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气的挥袖而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我给你三日,若三日之后,你还不肯写和离书,那就莫怪老夫不念旧情!”
刘裕走后,崔慕白再撑不住,身子摇摇欲坠,崔父赶忙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你这又是何苦呢?演这么一出戏又是为了什么?你既已决定要与刘瑶珍和离,直接将和离书给刘阁老便是。”
崔慕白靠在椅背上,用指腹压了压钝疼的脑门,缓缓说道:“还不够,若就这样和离了,天底下的人不会觉得是我对不起瑶珍,我得叫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混账,这样瑶珍也不会有所怀疑。”
他怕等瑶珍回到京城的时候自己已经去世,届时瑶珍不信他真的负心薄幸,不信他真的要纳青楼女子入府,不信他要休妻另娶。
他要断了瑶珍的所有念想,让瑶珍对他只余恨,这样她往后才能安心嫁给别人。
翌日,街上流言满天,茶馆酒肆里人人都在议论,说的皆是崔家二公子。
红楼的妓子迷了崔二公子的心,崔二公子宁肯休妻也要纳那青楼女子为妾。
就连待在深闺里的沈菀也有所耳闻,她还特意去找父亲求证。
沈晋春是刘裕的门生,对此事比旁人知晓得要更多一些,知道自家女儿一向不是多嘴多舌之人,见沈菀问起,沈晋春倒也没有隐瞒,说道:“昨儿我去了趟老师府里,老师被气狠了,那崔慕白行事实在差劲,他的确是要纳那青楼女子进府为妾,不止如此,还不愿写和离书,只愿休妻。”
沈菀惊讶:“怎会如此?我记忆中崔二公子与瑶珍姐姐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沈晋春叹气:“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还从老师那里听到一事,那崔慕白暗地里在服五石散,五石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服之轻者性情大变,重者暴毙而亡。”
沈菀吃惊,想起往日里每每见到崔二公子,对方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一时竟无法将崔慕白与此物联想在一起。
她刚与父亲说完话,就听丫鬟说魏敏来了。
沈菀回到院子里去见魏敏,猜测魏敏过来也是因为听到了外面的传言。
果不其然,一见面,魏敏就说道:“崔二要休妻纳青楼女子为妾你可听说了?”
沈菀颔首,“有所耳闻。”
魏敏一叹:“我方才去了趟崔家找崔五,还以为这是无稽之谈,却不想竟是真的,真叫人心里不是滋味。”
沈菀也轻叹一声:“男人多是如此,当初去青州为雪烟表姐出头,我便已见识过男人薄情的嘴脸,只是崔家门风清正,崔二公子又向来是君子行径,着实叫人意外。”
魏敏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压低声音,“我与你说一桩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