得自己对她要说的话很期待!
“程公子,”她张口。
“叫我思远!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呢。”程思远纠正。
“思……思……思远。”白霜儿试了两次,终于喊出口,“我要谢谢你肯用那么贵重的药救我。”
“不必,你本来也可以害我的,不是也没下手吗?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那,算我们扯平了?”
“嗯,算是吧。”
“我有一个请求。”
“说。”
“等我好了以后,我想离开这里。”白霜儿终于说出了想法,但她的这个决定却不是程思远所希望的。
“为什么?”程思远惊诧的问。
白霜儿还是不想说出她要寻人的目的,便扯谎,“你看,我们互相没有感情,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分开,各自去寻找各自的幸福。而且我爹也答应过给我,不论这次害你能不能成功,我爹都可以放我过自由的生活。”
这女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天真!程思远这样想。
白霜儿没能害死他,白老爷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还有,过自由的生活?那表示她不会回到白府。就算她肯,白老爷也不会肯吧。她自己生活?不靠任何人,她自己怎么生活?
程思远理不出头绪,为了掩盖自己的“愚钝”,他露出难得的温柔表情,缓缓的说,“等你好了再说吧。还有,明天我爹娘要启程,跟着我大哥回京城住些日子。明天早起,我们要送他们。”
“我知道了。”白霜儿说,突然看到自己手上的那只翡翠手镯,“明天等你爹娘走了以后我会把这只手镯还给你!这是你家的东西,只有你真正的妻子才能带的。等你爹娘回来,应该不会看到我了。”
“一切都等你好了以后再说!”程思远走开,心却还在白霜儿身上。
这个女人怎地那么不知好歹!连御赐的翡翠手镯都不能让她动心!如果他拿着只有那只手镯十分之一价值的任何一件首饰,送给他的任何一个情人,相信她们没有不动心的。
白霜儿不贪财。这是他发现的白霜儿的第三个优点。
这女人就那么想要所谓的自由?他想,他不可能放她,至少现在不能。说不定她前脚踏出这个大门,后脚就会被白家的人给害死。
程思远其实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在乎白霜儿的生与死了。
第十一章 交锋
第十一章交锋转天,送走了程老爷程夫人、程大哥程大嫂,程思远就去商号查账去了。
程思远刚走一会儿,白霜儿就接到程安来报,说是前厅来了一位女客人,要见她。白霜儿看见这个女人之后,便确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
“您好,小女子白霜儿,请问您是……”白霜儿说着,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个女人应该在二十三、四岁,长得很标致,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少妇的风韵。这种韵味对男人们来说无疑是绝对有杀伤力的。
“程少夫人,小女子刘红英,亡夫姓周。红英不才,现在在打理夫家在城西留下的一个胭脂水粉铺子。”刘红英礼貌的回着白霜儿的话,但是眼神里却是地地道道的轻视。
“那么霜儿现在该称呼您刘老板还是周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