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到服装店去了。斐利亚·福克和费克斯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破得不象话了,仿佛他们是为了帮助卡梅尔菲尔德或曼迪拜竞选而挨了一顿揍似的。
一个钟头之后,他们已经恢复了衣冠整洁的仪表。然后到领事馆办完签证手续,就回到了国际饭店。路路通已经等在门口,小伙子身上背着六七支带匕首的手枪。这种枪使用中心撞针发火,能连发六颗子弹。
路路通一抬头看见福克先生后面跟着个费克斯,马上露出一脸的不高兴。可是等艾娥达夫人简单地叙述了刚才发生的事,小伙子马上又眉开眼笑了。显然,费克斯是说话算话,他已经真的不再是敌人,而变成一个同盟者了。
晚饭后,福克先生叫人找来了一辆轿式马车,准备装上行李,坐着去火车站。在上马车的时候,福克先生问费克斯
“您没有再看见那个叫普洛克托的上校吗?”
“没看见。”费克斯说。
“我一定还要回到美洲来找他,”斐利亚·福克冷冰冰地说,“一个英国公民受他们这样欺侮,太不象话了。”
费克斯微笑了一下,没有答话。但是他看得出来,福克先生是这样一种英国人如果他在英国不能容忍任何挑衅,那么在外国,他也会为保卫自己的荣誉而进行斗争。
六点差一刻,他们到了车站,火车就要准备出发了。
福克先生在上火车的时候问一个铁路职员
“朋友,请问您今天旧金山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了?”
“是在开群众大会,先生。”职员回答说。
“可是,我觉得大街上好象闹得很厉害。”
“这不过是一个群众选举大会,没别的。”
“看样子,一定是要选举一个武装部队的总司令吧?”福克失生问。
“不是,先生,是要选举一个治安法官。”
听完了这句话,斐利亚·福克上了火车。火车开足马力飞快地出了车站。
第二十六章
正文第二十六章 “一线通两洋”,这句话是美国人对这一条从太平洋到大西洋横贯美洲腹地的铁路干线的总称。实际上,太平洋铁路是分成两个不同的线段旧金山到奥格登属于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奥格登到奥马哈属于合众太平洋铁路公司。从奥马哈到纽约有五条不同的路线,交通往来频繁。
所以目前从旧金山到纽约,是由一条至少有三千七百八十六英里长的完整的铁路线连结起来的。
从奥马哈到太平洋海岸,铁路要穿过一片至今还经常有印第安人和野兽出没的地区,1845年左右,摩门教徒被赶出伊利诺斯州以后,就开始在这里建立了定居点。
过去即使在最顺利的情况下,从纽约到旧金山也要走六个月,而现在只需要七天时间。
1862年,尽管有南方的议员反对,结果还是选定了在北纬四十一度和四十二度之间的地区修了这条铁路,而南方议员则要求铁路建筑得更靠南部一些。当时是那位令人永远怀念的林肯总统亲自选定了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城作为这个新铁路网的。铁路工程立即以美国人那种实干的精神动工了,这种精神就是既没有文牍主义,又没有官僚主义。工人们高速度的施工一点也没有影响铁路的质量。在草原地区,前进的速度每天竟达一英里半。机车就在头一天铺起的路轨上运来了第二天需用的钢轨,就这样沿着一节节陆续铺成的新轨不停地前进。
太平洋铁路沿途附设了很多支线。这些支线穿过衣阿华、堪萨斯、科罗拉多、俄勒冈等州。铁路从奥马哈向西伸展,沿着普拉特河北岸,直到普拉特河北部支流的入口处向西南延伸,继续顺着这条河的南部支流前进,它穿过拉拉岷地区和瓦萨乞山丛,绕着大咸湖到达摩尔蒙的首府咸湖城,从咸湖城进入颓拉山谷,沿着美洲大沙漠,经过赛达和亨堡尔特山区,跨过亨堡尔特河和西爱拉——内华达河,向南经萨克拉门托直到太平洋岸。这一条大铁路上下的坡度很小。即使在穿过落矾山脉的时候,每英里路的坡度也没超过一百十二英尺。
这就是需要火车七日行程才能走完的这条大铁路,正是因为有了这条大铁路,斐利亚·福克先生才有可能,至少他才敢希望在12月11日从纽约搭船到英国利物浦。
