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出面提亲即可。
说到提亲魏老爷有些犯难,按理说应该向她父母提亲,可她说她在这世上没有亲人,魏老爷旁敲侧击下,冰凡道出自己已拜毒仙子为师,归于毒门之下,她的亲事须先行问过毒仙子才可。
毒门虽带了个毒字,听起来令人敬畏,但每代门主精通毒术并常年隐居在谷内,和外界并无过多交流,毒门中人的事迹也不外外人所知。
魏老爷欲派人前往桃花谷却被冰凡阻止,她建议魏老爷修书一封由她寄往谷内即可,魏老爷立马答应,将询问二人婚配之事的信交与冰凡。冰凡也悄悄写了一封信,上面说自己暂时不愿成亲,又不好直接拒绝,怕伤了他,还请毒仙子以毒门规矩代自己婉拒。
信写好后,连同魏老爷的那封一起,冰凡将特制的药水让信鸽一闻,它便展翅高飞带着两封信向桃花谷的方向飞去。
南烟见此,以为冰凡早已默许,只等毒仙子的消息一到,两人便可成亲,满心欢喜下天天带着冰凡上街买东西,上好布料,金银饰,不管冰凡要不要,只要是她看过一眼的统统买来,千方百计讨她欢心。
冰凡见他情绪高涨,不忍坏了他的兴致,只好一一接过放在屋内收了起来,此后有意避免看店铺里的贵重物品。
一日二人在街上行走时,平府的轿子迎面而来,轿子行至二人跟前轻轻落下,一位美貌端庄的大家小姐款款走了出来,“魏公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南烟笑道“原来是平小姐,幸会幸会,在下很好。”
“这位是……”平小姐一眼看到他身边的冰凡时暗暗吃惊此女的美貌犹胜自己几分。
南烟轻轻挽着冰凡,一抹微笑似清晨的阳光,“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过些日子我们就会成亲。”
冰凡听他这样说自己有些不自在,但看到平小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敌意,便放弃了解释他们现在的关系。
“如此,恭喜魏公子了,这位姑娘真是好福气,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平小姐笑吟吟地说。
“这个……”南烟本想说她曾是平府的平凡,但又想到会牵扯出花朝的事情,便打了个哈哈将此时轻轻带过。
“这位姑娘可真美,恐怕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人吧”平小姐笑道,“姑娘像画上的人一般,难怪把魏公子迷得神魂颠倒。”
“平小姐过奖了,冰凡愧不敢当,在冰凡看来,平小姐才是真正的绝世佳人,不仅拥有美貌,出身高贵,还饱读诗书,精通各种才艺,是有名的才女。冰凡除了长得还顺眼,其他样样都比不上平小姐。”冰凡自谦的一番话使得平小姐心花怒放,连带对她的敌意也少了几分。
三人都是风华人物,街头偶遇引来不少百姓啧啧赞叹他们的外貌,几人略感不自在,又闲聊几句后匆匆别过。
平小姐对冰凡上了心,手下曾报她原与叶家堡主纠缠不清,现在又成了魏公子的未婚妻,此女来历不浅,若坏了自己的事可不妙。她派人继续追查冰凡的来历,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她。
冰凡再次遇到平小姐也是感慨万分,庆幸自己外表大变,她没有认出自己,否则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事端。
听南烟说平小姐颇得九皇子青睐,很有可能成为九皇妃,而当今圣上偏爱九皇子,有意传位于他。
魏府支持的对象却是三皇子,与平府政见不和,两府交往中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地里波涛汹涌,不过两家都是根深蒂固的大世家,各种资源人脉都颇为丰富,暂时谁都不会轻举妄动。
回到府后,魏老爷将冰凡单独叫去。
“姑娘请坐。”他客气地示意冰凡坐下。
冰凡坐好后,魏老爷又道“今日找姑娘来是想和姑娘好好聊聊。”
“魏老爷请说。”
“姑娘看我这个儿子怎么样?”魏老爷笑道。
冰凡轻轻点头,“魏公子文武双全,气度不凡,当然不错。”
“只有这些吗?姑娘说的都是世人眼里看到的,老夫想听听姑娘的心里话,在姑娘眼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魏老爷眼中精光一闪,眯着眼睛看着他。
冰凡有些迟疑,缓了缓开口道“在我眼中吗?他是一个很体贴,很善良的人,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压力,他很会为别人考虑很懂照顾人。”
