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装疯卖傻名王归府,玉奴月鬟双掬汤泉
却说冯紫英带着太医入园伺候,只说弘昼已得了旨意,不日要。园中诸女
虽一时难辨朝中内廷风声,但是闻言弘昼要归,总是欣慰期盼。
原来弘昼怕雍正一病难起,朝廷自有变故,更有那军机处调动自己亲信门人
执掌之骁骑营兵马协同京畿布防,思量再三,干脆一水儿装戆韬晦,只在张家口,
胡说自己伤重不好动弹,那请安折子里” 病中孱弱无力,四体冰裂,两目苛伤,
遥望京华,惦念父皇,泣血泪干之余,对祷苍茫,只愿非儿臣之不肖不孝,致使
天躬违和,卧榻切齿,对影沾襟,恨难尽为子为臣之分寸德行,若天假以寿,能
度此冬,来岁挣扎返京,必求惩膝下,再祈父皇万年,以慰赤子苍头……” 说得
好不凄凉,只一个三十岁不到年轻人,便是真的跌了一跤,如此行文,也未免又
有些搞笑荒唐。军机处本不敢惊扰雍正,直到那日,雍正竟稍稍可以走动,问起
弘昼所在,才有提及,四皇子弘历在病榻前念这折子,倒把个病中的雍正给念得
喷饭一笑,叫批个” 胡说八道,速速返京,若病了,三府俗务难料理,自己府上
养着。” 当真也是疼他。
弘昼本来在张家口,日日在驿馆里厮混,无聊赖,幸亏那当地县官任诚凤,
是个颇能察言观色的儿,瞧出弘昼风流人却正无趣,居然将当地女学宫里两个
妙龄女孩子送进来供弘昼” 解闷”.可叹这等女孩子本来也是官宦人家千金小姐,
说在学宫里读书习字,不过是地方上豪绅联络之意;自然将来该选秀的选秀,当
出阁的出阁,也是娇梅嫩柳,水灵闺嫩的清洁女儿家。如今无可奈何遇上这等”
王爷留访地方” 的事体,给地方官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送给王爷消闷解乏;只可
怜给弘昼一通奸辱,玩了身子,破了贞节,只当泄欲玩具一般奸弄折辱,亦是时
运不济,无可奈何,红颜薄命之事。这等女孩子到了此刻,再怎么羞悲凄耻,既
然失了身子,唯一可盼望不过是王爷垂怜喜悦自己身体容貌,能收去京做了性奴
也算是个下场。却不知弘昼却还嫌弃她们除了年幼贞洁之外,到底只是郊省之地,
常士绅人家女儿,看容貌颜色也还动人,只是气质性情,修养风姿,却还不如
大观园里二等丫头,至于如钗黛妙云、凤卿三春等更是望尘莫及。他也不嫌麻烦,
竟叫冯紫英去园子里,将自己四个” 贴身奴儿” 接来陪伴自己。
及至鸳鸯等四女由冯紫英派太监码两个暖卧榻四轮车儿送至过来,此刻弘昼
左右也不能如在园子里一般各房挑着花样取乐,便在那张家口附近来往,日日由
四女陪伴度日也算解闷。他出了京城,反而也干脆省了避规矩,如今看看鸳鸯、
金钏儿、玉钏儿、蕊官,也是个个绝色妩媚,动人心魄,又是恭顺温柔,尽兴伺
候,更鼓起兴致来;今儿访个山,明儿看个庙,后儿探个园;及到了情动之时,
无论昼夜,将那金钏儿、玉钏儿、蕊官,用尽了种种花样儿奸弄亵玩,任意淫辱,
真正有个园子中享受不到的将个女孩子” 奸玩个透透足” 的快意。玉钏儿、蕊官
本早已失身破瓜,更有一夜,花开两度,抱着金玉姐妹裸体一并儿淫弄时,终于
忍耐不得,将金钏儿童贞亦破了。只有那鸳鸯,虽然身上每处,几乎都被弘昼用
过轻薄乃至淫辱,但是身子贞操却一直留着。初时鸳鸯也有些慌乱,她到底处子
闺阁,于风月一道有所不通,真不知子是不中意自己身体还是怎的,后几日却
看出来人是有心调玩花样,留着自己处女身子调戏亵玩,要自己以处子童贞做
些羞耻事儿娱乐,虽是未免垂泪感怜自己遇到这等子,却自然也只能含羞奉承。
偏偏这四女本是丫鬟群里可心意伺候人的,便是蕊官,也是优伶服侍心思,
既然如今在京外有机会,四人可独占弘昼鳌头,自然是用尽了心思殷勤,妥妥当
当伺候着弘昼。有鸳鸯提点着,四女也自小心,不越雷池半步,不敢以宠妾自居,
小心翼翼做好” 贴身奴儿” 的本分,那衣装、饮食、茶水、寝卧、沐浴、揉捏、
按摩、梳头、洗脸……色色儿往弘昼心眼最舒坦处服侍。一些风月小意儿,偶尔