斐利亚·福克坐的车厢是一种加长的车厢。这一节客车的底盘是由两节各有四个车轮的车架联结成的。这样的装置使列车能在转弯角度较小的路线上,顺利前进。车厢内部根本没有分隔起来的旅客房间,只是从正中间分隔开,整齐地排着两行靠背椅。中间是一条过道,可以通向盥洗室和其他车厢。这些设备在每一节客车都是一样。一节车厢与另一节车厢之间有车桥相互联结。整个列车前后贯通,旅客可以从第一节车走到最后一节车。列车上附设有客厅、眺望车、餐车、喝咖啡车,就是没有观剧车,不过这在将来还是会有的。
车厢里的过道上有小贩来往出卖书报、酒类、食品和雪茄烟,生意颇为兴隆。
晚上六点钟,火车载着旅客从奥克兰出发。这时天已黑了,寒冷和黑暗笼罩着大地,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将要下雪。火车前进的速度并不很快,如果连站上停留的时间计算在内,每小时速度不超过二十英里。但是就这样的速度,已经能够保证列车在规定时间内横贯美国大陆。
车厢里,旅客们很少交谈,大家很快地都打起盹来了。路路通坐在密探费克斯旁边,但是他不跟费克斯说话。自从那次交手和谈判之后。他们的关系已经大为疏远了。过去的友好亲善,今日已烟消云散。其实费克斯一点也没有改变对路路通的态度;可是路路通却完全不同,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只要这位老兄有一点可疑的行动,他就准备立刻掐死他。
火车出站之后一小时,天上就飘起雪花来了。幸运的是这样的小雪并不会阻碍火车前进。车窗外面只是一片白雪,茫无边际,机车喷出灰色烟雾在雪野里上下盘旋飞舞。
八点钟,一个列车员走进车厢,通知旅客睡觉的时候到了。原来这个车厢也同时是一节卧车。不一会儿,车厢已经改装成了宿舍。人们把坐椅的靠背放平,巧妙地搭成了一个个非常舒适的卧铺,同时分隔成了一间间的小房间。每个旅客马上都有了自己舒适的床位。厚布的帷幔挡住了一切漫不经心的视线。雪白的被单铺好了,柔软的枕头放好了,只等躺下睡觉了。每一个旅客在这里都象是在邮船上舒服的房舱里。这时,火车正以全速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土地上飞驰。
现在火车正经过旧金山和萨克拉门托之间的地区。这里,地势并不十分险峻。这一段叫中央太平洋铁路,火车以萨克拉门托为,向东方前进和奥马哈开出的火车在中途错车。从旧金山到加利福尼亚州的首府,火车沿着流入圣巴布洛湾的美洲河直奔东北,这一段联系着两座大城市的铁路约有一百二十英里,六小时就可以走完。午夜十二时,火车驰过萨克拉门托,车上旅客这时初入梦境不久。所以他们一点也没看见这座巨大的城市——加利福尼亚州的立法议会所在地,他们既没看见这个城市的美丽车站和码头,也没看见它那宽阔的大街和豪华的旅馆,更没看见那些教堂和街心公园。
火车从萨克拉门托继续前进,经过江克欣、洛克林、奥本和科尔法克斯等站,进入了西埃拉——内华达山区。上午七点钟火车开过了西斯科。一小时之后,车上的卧铺又变成了普通的坐椅。旅客们可以透过玻璃窗尽情阅览这山区的美景。这里的铁路线是顺着西埃拉山脉崎岖的山势铺设的。它忽而贴在山腰,忽而在悬崖上前进,有时为了避免急转弯,它的曲度大得惊人,有时伸入两山对峙的狭谷里,使人颇有“山穷无路”之感。那火车头看来黑里透光,象是一具灵柩,顶上一盏照明灯射出雪亮刺眼的光芒,此外还附装着一个银色的警钟和一具象猪嘴似的伸在车头前的“驱牛”排障器。这时,在汽笛怒吼和瀑布奔流的共鸣声中,只见火车吐出的黑烟在漆黑的松林上空缭绕飞舞。
在这一段路上几乎可以说没有山洞,也没有桥梁。铁路盘着山腰前进,从这座山到那座山,铁路完全是顺着自然地势铺设的,毫不寻求捷径和直路。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火车从卡尔松山谷进入了内华达州,继续向东北奔驰。火车在雷诺停了二十分钟,旅客们吃了午饭,十二时正,又从雷诺出发。
