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逐形

第八十四章 映夜青莲

错,斜封于胸,沉声道,“少说废话,来吧。你想带我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也罢,江湖中事,也只有如此解决了。”慕青莲每说一字,便向前踏出一

步,背后的无锋之剑却并未拔出。

慕青莲越逼越近,他双眼依旧闭着,走来的姿势又如同散步一般闲逸,想要

预料他从那里出手,不论是眼神还是动作均一无所获。

聂阳全没想到此人动作起来,仍能保持浑然天成的妙境,心知遭遇强敌,双

臂一振,先将两道劈空掌力挥出,跟着脚下急踏,展开狼影幻踪步法,斜抄侧翼。

慕青莲动作并不很快,左臂一拂,将聂阳掌力轻巧卸下,顺势身形一拧,把

卸落的双重掌力层叠带出,正迎向聂阳袭来右掌。

这移花接木的手段,本就是影狼最擅长的功法,聂阳掌力一偏,影返倾力施

为,三股力道为一处,疾吐慕青莲肋下。

慕青莲拳掌功夫似乎并不高明,这一击虽被他沉肘格下,但三叠掌力涌来,

岂是这么容易硬挡,就听他鼻中闷哼一声,身子向侧后平平移开数尺,右足狠狠

一踏,才勉强站定。

若非他感知极为敏锐,这一掌恐怕他连格挡也未必能做到。

聂阳一击得手,信心倍增,垂手道“我只是找人,并没什么险恶用心。你

只当没发现我,就此别过。”

他转身就想离开,足尖刚一用力,就听嗡的一声轻响,一柄黑漆漆的六尺阔

剑已被慕青莲拔在手中,那阔剑看起来颇为沉重,他却单臂平平抬起,浑若无物。

“阁下内功果然了得,没想到夜行偷窥之辈会有这种功夫,是我托大了。”

聂阳苦笑道“既然如此,请赐教。”

他深知慕青莲出手之前周身上下无迹可,年少时又是以快剑横行江湖,不

敢如方才空手相搏时静待对方逼近,身形一矮自剑尖下方急纵攻出。

慕青莲双目不开,右足后踏略一退避,阔剑嗡的一声在身前扫起数股柔劲,

跟着剑气一转,劲力拧化成鞭,缠向聂阳右腕。

招式并未用老,不愿与这似与太极异曲同工的劲道正面相对,聂阳撤掌旋身,

不退反进,踏踏两步,已欺近慕青莲身侧,幽冥掌力无声无息印向他肋下。

慕青莲闭目不看,却像周身上下长满了眼睛一般,聂阳掌势甫出,他手中那

柄宽长黑剑已倒卷来,带起一股水波般的柔劲,顺势填满了肋下所有空隙。

那剑气极为柔和,不带丝毫锐气,与聂阳阴寒刺骨的掌力大相径庭。

看他身并不太快,聂阳把心一横,掌上骤然加力,仍往同一处拍下。

那股如水柔劲自然拦不住聂阳阴气十足的一掌,登时便被荡开两旁,不过是

将他的掌力阻了一阻。剑锋才到半途,他的右掌已印在慕青莲腋下。

不料这一掌竟如打在一个滑溜溜的水袋之外,也不见对方拧腰缩胸,聂阳这

一掌仍像拍在油上,陡然滑到一边。掌力已吐,目标骤失,右臂被自身掌力一扯,

抻的半身酸麻,他暗叫一声不好,想要躲避已然不及,那卷颇慢的阔剑正正斩

在他右肩之下。

饶是他内力大进,影返自然而然起了应对,这一剑仍将他送出五尺有余,若

不是剑未开锋,恐怕当下就少了半边身子。

不过若不是知道那剑难伤人命,聂阳也不会试这冒险的打法。

若非不必依靠目力判断敌人出手情形,慕青莲也不会有如此诡异的应对。这

人的武功,仿佛就是为了配这超人的感应能力。

他捂着钝痛右肩,左掌仍受伤未愈,心里转过千个念头,却没一个能对付

了面前这大非常人的强敌。

“阁下左掌有伤,右臂又受了我一剑,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斗了。跟我去,

我找人为你疗伤。”

仿佛有暖洋洋的热水流淌在受创之处,酥酥麻麻,聂阳连逼了三道内力过去,

才将右肩经脉贯通,他握了握拳,应该还能出手,口中道“不必,我的伤,不

劳你们这些蠢材费心。”