捏个手儿,亲个嘴儿,摸个乳儿,探个阴儿,也不一味放肆,只是取个温柔恭顺,
凭人消遣的模样。那蕊官更是常常以己之长,伴着唱个曲子,跳个舞儿愉悦弘
昼。真到了那弘昼要淫之时,自然更是乖乖巧巧,任凭弘昼吩咐施为,可赞鸳鸯
之柔、蕊官之媚、金钏之俏、玉钏之纯,正着倒着,侧着反着,逆着顺着,三人
四人,灌醉了,迷昏了,乃至捆了裹了,或随性亲昵小狎,或叫自己坐上来动
举动,或叫一时扮个凶残强暴,真正是尽了弘昼性致。倒把那两个学宫的女孩子
忘到爪哇国去了。至于地方官员,自然只有奉承关防,哪里敢来管他这荒唐王爷。
这一日去鸡鸣山上看雪,于那山神庙里叫用茶,一时兴致起了,叫蕊官用口
舌伺候,才正入港,却有那驿站官员说接了内廷旨意,去拆看,却是雍正叫返
京。他思量自己出京已有大半个月,既然批了自己的折子,必是雍正身子转安,
便吩咐京。那一起地方官员,自然奉承送行,他早已略略忘了那两个女学生,
只想着当地知县伺候的还算好,便夸几句,那任诚凤陪着小心说” 那两个女孩
子,奴才妥送到京,王爷府上?” 他也只摇摇手说不必罢了。可怜这两个女学生,
没来由做了这等贵人一时泄欲之人,终究没个下场,依旧到自己府上,却已经
失身破瓜,真不知将来时运如何,此等事,当此之世,也是常,自难一一述记。
弘昼车马返京,虽然也颇念着园中滋味,倒也不便就大观园去,却去内宫
外头景阳门上递个折子,只说伤重病沉,怕过了病气,不敢见驾;又叫太医院胡
乱几个医生来看脉写个跌打脉方;又想着去四阿哥府里拜望宝亲王弘历,留吃
了晚饭;及看天色尽晚了,琢磨会子,还是去了王府。
如今他一向已少王府居住。那侧福晋章佳氏又胆小懦弱有多病,内外堂客
接送礼仪其实颇多事务,便性都渐渐交那书房侍女月姝去学习打点。这月姝虽
才十六岁,却是聪明好学,也不敢自专,常去请教章佳氏,有时还去园子里问候
凤姐、可卿、王夫人等求教。倒是色色的妥当。虽然以她身份而言,不过是下人
婢女,又是人市上小奴出身,买进王府来本来只是伺候起居并供子淫乐的,和
亲王府何等尊贵家业,由她多做张颇不规矩,但弘昼生性荒唐朝野俱知,既
然一心宠爱托付,大清上下,除了皇帝老子,又有哪个敢来多管?
今儿见弘昼府,倒也难得,门官管家安安妥妥接了弘昼入内,胡乱去章佳
氏处安慰问候一声,便进内书房来。那鸳鸯等四个贴身奴儿,本来已经立了规矩
处处都要跟着,却是头一来王府,但见这王府宅子比之大观园,规模景致却还
有所不如,只是园子是在京城西南偏镇之处到底郊远,这王府宅子却是昔年燕王
府改建,离着紫禁城不过三射之地罢了。在这内城禁,除了天家阿哥王爷,谁
还敢僭越修建这等富丽堂皇之地。
那弘昼王府里日常起居之处,唤作燕和堂,乃是依傍着一处松山石假山所设
的一方院落,内里三栋品字小楼,皆是旁山望月、推窗见槐、朱楼聚耀之貌,随
着弘昼过去,但见十几个插金缀玉的丫鬟两边雁翅排了在哪院门跪着正在迎接,
见了弘昼,一递声的” 子安好”.鸳鸯等四女也不知自己这等外头行宫里的低贱
性奴,究竟在这里算个何等身份,只能恭恭敬敬,添着小心,也不好问候她人,
只随着弘昼进去。堂内处处张灯、方方用烛,倒是一片亮堂。穿过小院,迈过南
厅,有一琉璃文章门,再往里走,却是一方碧荷金鱼池,对着一栋小楼,想来是
弘昼歇息的内书房了。那楼前却再无旁人,红梨木台阶边,深蹲万福跪着一个女
孩子,十五六岁年纪,一身鹅黄色云纹缎子堆纱宫裙,身量玲珑有致,气质清纯
可人,容貌仙姿绰约,体态妖娆风流,正是月姝。见了弘昼,叩了个头,道个
” 奴婢给子请安。子安好。一路可累着了。”
弘昼笑笑上前,抬手唤她起来,竟了一句” 这一路奔波,是累着了…
…” 依旧上楼去,鸳鸯等四女侧身见过月姝,想着便是凤姐可卿,在这小女孩面
前,都是好不敢拿大,便是年龄大她许多,依旧恭敬称她” 姊姊” 的,哪里敢在
她面前失礼,就便儿依着对凤姐可卿之礼数,都是对着月姝施个半福礼,口中都
称呼” 月姝姊姊安好”.
