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这是做什么,好歹我也算你四嫂吧。”
“侧福晋有空在这儿跟我纠缠,还不如赶紧回去好好照顾小弘昀。一个做额娘的,不好好照顾孩子,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我说完拉着十四爷就走。
十四爷突然笑着问我“她得罪过你啊?你怎么看她特别不顺眼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说“蠢女人!看见她那样就烦!小弘昀还病着呢,她一天到晚还只想着争宠什么的,脑袋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蠢货!”
说话间,已到了书房所在的小院,戴铎看见十四爷似乎很是惊讶,走过来请安道“给十四爷请安,给格格请安。”
“起吧。”十四爷说道。
第11章 参差百态是人生的真谛
我笑着问他“狐狸先生,我四哥呢?”
“回格格话,跟邬先生在书房呢。”戴铎恭敬地回道,眼底是对我叫他狐狸先生的深深不满。
我推开书房的门,唤道“四哥,邬先生!我给你们领来个客人!”
四爷起身看着我问“你这丫头,又领了谁来?”
我闪身让开门口,对他说“你看!”
四爷看到十四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声音却仍是平静“胤祯,你怎么来了?”
十四爷有些窘迫,我笑着说“我出宫的时候碰见十四哥,十四哥拉着我去德妃娘娘处坐了一会儿,我说要来四哥家,他就自己跟来了!”说完,我径自找邬先生弹琴去了。
十四爷终于开口“四哥。”
“快进来坐!”
他们兄弟坐下说话,我老老实实地弹琴,弹了一会儿,我停下问邬先生“先生,我又进步了吧!快夸我快夸我!”
邬先生摇着头笑道“格格果然进步了,不只是琴艺进步了,就连这脸皮似乎也长了不少,四爷看呢?”
四爷笑着说“先生说的是!”
我嘟着嘴哼了一声,不理他们,冲着外面的戴铎喊“狐狸先生!给格格拿几个苹果来!”
我走到书桌旁坐下,拿起笔蘸了墨随意写着,不一会儿,戴铎进屋来把苹果放下,我也就停了笔,挑了最大最漂亮的一个“咔嚓咔嚓”啃着。
四爷走过来,看着桌上的字念到“花非花,雾非雾,梦里相寻无觅处。前生梦,昨日风,雾里看花莫默默。”
“格格这词写得,倒是有些禅意。”邬先生眯着眼说。
我摇头道“我不是得道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却有生之留恋,所以当苹果出现在我眼前,我就随着苹果逃走了!”
他们三个愣了一下,都笑了。
四爷无奈地说“你这丫头!总是这样!”
十四爷也说“你这丫头,怎么每次好不容易以为你是个窈窕淑女了,你就急着原形毕露呢?”
我翻了他们一眼说“参差百态是人生的真谛!”说着,我放下手中的苹果核,说道“你们先聊,我累着呢,去睡一会儿,晚膳好了叫我!”
说完我就起身对戴铎说“狐狸先生!我困了,我还要睡上次那个房间!”
十四爷疑惑了“上次?”
四爷笑道“那还是四十六年冬天的事情,这丫头跟着胤祥出宫,在我这儿喝多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邬先生在一旁说“那天十三爷和邬某也喝多了,没醉的怕是只有四爷了。”
我懒得理他们,径自让戴铎领着我走了。上次是酒后去的,酒没醒利索就从屋里出来了,根本不记得在哪儿。
到了门口,戴铎推开门说“格格歇着吧,我让人在外面守着。”
“去吧去吧!”
我最近自在惯了,梳着这发髻实在是难受,进屋就先坐下把头发散开,把发饰都用随身的帕子包起来放在一旁。许是真的累了,倒下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我迷迷糊糊地问“谁啊?”
“格格,晚膳得了。”
我一听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就说“你先进来吧。”
那女孩子推门进来,我坐起来,揉揉眼刚想让她给我打盆水来洗脸,结果一看到她的脸我吓了一跳——是兰琪,兰琪沾着血的脸。
“这不是真的,这是我的梦,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她却一步步走近我,凑过来对我说“格格,奴婢死得惨啊!格格!”
我退无可退,抽出随身的匕首就要刺过去,可她却抓住了我的手。我挣扎着大喊“放开!你已经死了!都是你自己做的孽!不要缠着我!”
我自觉不敌,喊着“走开!四哥!四哥快来救我!”