“哈哈,我那个儿子一向都很怜香惜玉,可是姑娘,你觉得他对你和对别人有什么不同吗?”魏老爷进一步追问道。
冰凡想了想,从最初认识他到现在,他对女子都很好,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不管是府内的丫鬟还是外面的普通妇人,他都温和有礼,十分有风度,无怪江宁城中无数女子倾心于他。
他对自己也是和对别人一样吗?冰凡开始有些怀疑。
“好像他对其他人也很好,我也不知有什么不同。”冰凡慢慢说出心中疑惑。
魏老爷见此哈哈大笑起来,“冰凡姑娘,看来我那儿子还真可怜,被你如此误会。”
“误会?”她有误会他吗?他对女子一向都是温柔多情的啊,比如平小姐,雪吟姑娘,她没有现他对她们的差异,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突然说要娶她。
也许只是一时的念头吧。
“冰凡姑娘,老夫从小看他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老夫最清楚,没错,他对其他女子也很好,但是他对姑娘却是不同的。这些天老夫也在暗中观察他,这孩子一向都很从容平静,从没见他如此兴奋过,以前催他早日成亲,他都是平静似水的样子,而现在,姑娘也见到了,他都要乐疯了。哎,老夫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望姑娘不要轻易粉碎他的美梦。”魏老爷语重心长地说。
第七十二章 区区虚名算什么
冰凡听完魏老爷一席话后沉默不语,屋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往日南烟的笑容不停浮现在冰凡脑海中,那张脸确实独具魅力,她也曾为其所迷。冰凡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心,她还记得以前在平府的时候,是南烟一次又一次救了她,当时她除了对他的感激,更多的是心的悸动。
以前她天天盼望能更接近他一点,每次见到他心中都充满喜悦,直到她一次又一次失望,她亲眼见到他对其他女子的亲切,对其他女子温柔地笑,更令她在意的是他对其他女子的追求,当时她没有平小姐的美貌,没有平小姐的家世,也没有平小姐的才艺,她只是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地人,所以她只能眼看他追求平小姐。
现在呢?她自信自己现在的容貌不必任何人差,她的外表足以迷倒世上很多男人,但她还是不安,美丽的外表是偷来的,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打回原形,她不知道世上是否有人能接受那样的一个自己,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若没有美丽的外表还有人会喜欢她吗?
“姑娘不必马上答复,为了姑娘未来的幸福着想,老夫还请姑娘慎重考虑。”魏老爷见冰凡迟迟没有开口,忍不住道。
冰凡点点头,别过魏老爷若有所思地往回走。
“老爷,那位姑娘合适吗?小人看她除了美貌惊人外并无其他长处,她的家世恐怕配不上公子,对公子以后的仕途没有帮助。”一个心腹道。
魏老爷摇了摇头,“她没有家族背景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希望南烟那孩子能得到幸福,仕途不仕途的不重要,只要他能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一辈子就好,这是我这生最大的愿望。”他轻轻闭上眼睛,布满皱纹的眼角慢慢渗出几滴泪水。
“冰凡,爹叫你过去这么久,都说了些什么?”南烟本来要去找冰凡,听下人说她被老爷叫去,在她房里等了好久才见她回来,看着她一幅愣愣的样子,心里有些焦急。
“没什么。”冰凡轻轻坐下,为她和南烟各倒了一杯茶。
“真的没什么吗?”南烟小心翼翼地问道。
冰凡略一思索,“南烟,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你还要娶我吗?”如果她没有现在的美貌,没有服用花朝,他还会坚持要娶自己吗?冰凡觉得脸上阵阵痒,好像脸上带了个美丽的面具似的,而那面具随时都有可能脱落。
“冰凡你是说你体内的花朝之毒吗?”南烟觉得冰凡今日有些不同,他不知道他爹究竟跟她讲了什么,她会突然有这样的话。
“花朝……花朝……”冰凡自言自语地叹道,末了突然想到什么“你知道花朝月夕原本的意思吗?”