月姝瞧瞧她四人,嫣然笑笑,道一声” 姊妹们不要多礼,我担待不起。”
也不多说,随着弘昼就踏步上楼,鸳鸯等四女一时不辨体统,自然便在身后,只
是再也不敢迈步向前,越过月姝身形去。
弘昼到那楼上,推门进去,却是一间用丹鼎梅香薰暖了的卧室,里头陈设却
也干净简洁,倒非一向来弘昼喜好奢靡舒适,用尽心思机巧布置的局面。金钏儿
见弘昼转身,便过来依着素日服侍规矩,伺候着褪了大衣裳,自己一旁的单枝
剑方戟衣架给挂了。弘昼见四女局促跟着,不如在园子里伺候伶俐,便知是一时
不知王府里有甚么别样规矩,便笑道” 明儿还园子里住,今儿就胡乱安置一
夜。到了这里,还和园子里一样就是。你们不用都跟着,楼下有几间奴婢们陪歇
的小房间,月姝一向伺候便睡在下头,你们几个,依着园子里的时辰定分,今儿
晚上轮值就是了……我累乏了,洗个澡睡觉才好……”
他这几句话一说,鸳鸯等其实从未进过王府,心里头也难免揣摩,头一条就
是本以为这王府里也必然是如同大观园一般,莺莺燕燕佳人如云,也不知子是
否要去哪一房侍妾这里歇息,即不提这晚上难道要在此处独眠?论起来弘昼在园
子里也有独自一人歇息之时,这也就罢了。只是即说月姝睡在楼下,一时难免要
想难道竟不陪子睡。再一层上,若说” 洗澡” ,便是不涉淫戏,总有要丫鬟奴
儿伺候,本来自己几个是贴身奴儿,伺候人洗浴也有班次,但是既然到了王府,
又怎知素常不该是哪个丫鬟或侍妾来伺候,自己若一味殷勤太过了岂非僭越,若
不动伺候,岂非又要惹子怪罪。四女一路局促,只好偷偷看那月姝,哪知月
姝也自红了脸,原来她虽冰雪聪明,跟着弘昼也学了个里外通达,到底只是个小
女孩儿,又红纨未破,处子冰清的,此刻也和鸳鸯等一般儿有了小心思,也是琢
磨着,若是往常子说洗澡,也有自己和其他几个贴身侍女服侍的习惯,只是如
今有了鸳鸯等四女,想来园中自有一番香艳,自己若是冒了头,却不是扰了人
的雅兴,若说自己不伺候,此处本是王府,自己身份本来就是贴身伺候的侍女,
如何敢失了本份。
五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把弘昼看愣了,一时也转过心来,明白
了诸女一时不知如何伺候自己规矩,不由倒是逗得他哈哈一笑,忍耐不住,在身
边金钏儿的小股上拍了一记,笑道” 你们迟疑什么……今儿累了,奔波了四
多里地,只是洗个澡,又不是要玩什么花样儿,你们闹什么玄虚……倒是个个害
羞谦让起来……”
那月姝也红了脸,几乎小小啐了一口,已是燕语莺声道” 子莫一味打趣
几个姊妹了。她们姊妹们自然是尽着子兴致想来……她们头来,不熟,只是
府里不比园子里,要去大池子还要去东边,淘蹬大发了,我也估量着子今儿累
了……就在后头备了盆老松木香汤,子洗浴,奴婢怎么敢偷懒,不嫌弃奴婢手
笨,便是奴婢伺候的好。若是说要哪位妹妹伺候,奴婢引路就是了……”
到底还是玉钏儿年纪小,没的心机,也墩身道” 子,今儿沐浴,本来该
轮到奴儿伺候的。只是头进子大府里……处处不熟,倒怕一个不留意,委屈
了子。”
弘昼摆摆手笑道” 一群小蹄子,哪里这么多事故……既如此,玉钏儿你和
你月姝姊姊一起伺候就是了……”
众女虽然听了害羞,但是好歹有个言辞也好遵循。那鸳鸯、金钏儿、蕊官就
自去楼下歇息,月姝和玉钏儿一左一右,伴着弘昼去那后头暖房里。暖房外头,
自有两个丫鬟跪着等着服侍。弘昼也不搭理她们,自个进去,月姝、玉钏儿便也
随着。这座暖房却是内外两间,外头间是个圆石地砖的水房,四角都有一只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