这班人盲信仇隋,叫他怒火中烧,情不自禁把他们划入敌人之中,口气自然

也不会有多和善。

“你并无杀心,我本不想出手,可你所说之事太过可疑,我不能放你离开。

你小心了。”慕青莲微一摇头,又将手中阔剑平平举起,双足交替前踏,也不见

有什么精妙身法,直直迫向聂阳。

聂阳正要矮身避往旁侧,慕青莲剑尖一抖,撒出数股剑气,他那阔剑沉重坚

硬,内息经过剑身几无损耗,比起常剑客可是大占便宜。聂阳不敢怠慢,双掌

连划数个圈子,封在胸前,这一拆一挡,黑漆漆的剑锋已迫在眉睫。

他只得沉腰一仰,有伤左掌一撑地面,双腿齐出反踢去。他知道慕青莲剑

法多半性属于水,此类武功一旦抢占先机,后招绵绵不绝,必将人拖入漩涡之中,

因此即使冒险,也要连消带打,强攻反击。

阔剑呼的一沉,以剑脊斜砸聂阳双膝,聂阳左臂发力,身形腾空而起,右掌

急切慕青莲右腕。

慕青莲剑势弧形一引,剑尖反挑聂阳侧腹,聂阳凌空变招,一掌震在慕青莲

剑身。

至此力道相交,嗡的一声闷响,聂阳倒翻两个跟头,勉强站定,慕青莲阔剑

斜沉,滴溜溜转了个圈子,才将幽冥掌力卸去。

两人相距数尺,聂阳凝神戒备,等对手再度出招,慕青莲闭目垂首,却不知

在想些什么,手中阔剑轻轻斜抵地面,一时竟似凝固一般。

默然半晌,慕青莲才开口道“你走吧。”

聂阳心中生疑,缓缓退开半步,道“怎么,你不打算带我去了?”

慕青莲口气依旧平平淡淡,道“我武功比你强不出太多,若要强行带你

去,恐怕不能收手。你对我并无杀意,我不能对你全力出手。不论伤残还是殒命,

都非我所愿。你还是走吧。”

聂阳谨慎的倒退数步,留神观察着慕青莲的动作。

慕青莲缓缓把阔剑背身后,似是为让他安心,转脸背过身去,道“阁下

与仇兄不论有何纠葛,希望下次莫要再使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聂宅白日里来者

不拒,你大可大大方方进去找人。众多高手在场,总不会有人没来由的为难你。”

知道对方必然能感觉得到,聂阳抱拳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刚刚踏出两步,就听远远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慕兄,你在么?”

原来……这就是慕青莲留下记号引来的援军么?聂阳大喜过望,转身停步,

望向那声音来处。

慕青莲高声答道“田爷,此处已经无事。不必过来了,我去找你。”跟着

低声道,“我看你并非恶徒,不愿倚多为胜,你为何还不离开?”

聂阳吸了口气,反而向慕青莲那边走去,口中道“因为我要找的人,就是

田老爷子。”

慕青莲闻言一怔,跟着缓缓扭过头来,一直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目光如电

在他脸上一扫,突道“阁下莫非姓聂?”

田义斌眼看就到,聂阳也不便再隐藏身份,当即扯去头套收进怀里,道

“我就是聂阳。”

这一句声音送的颇远,田义斌远远听到,立刻穿林而来,魁梧身形两个起落,

便落在聂阳身边,喜道“当真是你!孙姑娘只说你到了镇上,我还半信半疑,

说你怎么不去找我,你这小子!怎么自己老家也要大半夜偷偷摸摸的。芊芊呢?”

聂阳摇了摇头,道“这里并不安全,我没让她来。此间事了,我再去找

她。”

田义斌微微点头,道“有理,这边最近确实不太安全。那……薛姑娘呢,

她陪你来了么?”

聂阳仍摇了摇头,道“此行凶险,我不愿连累他人,仅有我兄妹二人一道。”

田义斌眉心皱起,眉角的刀疤微微抽动,思忖片刻,才道“要是薛姑娘在,

形势倒是能好转很多。毕竟你们两个怀疑的事情非同小可。没有铁证,会帮仇掌

门的绝对不是少数。”

“孙前辈找你谈过了么?”

田义斌点了点头,“她看出我对仇掌门有几分疑虑,便偷偷约我谈了两次。

第二次慕兄也在,他也有所了解。这样,咱们找个地方详谈,你叫上你妹妹,镇

上现在藏龙卧虎,你们兄妹尽量不要落单。”

看来田义斌与慕青莲交情不错,否则应该不会让他牵扯进来,刘家并非什么

机密之地,真要有人存心查探,发现他们兄妹行踪并不困难,没必要刻意隐瞒,

徒增猜忌,聂阳便道“不必叫她,咱们直接去我落脚的地方。那里还算清静,

说话比较方便。”

“好,慕兄,你去悄悄叫来孙姑娘,不要惊动别人。咱们珍馐阁外汇。一

道过去。”

慕青莲微微颔首,快步走入林中。

看他去得远了,聂阳才轻声问道“慕青莲这人,是否可信?”

