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往往远比威胁更有效果。
更何况是这些为了钱财,甘愿给影楼这样一个臭名昭着的组织卖命的亡命之徒呢?
听到这声呼喝,前一秒还在犹豫不决的白衣杀手们当即目光一凛,嘶吼着,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
或许是肖?的名号不足以震慑这群要钱不要命的杂鱼们吧,又或许,是他们仗着自己人数众多,抱有那份“双拳难敌四手”的侥幸心理?
看着蜂拥而至的白衣杀手们,肖?笑了,却是极度不屑与嘲讽的笑容。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试试看……
那么……我就也来试试吧!
肖?缓缓抬起一条腿,迈向了隐狼消失的那条街道,神色处变不惊,脚步从容不迫。
身躯却又如同一张紧绷的劲弩一般,蓄势待发!
且听人声鼎沸中阵阵刀鸣——
侧身,钢刀贴着脚尖落地,一记闪电般的手刀直切后颈,那人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俯冲,斜跨一步,身形有如猛虎猛进,架住那人手肘不让刀锋劈落之时,臂已如一杆横向的长枪,直撞地那人骨骼崩裂,栽倒在地;
推手,震开短刀数柄,身躯也是借势倾倒,一记响亮的高鞭腿,直踢得那并排的两人侧身翻飞,风车一般的飞了出去;
勾拳,直顶一人下颚,那人口吐鲜血倒飞而起之际,却又被凌空踩住腹,人影则是借力腾空而起,于半空之中双腿侧踢十数下,身前的拦路虎一个接着一个飞扑出去,撞翻了片片人群……
惨叫声,此起彼伏;
哀嚎声,络绎不绝。
越来越多的白衣刀客们倒在了那赤手空拳之下,而黑衣青年,却是依旧稳如泰山。
街道很长,数以百计白衣杀手们围着形单影只的黑衣青年,从街头追砍到街尾,浩大的呼喝声却是逐渐衰弱下来,终于是在拐角处,彻底没了冲劲。
满身血污的肖?停在了街道的转角,淡漠的回过头去,燃烧的街道之上,四处都是东倒西歪的白衣人影,而他自己,却是从容不迫的从重重包围之中走了出来,毫发未损。
他瞟了一眼剩余站立的那几人,仅仅是一个平淡的眼神而已,没有威胁,没有狠毒,透露不出半点戾气。
然而没有戾气,对仅存的白衣杀手们来,却就是最大的杀气。
本来就已经身形颤抖,刀刃摇晃的他们,在肖?的这惊鸿一瞥之下,彻底没有了对抗的斗志。
也不知是谁先吓得叫了一声“亲娘啊”,随后,伴随着一声声刀刃坠地的声音,仅存的那十几个白衣刀客们也是纷纷丢盔弃甲,惊慌失措地落荒而逃。
“呼……”看到影楼杀手们的离去,肖?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而摆弄着酸疼的胳膊,一步一步的向着横放在街道中心的金刚座走去。
还是那坚硬的凳身,还是那冰凉的触感,肖?宝贝似地将金刚座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叹息着,抚摸着,一时间,心中是万千感慨,万千自责。
终于,肖?再度掏出怀中的细锁链,将金刚座牢牢地绑在了背上,低声对它道:
“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随后,他抬起头张望四周,破烂不堪的房屋,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清晰、那么历历在目,然而就是看不见隐狼的身影。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吗?
肖?疑惑地挠了挠头发,随后,满是伤疤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还没来得及当面和他一声谢谢呢……
就在这时,肖?忽然听见后方的树丛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摇晃,他下意识的回过身去,那个“谁”字还未出口,就看见了一柄无声的利箭,已然逼近了自己的眉心。
肖?眉头一挑,连忙一手抓住箭柄,循声歪头看去时,却发现一个背着弓弩的白衣杀手,见没有得手,正仓惶地逃向远方。
肖?下意识追赶了几步,便慢慢停了下来,看着那人一边逃命一边慌慌张张回头看自己有没有追上来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出声。
还真是一群只会用下三滥手段的杂鱼啊……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万一引来了什么厉害的人物,那可就不好办了……
“啪”的一声脆响,箭支已然被肖?随意的丢弃在道路旁,他转过身去,向着杀手们匆匆逃窜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然而此时的肖?并不知道,正因为他这一自以为仁慈的举动,却是放走了唯一一个目击了隐狼身形所在的无耻杂鱼。
穿过遮蔽月的浓烟,走出了灼热滚烫的火光,雪原的寒冷和凉爽,终于又一次降临到这个命途多舛的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