铁路线沿着亨堡尔特河从这里北上,一直要走好几英里然后又转向东进,一直到亨博尔特山脉,始终不离开这条河的河岸。位于内华达州东部边缘的亨博尔特山脉,是亨博尔特河的发源地。
饭后,福克先生、艾娥达夫人和他们的两个旅伴重新回到车厢,舒舒服服地分坐在两张双人椅上,他们欣赏着从眼前掠过的千变万化的景物广阔无边的草原,浮现在天边的群山和滚滚流动的小河。有时可以看到一大群野牛在远处排成大队,它们简直象是一座活动的堤防,这一支由无数反刍动物组成的大军,经常在铁路上给来往火车造成无法克服的障碍。人们曾经看见过成千上万的野牛一队紧接着一队穿过铁路,往往一过就得好几个钟头,这时火车只好停下来,等野牛过完了才能继续前进。
今天正好就遇上了这种事。下午快三点钟的时候,约有一万两三千头野牛,拦住了前面的路轨,机车放慢了速度,想用车头前面的排障器冲入牛群强行通过,但是,没有成功,火车只好在这个攻不进的牛群前停了下来。
人们只好眼看着这些被美国人错误地叫做“水牛”的反刍野兽不慌不忙地穿过铁路。它们一边走一边时而发出惊人的吼声。这些野牛比欧洲的牡牛大,腿和尾巴都很短,前肩高耸形成一个肉峰,两角分开向下弯曲,头颈和双肩都满了长鬃毛。这种牛群的移动是无法阻拦的。当它们朝着某一个方向前进的时候,谁也不能叫它们停止或者改变方狗。它们简直是活肉形成的河流,任何堤防也挡不住。
旅客们都跑到车桥上看这个奇怪的场面去了。但是斐利亚·福克,这位本来应该比别人更着急的绅士却依然稳坐不动,用哲学家那种“以不变应万变”的精神等待野牛让路。而路路通却对这一大群野兽拦住火车白白耗费时间,感到异常愤怒。他简直想把他所有的几支手枪都拿出来向这群畜牲狠狠地射击一顿、
“这种鬼地方!”路路通叫着说,“一群死牛就能把火车给拦住!成群结队地过铁路,一点也不着急,好象它们一点不妨碍交通似的。天晓得!我现在倒很想知道福克先生对这件意外的事是不是也预先定在他的计划里了。还有这个火车司机,他居然不敢开车从这群拦路的野牛中冲过去!”
司机确实是一点也没打算冲破面前的障碍,他这样谨慎是对的。他如果冲过去的话,毫无疑问那几头首当其中的野牛一定会被机车排障器压碎,但是,不管机车多么有力,它也会很快地被迫停车,少不了还会出轨,结果那就要真的抛锚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耐心地等待,完事之后再加快速度来补偿耽搁了的时间。野牛的队伍,足足过了三个小时,直到天黑,铁路才给让出来。在最后一批牛群跨过铁路的时候,它们的先头部队则已经在南方地平线上消失了。
当火车驰过亨博尔特山脉的狭窄山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九点半钟,火车进入了犹他州。这里是大咸湖区域,是摩门教徒的世外桃源。
第二十八章
正文第二十八章 火车离开了大咸湖和奥格登车站继续北上,一小时后到了威伯尔河。从旧金山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差不多九百英里。火车从这儿向东,就要在险峻的瓦萨奇群山中前进。
美国的筑路工程师们曾在这个包括瓦萨奇群山和洛矶山脉的地区遇到过严重的困难。因此,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在这一段路的工程上付出的辅助金,每英里竟达四万八千美元,而在平原地区每英里只需一万六千美元。但是,那些工程师,我们已经说过,他们并没有强行改变自然的地势,在铺设路线时他们巧妙地随着地形兜圈子,绕过了难以通过的大山,把铁路铺向辽阔的平原。在整个这一段路上,只钻了一个一万四千英尺长的山洞。
这条铁路铺到大咸湖时已经达到了全线标高的顶点。从这里再往前去是一段很长的斜坡,下降到比特尔河盆地,然后将再上行直到距离大西洋和太平洋同样远近的美洲大陆的中央地区。
在这一带山区,河川很多,铁路必须从污水河、清水河以及其他河流的小桥上穿过。火车离目的地越近,路路通就越不耐烦。至于费克斯,他恨不得立刻飞过这个使人不舒服的地区。他害怕耽搁时间;他担心路上出岔儿,他比斐利亚·福克自己还要着急,他巴不得早些回到英国!