我双手都被抓住,却听四爷的声音喊着“玉冰!醒醒!”
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四爷正抓着我的手,十四爷站在门口焦急地看着我。我的手里竟然真的抓着那把匕首,我手一松,匕首跌落在地上。我扑进四爷怀里,靠他传来的体温提醒自己,这只是个梦,这只是个噩梦而已。
四爷问“你怎么了?戴铎说叫了你好几遍都没人答应,反倒听见你自己在屋里说话,不放心就让我过来看看。你做噩梦了?”
我颤抖着点点头,声音颤抖着说“我……我……”
四爷冲着十四爷说“胤祯,你去让戴铎拿点烈酒过来。”十四爷出去吩咐了戴铎一声,就进来了,他走过来,问我“你梦见了什么,怎么吓成这样?”
四爷坐下,搂着我的肩安抚我,我的牙齿仍然颤抖着打架,我努力平复心情说“我梦见兰琪,她来找我索命了。”
四爷和十四爷被这句话惊着了,齐声问我“什么?”
我看看他们,问四爷“这里说话方便么?”
“我府里,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又问十四爷“你能誓死保守这个秘密么?”
他点点头,我开口道“我和十三哥从下山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被人追杀,还不是一伙儿的。我和十三哥是临时起意决定下山的,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能够知道我们的行踪,一路沿途埋伏。到京城的那天,十三哥受了伤,我的护卫都死了。兰琪受惊过度,竟然流产了。我怎么琢磨都觉得事情不对,我就问她孩子是谁的。是不是她透露了我们的行踪。她终于承认,是她出卖了我。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八爷的。我不能留着这个女人,所以我赏了她三尺白绫,让她自裁了。”
四爷安慰着我“没事了,没事了。是她自找的,不是你的错。”
十四爷却问我“八哥?这事儿跟八哥有关?”
我淡淡地开口说“八爷想杀我,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了。他和太子都认为,如果不能把我收为己用,那么不如杀了。我疯魔那阵子,他们大概是觉得我死活都无所谓了,所以没搭理我。这回我醒了,他们就想着,不如杀了我一了百了。”
第12章 等我回来
十四爷颓然地坐在一旁说“八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此时戴铎在门外喊“爷,酒拿来了。”
四爷起身去把酒拿进来,我懒得用杯子,抓起酒壶就往嘴里灌。浓烈的酒精瞬间平复了我的颤抖,我慢慢地深呼吸,对十四爷说“十四哥,这事儿,你得烂在肚子里。我信你,才告诉你。可你不能跟任何人说,不能告诉你额娘,不能去问八爷。否则,不只是我,连你、四哥、十三哥,只怕都会有危险。”
十四爷点点头道“放心吧,我知道了!”
四爷扶起我,又伸手扶起十四爷说“走吧,邬先生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饭桌上,我不是低头吃菜,就是仰头喝酒。邬先生看不下眼,劝我说“格格这样借酒浇愁,难道不怕愁更愁么?”
我笑“我哪里是在借酒浇愁,不过刚做了个噩梦,压压惊罢了。”
四爷按下我又要递到嘴边的酒杯“别喝了,又要醉了。”
我嘟嘴抢过酒杯“就要喝!我能喝多少啊!四哥真小气,连酒都舍不得给喝!”
十四爷也在一旁说“玉冰啊,你别喝了!”
我摇摇头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我心里清醒着呢!”
三人见拦不住我,也就由着我把自己灌醉。不知喝了多少之后,我已醉了,端着酒杯趴在桌上枕着手臂发呆。
我在心里问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四爷拍拍我的头,用他惯有的低沉语气说“别想了,好好护着自己才是正经。睡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四爷的话,如同定心丸,让我放下了酒杯,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早晨,我在四爷府里曾住过的那间小屋里醒来,我忍着宿醉后的头痛,回忆着昨天放下酒杯后的一切。
我记得我睡着了,然后呢?
四爷把我抱进了小屋,我醒来,拉着他不让他走……
我记得我哭着跟他说了好多话,对父母的思念,对皇宫的恐惧,对生活的无奈,还有对他的埋怨……
我……
我哭了那么久,眼睛却一点儿都不肿?
我坐起身,看见枕边放着一张纸条,拿起来,正是四爷的字写着“我上朝去了,戴铎在门口,先生在书房,等我回来。”我放下字条,心里很暖,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呼之欲出,可想到我假装不记得的那些事,我又压下了心里这份感觉。
我想了想,轻声唤道“蝶儿?”