田义斌笑道“你怎么信我,就可以怎么信他。对了,他刚才和你交手了么?”

聂阳点头道“过了几招。他武功着实了得,真到性命相搏之时,我恐怕不

是他的对手。”

“哦?这些时日没见,你武功又大有进境么?”田义斌侧身拉开架势,横掌

于胸,笑道,“来,让我看看你如今的深浅。”

聂阳嗯了一声,凝力于掌,缓缓推出。田义斌开步挺胸,也是一掌迎来,双

掌相交,嘭的一声轻响,旋即震开。

田义斌向后微微欠了欠身,聂阳却禁不住后踏半步,才稳住身形。

面上先是一阵喜色,跟着又略略一沉,田义斌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问道

“你的内功,怎么突然就到了这种境界?是不是与九转功有关?”

聂阳心知不能隐瞒,道“我机缘巧,得了一位前辈的毕生修为,还没完

全纳归己用,已经受益无穷。的确是靠了这九转功,但我决不曾豪取强夺。”他

与田义斌既是江湖好友,又有一层亲眷关系在,就算光为了田芊芊,他也不得不

解释清楚。只是他不愿再说出凌绝世之名,不知能否取信于人。

田义斌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种邪门功夫,我劝你还是尽量不用

为妙,习武之路没有捷径,那种功夫必定后患无穷。”看聂阳不置可否,他也不

愿多言,只道,“咱们也快些吧,别让慕兄带着孙姑娘等咱们。”

孙绝凡的确颇信得过慕青莲,聂阳他们在约好的地方等了没有多久,两人便

一道前来。迟了片刻,还是因为慕青莲特意绕了一圈,将之前留给田义斌的记号

抹去。

驻足原地停了片刻,慕青莲才点了点头,道“没有别人跟来。咱们走吧。”

聂阳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动,便领在最前,带路往刘家后门而去。

到门前廊下,聂阳望了一眼,两扇窗户都没有灯火燃起,这才松了口气,

低声道“月儿已经睡下,咱们去我房间详谈,不必叫她。”

他径直走到自己房前,开门入内,摸出火折,点燃了桌上油灯。其余三人顺

次踏入,慕青莲走在最后,刚一进来,就低声道“不对,这屋里有人。”

聂阳心中一惊,刚要开口,就听一声娇笑,月儿略带诧异的声音从垂下半边

的床帐之后传来,“来的是谁?好厉害啊,我明明连气都屏住了,怎么还能发现?

我还想要吓哥哥一跳呢。”

她钻出来看了一眼,啊哟一声又缩了去,细细簌簌一阵轻响,显然是正在

整理衣衫,探头那下可以看到,脸颊还印着枕痕,睡眼惺忪,显然也不过刚刚睡

醒。

“这是令妹?”慕青莲沉声问道,虽无情感起伏,却能听出讶异之色。

成年男女兄妹同房,就算在不拘小节的江湖之中,也决计说不过去。

月儿在帐后抢着答道“我哥可不是我爹娘亲生。”

孙绝凡也望着另外两人点了点头,道“聂阳的确是聂清远的养子。此事镇

内几乎人尽皆知。不是作伪。”

慕青莲眉梢微动,不再多言,将背后阔剑解下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应该是想到了自家女儿,田义斌面色微微一变,但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种旁

枝末节的时候,也就没有多话,坐到了慕青莲身边。

孙绝凡倚着窗边站定,并未打算就坐,聂阳刚一坐下,月儿就穿好衣服下床

出来,贴着他坐在一起,扫视一圈问道“哥,怎么大半夜带来这么多人?”

聂阳抬手按住她的手背,道“自然是要说仇隋的事。这位是慕青莲,你应

该听说过。剩下两位都是旧识。他们三人都在聂家老宅住着,总比咱们了解的通

透。”他转向慕青莲,道,“慕兄,这位便是舍妹,聂月儿。”

闲话无暇多说,聂阳话锋一转,进入正题,直截了当问道“田爷,你说你

此前也对仇隋颇有疑惑,指的是什么事?”