“花朝月夕?有鲜花的早晨,有明月的夜晚,是这个意思吗?”
冰凡点点头,“原本的意思的确如此,但美丽的容貌就如早晨盛开的鲜花,日初而开,日落而谢,到了月圆的时候必将凋零。”冰凡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苍凉,“我那个样子你也见过,你也知道有多吓人,如果我不是一月一次而是每天都是那个样子,你会……”
“我会!我会治好你,不管花了多少代价,花了多长时间我都要治好你。”南烟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冰凡轻轻拉他坐下,叹道,“如果治不好呢?”
“治不好我也不会离开你,因为我喜欢的是你,就算你的外表怎么变,你还是你。”南烟缓缓地道明心意,眼里波光流转。
听到南烟的表白,冰凡有些感动,原本的打算有些动摇,如果她不能回现代,注定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一辈子的话,眼前的他貌似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只是……
“南烟你会娶妾吗?”冰凡轻轻问道。
他像受了奇耻大辱般激动地跳起来,脸涨的通红,“冰凡,你,你不相信我吗?我魏南烟对天誓,此生此世只娶冰凡一个,绝不再有其他女人,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你……其实你不必如此重的誓言,我相信你就是。”冰凡好言劝道。“只不过就算你不娶,你爹会同意吗?”
“我的事情与我爹何干?冰凡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南烟信誓旦旦地保证。
“哦,这样啊。”
“那么说你是答应了?”他声音有丝颤抖,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冰凡顿时无语,思及寄给毒仙子的信,便道,“这事还得看师父的意思。”她写过信给毒仙子让她不要答应魏府的请求,让她代自己婉拒。
南烟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女儿家的害羞,高兴坏了,“没事,没事,你师父一定会答应我们的,你说是不是,冰凡。”
“或许吧。”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
“冰凡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南烟见她有些疲倦,体贴地为她考虑。
“恩。”她轻轻应了一声。
南烟离开后来到前院,正好遇上一个下人来报,说是有人来找冰凡,他得了信立马赶到大厅,见到一个身穿雪白长裙,面目美丽的女子,她没有说话,只是看你一眼,就感受到她浑身散出来的清冷气息。
“您是?”南烟问道。
她嫣然一笑,似冰山上的积雪融化,“我是冰凡的师父,世人称我毒仙子,敢问公子可是魏公子?”
“正是在下,仙子快请坐,来人,上茶!”两个丫鬟迅速将茶水送上后又退到一边。
“仙子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冰凡的婚事?”南烟微微笑道。
“正是如此。”
闻言南烟突然站起来,走到毒仙子跟前跪下,“请仙子无论如何也要答应在下的请求!”
“男儿膝下有黄金,堂堂的魏府公子怎能轻易求人,就不怕被世人耻笑。”毒仙子抿了一口茶,慢慢说道。
南烟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如果仙子能答应,就算被世人耻笑我也认了,能和冰凡在一起,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区区虚名算的了什么。”
第七十三章 终于答应嫁给他
“你先起来,让我想想。”毒仙子淡淡地说。
南烟依旧一动不动,坚定地看着她,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请仙子成全!“他重重地说。
毒仙子叹了口气,“虽然我是她的师父,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可问过冰凡的意思?她愿意和你在一起?”