蝶十七毫无声息地在我面前跪下,我低声问她“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哭了很久。可我的眼睛不肿。难道我记错了?”
蝶十七摇摇头说“主子没记错,是四爷前半宿一直没睡帮您敷着,所以才没肿起来。”
“他……亲手帮我敷的?”
“是。”
我挥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坐在床上发愣……
四爷……亲手帮我敷眼睛……
我摇摇头,想暂时甩开这些让我理不清的情绪,站起身,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这才走到门口冲着外面问“狐狸先生在吗?”
“奴才在,格格您醒了?”
“嗯!我醒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中了。奴才去让人给您打水洗脸。”
“好。”
婢女端了温水来给我洗了脸,又帮我重新梳了头发。我才让她打开门让戴铎进来。戴铎端着给我的早餐走进屋来,我坐在屋中的小圆桌旁喝着温牛奶,吃着苹果,觉得胃里舒服些了,这才开口问他“四哥还没回来?”
“回格格,没呢。”
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大抵又是出巡的事情吧。我想着,已吃完了早餐,站起身说“走吧,去找邬先生。”
戴铎大概是我见过最乖的管家了,没有四爷的吩咐,永远只站在书房门口。连目光都不会往里飘一下。
邬先生沉默着坐在琴台后,我默默地走过去,在琴台边坐下,觉得邬先生周身有种不该被打破的沉默。
“格格的心乱了……”邬先生突然说道。
我瞪着眼看着他,我的心乱了?
“格格的心乱了。”他又重复了一次。
我静默着想着,我的心乱了?是啊,是真的乱了……可如何能不乱呢?如今,没有一件我能看清楚、想明白的事情,没有一件我能定下心来去做的事情。纵使我清楚历史所记载的部分,我却不清楚我自己在这里的结局。这让我如何能不乱?
“格格是否还记得,初见时,邬某说自己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格格曾写下一个‘静’字,并告诉邬某,静下心来,自然知道该写些什么。格格,您的心,还静吗?”
邬先生这么一说,我方想起,是啊,我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呢?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却响起戴铎的声音——“奴才给四爷请安。”
我猛地站起身,回过头正看见四爷进门,看着我微微一笑……
晚上躺在床上,刚要睡着,蝶十七突然在我耳边说“主子,四暗主在密室等您。”
我猛地睁开眼,低声唤道“柳烟?”
柳烟不知道从哪个缝里钻出来,在我站起来的同时躺在了床上。
密室里他们四人正襟危坐,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问“怎么了?”
“主子,我们收到消息,太子在去草原的路上安排了人要害您。所以赶紧来问问您该怎么应对?要不要我们在半路截杀?”风影开口问我。
我眨了眨眼,捏捏脸清醒了一点,想了想说“别拦着了,拦着他们会有暴露暗卫的危险。”真麻烦,暗卫不能暴露,可是这刺杀怎么没完没了的?太子到底想干吗?
我问他们“太子到底想干吗?这没完没了的刺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这每天活的也太惊心动魄了点!明着伴君如伴虎,暗地里还要被刺杀?”太狗血了!
蝶影问我“要不要给主子再配两个人?”
我想了想说“别了!我身边儿已经三个了!蝶十七,云三和柳烟。再配两个我身边都没那么多地缝让他们藏!”
他们四个听我这么说,都笑了,可笑过之后,云影担心地问“那主子的安全怎么办呢?主子不会武功,又不让再给您配人。”
我们五个人为此都犯了难,我托着脑袋想了想嘟囔了一句“要是有把枪就好了。”
第13章 庸医
风影耳尖,听到我说立刻就问“主子说的是火枪么?”
我点点头说“对啊!最好不要火枪营那种大的,短小精悍的比较好。”
“暗卫总部有几把自制的,皇上那儿应该也有几把英吉利进贡的。”
“自制的?”我还真么想到,暗卫居然自制手枪?
柳影点点头说“皇上之前赏过一把,我们觉着不好用,让工匠拆开后研究了一下,又造了几把,只是能力有限,没法儿多造。加上也不太用得着,所以就一直搁在那儿,倒是工匠没完没了的一直研究那东西。”
我皱着眉想了想说“看来我得去趟总部了?”说完我又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