田义斌扭头望了慕青莲一眼,道“说起来,和你们怀疑的事情应该是同一

件。不过……”

“由我来说吧。”慕青莲伸手抚着面前的阔剑,缓缓接道,“毕竟,此事是

我先提出,田爷才起了疑心。”

“两年前我路过仁庄,恰好田爷无事,就在庄上盘桓了一阵。而那时,仇隋

正在庄上做客。”他向着孙绝凡的方向微微侧了侧头,道,“孙姑娘曾提起,那

半年她们一直苦苦追踪,可以断定邢碎影的踪迹是在西南四州之中。按说,仇隋

的身份不该有可疑之处。可这次在此重新见面,我却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聂阳不禁前倾了身子,追问道“是什么?”

慕青莲微微摇了摇头,道“若硬要说些确切的东西出来,并不好讲。时隔

两年,任何感觉,也难免会有偏差。我只能说,这次我见到的仇隋,声音、气味、

举手投足的动作之类的种种细节,都与两年前不太相同。”

田义斌补充道“我这人好交朋友,仇隋来时,我热心多留了他一阵。当时

并未太过在意,这次到了这里,慕兄向我提起,我才隐约想起,以前的那个仇隋,

确实有些异样之处。”他看着聂阳,道,“孙姑娘向我说起你的猜测,我恍然大

悟,那个仇隋眉目之间颇有一些别扭,很可能是原本神似的面孔添了一些易容手

段。他在各处逗留的时间都不太长,唯独被我强留了数天,若非如此,我恐怕也

察觉不到什么差别。”

月儿喜道“如此看来,我哥的猜测便是真相,这恶贯满盈之徒早已处心积

虑留下了后路,这次当着众人面前将替身击杀,死无对证,想要撇的干干净净。

咱们这就去揭穿他的鬼把戏!”

她说完,却发现周围众人并无太大反应,不禁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这种

大奸大恶之辈,难道不该趁早解决么?等到明早,我都嫌太晚。”

聂阳对她摇了摇头,拉她坐身边,沉声道“月儿,听他们说完。”

孙绝凡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不过是猜测,即使田爷和慕兄想到了

这些令人生疑之处,也没有任何实据。我在那边观察了仇隋两天,连我……也找

不出他的破绽。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

慕青莲道“仇隋的疑点,不过都是些细枝末节,拿来说服旁人,极为无力。

就算是宋贤那种疑心病重的人,也未必会往心里去。”

“的确,现在正是天风剑派重振声威之际,就算卖当年老掌门三分薄面,他

们也不会轻易相信咱们的猜测。”田义斌接道,“而且,仅靠我们两人的疑点,

只能怀疑当年来拜访的仇隋并非本人。还不能断定他就是邢碎影,即便加上孙姑

娘调查来的事情,结论也只不过是个推测。无凭无据,没人能去仇隋面前开这个

口。”

慕青莲跟着道“我和田爷知道了孙姑娘的事后,打算从另一个方面来入手。

就是死掉的那个邢碎影。如果你我的猜测是真,那么那个邢碎影就必定为假。是

假的,就必然会有破绽。”

孙绝凡紧握双拳,声音中满含着苦苦压抑的愤恨,“这人行事极为小心,既

然此前都是易容成他人模样犯事,那这次被杀的这个,就必然不会有易容的痕迹。”

聂阳眉心紧锁,忽然道“这两人虽然相貌一个偏柔一个阳刚,可大体轮廓

颇有几分相似。会不会……当时假扮仇隋四处游历拜访的,就是这个死人?慕兄,

你的感觉极为敏锐,当时看到那尸体,有没有发觉什么?”

慕青莲沉默片刻,微微摇头道“那时我只是察觉仇隋前后身份有异,并不

知道与邢碎影有关,对那种下九流的淫贼,我没有丝毫兴趣。何况不久就有逐影

的几位姑娘赶来认尸,当时并无人起疑。等我离那尸首较近的时候,他已经被斩

的乱七八糟,仅剩一个头颅完好而已。能嗅到的,只有血腥气。”

田义斌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人这次不曾易容,时隔两年,他又是一出

手就被杀掉,慕兄你感觉不出什么实属正常。邢碎影这些年也不知造下多少孽

障,那几个认识的姑娘简直连眼睛都要瞪出血来,领头那个二话不说,抽出剑来

就照着尸体胯下一顿乱砍,我当时就在一旁,真是把那……那玩意砍得好似肉馅

一样,血肉模糊。”

聂阳心中一动,突然问道“田爷,那个先动手把尸体砍烂的姑娘,你还记

得怎么称呼么?”