晚上十点钟,火车到达了布里吉尔堡,几乎连停都没停,立即又继续前进,跑了二十英里就进入了怀俄明州(原名达科他州),沿着整个比特尔河盆地前进。科罗拉多的水力发电系统就是利用比特尔河的一部分水力建设起来的。
第二天是12月7号,火车在清水河车站停了一刻钟。头一天夜里雨雪交加,如今积雪化了一半,一点也不妨碍火车的继续前进。但是,不论如何,这种坏天气总不能不叫路路通发愁,因为积雪使车轮泡在泥水里,这对于他们的旅行总是不利的。
“我真不明白,”路路通心里说,“我这位主人为什么要在冬天旅行!要是等到天气暖和点再出来,那不更有把握一些吗?”
但是,正当这个老实的小伙子只顾担心温度下降和天气变化的时候,艾娥达夫人却在为另一件事感到焦虑不安。
事情是这样的,有些个旅客下了火车,在清水河车站的月台上散步,等待着开车。艾娥达夫人透过玻璃窗看见在这些旅客中有一个人,他正是那位在旧金山侮辱过斐利亚·福克的斯汤姆·普洛克托上校。艾娥达夫人不愿意被这位上校看见,就转过身去背向车窗。当时的情况使艾娥达夫人感到非常担心,她非常关心福克先生。这位绅士虽然是那么冷静,但是他对艾娥达夫人的体贴却显得日益无微不至。艾娥达夫人也许不大清楚她这位救命恩人在自己心中激起的感情深厚到什么程度,而她自己对这种感情还只能称之为感激。但是她不知道这中间存在着比“感激”更进一步的情感。所以当她发现这个粗暴的上校时,她心里就感到异常紧张,她知道福克先生早晚是要找这人算账的。毫无疑问,普洛克托上校乘这班火车,完全是凑巧。但是,事实上他是已经在这个车子上了,那么就得想尽一切办法不叫斐利亚·福克发现他的仇人。
当火车开动了之后,艾娥达夫人趁着福克先生正在打盹,就把刚才看见普洛克托上校的事告诉了费克斯和路路通。
“怎么?”费克斯叫着说,“普洛克托这家伙也在车上!不要紧,夫人,你放心好了,他要跟先生……要跟福克先生找麻烦,一定会先来跟我算账!在这件事清上我认为吃了大亏的主要是我!”
“再说我也能对付他,”路路通说,“别看他是个上校。”
“费克斯先生,”艾娥达夫人说,“您要知道福克先生是不会让别人替他出头的。他曾说过,他自己要再到美洲来找这个污辱他的人算账。这会儿,他要是看到了普洛克托上校,我们就没法拦阻他们了,那样事情就会糟了。所以现在必须想办法别叫福克先生看见他。”
“夫人,您说的对,”费克斯说,“他们要是见面了,那一切都完了,不论福克先生胜败如何,他都会耽搁下来,再说……”
“那样一来,”路路通说,“就便宜了改良俱乐部的那些老爷们了。只要再过四天,我们就到纽约了!那么在这四天里如果福克先生不出这个车厢,我们可以希望福克先生不会碰上这个该死的美国佬!我们完全可以不叫他们碰头。”
他们的谈话中断了。因为福克先生已经醒了,他在透过结冰的玻璃欣赏窗外的风光。过了一会儿,路路通不让他的主人和艾娥达夫人听到,低声地问费克斯
“您真愿意替福克先生出头跟那家伙干吗?”