“在下相信冰凡愿意,现在就看仙子的意思,毕竟您是她的师父,她父母不在身边,婚姻之事当然由您做主。”南烟回答道。
毒仙子暗思,冰凡信中的意思是让她婉拒,可是……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一直看到他心底,这个人应该是真心想要娶冰凡的吧,她又叹了口气。
“你不后悔?”
“仙子放心,我绝不后悔,请仙子一定要帮我!”南烟苦苦哀求。
毒仙子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如果你誓这辈子一心一意对她,绝不辜负她,我就帮你。”她轻轻地说。
南烟眼睛顿时闪亮,指天了誓,见毒仙子点头后慢慢站起,“仙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绝不让您失望。”
在魏府的大厅里,两个人不声不响地把冰凡的终身大事给定了,而我们的当事人待在自己房内浑然不知外面生的事。
等下人来报。冰凡才急急出去见毒仙子。两人叙旧一番后。冰凡悄悄把毒仙子拉到一边。“仙子。等下他们问你意见地时候。你不要答应。”
“为什么?”毒仙子反问道。
“因为我暂时还不想成亲。我还小。这种事不急。”
毒仙子摇摇头。“不小了。该成亲了。“她按照这个时代地年龄来算。冰凡确实不小了。有些成亲地早地。小孩都满地跑了。
“他不好吗?魏府是世家门第。若他真心对你。你嫁过去应该会过地不错。你若是怕他日后讨小。现在就可和他明说。”毒仙子道。
“不是讨不讨小地问题。而是……”她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现在还没有嫁人地念头。或许是时机未到吧。”
毒仙子轻轻走了几步。背对着她,“冰凡,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地承诺吗?”
“当然记得,仙子有何吩咐尽管说,我答应过你无论任何事我都照做。”冰凡点头承认,心中却有个预感。
果然毒仙子接着说,“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嫁给他。”
冰凡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毒仙子要她做的事情是嫁人。这是她当初没有想到的,原以为毒仙子会交给她一些任务什么的,可现在是……
“可是……我……”她支支吾吾地说。
毒仙子脸色一沉,“你可是要背弃你地承诺。”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想好了吗,要不要换成别的?”冰凡一脸苦相。
“不,就是这个,冰凡。你答应过我的。”毒仙子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你答应过我的,没错。我是答应过你,可是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冰凡暗自懊悔,当初不该一口答应下来,什么条件限制都没有,哎,都怪那个死叶漓,若不是急着救他自己也不会答应毒仙子的要求。
那个人真是自己的克星,和他有关地准没好事,冰凡咬牙切齿地骂道。
“冰凡,你好好想想,不要违背你的承诺。”毒仙子丢下一句话后翩然离去,留下目瞪口呆地冰凡。
这下怎么办才好,她左右为难,不答应吧,不守承诺的小人向来为自己所不耻,答应吧,嫁人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情,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完成。
一连几天她都闷闷不乐,南烟见到她这副样子很心急,放下世家公子的架子,成天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只为博她一笑。
冰凡不是不知道南烟对自己的感情,见他如此在乎自己,她也有小小的感动。
“冰凡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地。”南烟深情地注视着她,如漆如墨地眼眸如汪洋大海一般浩荡。
“是吗?”冰凡轻轻答道。
“你放心,冰凡,此生我绝不负你。”
屋内,她愣愣地坐在床边,思绪已飘到远处,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门一开毒仙子款款而
“你考虑地怎么样?”她淡淡地说。
“仙子一定要……”冰凡欲言又止。
毒仙子缓缓点了点头,“冰凡其实我也是为你好,如果你信我就答应吧,做师父的总不会骗你,难道说你心中有其他人?”
“不,我没有,我只是……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如果我有一天能够回去,我就不能在这里成亲。”冰凡委婉答道。
“若是你一直都回不去呢?”
“回不去?”冰凡问道。
“若是你一直回不去,你就一直不嫁人吗?何况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你只能把握现在,不要犯你师祖的错。”毒仙子重重叹了口气。
“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