田义斌微微扬眉,思忖道“这……让我想想。当时他们介绍的乱七八糟匆

匆忙忙,那姑娘好象掺在中间,哦,对,她姓冯,叫冯瑶筝。”

孙绝凡神色一凛,握紧的右手猛然压在了窗棂上。

“既然是逐影中人,孙姑娘你一定认识她吧。”田义斌察觉有异,扭头问道。

孙绝凡咬牙一字字道“我和她倒并不很熟。但我知道,她绝不是邢碎影的

受害者。”

“哦?”其余诸人闻言,都是疑惑一声。

“她是天女门子,前些年石静涵在江南受辱,她与石静涵情同姐妹,宣称

要找阴绝逸报仇,才加入了逐影。她虽是花可衣的师侄,但言语之间对花可衣极

为轻蔑,两人也表现的十分不。打听花可衣的事情时,我还旁敲侧击从她那里

试探过几次,结果一无所获,现在仔细想想,恐怕是这两人在我们面前作了一手

好戏!”

孙绝凡望着窗外,手掌因怒气而微微发抖,“她根本没有恨邢碎影的道理,

带头去砍尸体,必定有鬼。”

“和她一起的其他人不会觉得奇怪么?”月儿忍不住插口问道。

孙绝凡摇头道“不会,逐影中大多是受辱过的女子,过往的难堪,根本不

会有人特意去问。所有人的身世背景,只有寥寥几人全部了解而已。”

聂阳沉声道“如此说来,这位冯姑娘一定脱不了干系。田爷,逐影那几位

女子现在在何处落脚?”

慕青莲在旁答道“她们来的时候是在南北大道北客栈落脚,走的时候听她

们说打算待上一阵,帮仇隋出一份力权当报恩。按后来镇上来客数量估算,她们

应该没机会换往他处。”

聂阳一撑桌面,站起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她。”

孙绝凡扭头道“我去,你不认得她。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定把她带来,

好好问个清楚。”说罢,她连往门口走去也等不及,纵身穿窗而出,几个起落,

瘦削的身影已在院墙之外。

聂阳缓缓走到窗边,抬头看着一片薄云慢慢挡住大半月光,黑不见底的广阔

苍穹,仿佛沉沉压下一般,叫人心底发闷。

一股莫名的不安从心底涌起,他低声自语般说道“只希望那冯瑶筝,此刻

还依然活.b.着。”

乳硬助性 第八十四章

(一)

快到聂家大宅时,聂阳与一个黑衣人在巷中狭路相逢,那人先是一愣,跟着

沉声道“三千客醉!”

聂阳也是一愣,连忙道“我不买单!”

巷子里立刻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二)

这里住着不知多少高手,聂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仰仗着过人耳力,仔

细分辨着四周动静,很快便将第一重房屋探了一遍。

最左是间墓地,往右依次为教堂、军械库和图书馆。

有对儿厉害的奸夫淫妇,不可久留。

(三)

西首第一间似乎是住了两个女子,屏风挡住床,什么也看不到,但外衣都随

便搭在屏风上,不难辨认。看样式花色,像是两个年轻姑娘,并非孙绝凡那灰扑

扑的无神打扮。聂阳略一犹豫,往下一间探去。

下一间是一老一少两个男子,他们正在(此处删去五字)。

聂阳看了一会儿,红着脸捂着屁股走了。

(四)

他攥起墙角一把碎石,双足一蹬,长身而起,翻过院墙之时反手将碎石打出,

也不指望能阻拦多久,落地之后翻身再起,冲向对街屋顶。这一路向西,当真是

一部不错的伦理片,女角样子不错,就是演技略显浮夸。据说原着写的也挺好,

哪位有把里面粤语翻译成国语的电子档,还请发到我的……啊!

“把这个新来的编剧拖下去,妈的看见关键字就拐到求东西上去了。”

(五)

反正是黑衣蒙面,他自然也不必顾及形象,一出巷口,足蹬手扒,只要有处

着力,也管不了姿势是否潇洒好看,好似一只误入市镇的山野灵猴,飞也似的窜

了出去。

可那人身法虽然不快,远远地却决计不会跟丢,不管聂阳怎么七折八绕,他

都好似有天神指引一样绝不会选错一次。

“糟糕,碰上尾行系列的老玩家了……”

(六)

看上去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模样颇为儒雅俊逸,追来之时并未来得及束发,

看起来却丝毫不显狼狈,这一路少说也追了十余里脚程,他面上却是一片平和,

只是不知为何闭着双眼,眉心点着一颗朱砂,双手捏着转法轮印,身披奇型金甲,

气势惊人。

聂阳心中一颤,惊道“沙加,我不记得得罪过你!”

(七)

面上先是一阵喜色,跟着又略略一沉,田义斌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问道

“你的内功,怎么突然就到了这种境界?是不是与角光环有关?”

“呃……田爷,能不说得这么直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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