“我要尽一切力量让福克先生活着回到欧洲!”费克斯简单地回答说,从他的口气可以听出他是下了决心的。
路路通听了这话好象身上打了一个冷颤,但是,他对福克先生的信心却毫不动摇。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把福克先生留在车厢里不让他跟那个上校碰头呢?这也许不难,团为这位绅士生性就是个不爱活动不爱看热闹的人。
最后费克斯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办法。待不多久,他就对斐利亚·福克说
“先生,咱们这样坐在火车上,时间过得真是又长又慢啊。”
“是啊,”福克先生说,“不过虽然慢,还是在过啊!”
“在船上的时候,”费克斯接着说,“我看您常打‘惠司脱’?”
“是啊,”斐利亚·福克回答说,“不过在这儿就难了,我现在既没有牌,又没有对手。”
“哦!牌吗,我们在车上准能买到,美国火车上什么都卖。至于对手……夫人,也许碰巧您也会……”
“对了,先生,我会,”艾娥达夫人很高兴地说,“我会打‘惠司脱’。这也是我在英国学校学的一门功课哩。”
“至于我呢,”费克斯接着说,“我很希望能有机会提高自己玩‘惠司脱’的技巧。这就行了,咱们三个来,剩下一边空着……”
“您既然愿意来,咱们就来吧。”福克先生说,他即使在火车上也很喜欢玩自己特别喜欢的“惠司脱”。
路路通急忙去找乘务员,很快地弄来了两副牌和一些计分用的筹码,另外还有一张铺着台布的小桌子。一切齐备,他们就开始玩牌。艾娥达夫人打得相当好,连一本正经的福克先生有时也称赞她的技巧高明。至于费克斯简直是玩“惠司脱”的头等好手,他跟这位绅士可称为棋逢对手。这时,路路通在旁边看了,心里说
“现在我们算是把他给拖住了,他再也不会离开牌桌子了。”
上午十一点钟,火车到了距离太平洋和大西洋一样远近的地点,也就是到了布里基尔关,这里的地势海拔七千五百二十四英尺。在穿越洛矶山脉的这段铁路线上,这里是地势最高的几个山岗之一。大约再走两百英里,客车才会到达那一片一直延展到大西洋海岸的辽阔平原,在这样的平原上修筑铁路实在大方便了。
在大西洋盆地的山坡地区,分布着许多由北普拉特河分出来的支流小河。整个北方和东方的地平线都被那由洛矶山脉北部群山构成的一个半侧形大帷幕遮盖着。群山中最高的山峰是拉拉米峰。在这座半圆形大山和铁路之间是一片河川纵横的大平原。铁路右边,是接近群山的斜坡。群山的余脉一直向南延伸到密苏里河的重要支流之一阿肯色河的发源地。
十二点半,车上旅客瞥见了一座城堡,那就是俯瞰着整个这一地区的哈莱克堡。再过几个钟头,穿越洛矶山脉的旅行就要胜利结束了。人们于是可以指望通过这个困难的山区而不发生任何意外了。雪停了。天气变得更冷。巨大的鹰鹫被奔驰的机车吓得急忙往远处飞逃。平原上没有任何野兽,既没有熊,又没有狼,只是一片荒凉的旷野。
福克先生和他的同伴们就在自己的车厢里吃了一顿相当舒服的中饭,然后又立即接着打起了那永无休止的“惠司脱”。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哨子声。火车停下来了。
路路通将头伸出窗外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任何阻止火车前进的东西,也没看到车站。
艾娥达夫人和费克斯很担心福克先生要下车去看看,但是这位绅士只对自己的仆人说了一声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路路通立即跑出车厢。这时已经有四十多个旅客出来了,其中就有斯汤姆·普洛克托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