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私房美人(下)

王爷的私房美人(下)第4部分阅读

真可爱。

这天的气氛很好,秦氏己经很久没这般兴致高昂过,而谨容满脸的崇拜以及兴致勃勃的追问,更让她心花朵朵开。

夜里,简煜丰送谨容回去后,秦氏派人守在王府门口,他一回来就被请了过去。

秦氏看着他,笑得满脸张扬,二话不说开口道“这媳妇,我要了!”

张钰荷来了,这回事先探听了,确定谨容没歇下才过来的。

脚步微乱,脸上绷紧,她不开心,不对,她是生气,气到快死掉了!她一宿没睡,眼底透着红丝,她真想抓起谨容大骂几声,可是娘教过,要同人谈判不能先发火,否则还没开口就先输一半。于是进门前,她先饱饱地吸上几口气,压下隐隐上升的怒气才提裙进屋。

其实她觉得自己够好了,天底下像她这么好的人没几个,她给吟松唐送礼物,她让红儿,绿儿好好服侍何谨容,她常常表示歉意与感激,甚至莘哥哥经常往吟松居去时,她心里明明很酸,嘴巴上却还是说没关系。

她该做能做的事都做了,她对何谨容己经很好,可是……她不懂啊,为什么莘哥哥还是想让何谨容留下来当姨娘?

难道她还不够贤慧,不够温柔,不够体贴,还不够让莘哥哥眼睛里只看见她,看不见别的女人?

昨儿个,莘哥哥对她晓以大义,说“不管当初的目的为何,何姑娘终是入了侯府大门,若我无缘无故把人请送出去,岂不是坏人名誉?何姑娘于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莘哥哥说的话句句在理,让她无从辩驳,可是她不想要啊,她才不要和旁人共事一先

何况婉青也说,何谨容根本不想当莘哥哥的效娘,让她安下心好好养病,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莘哥哥还想把她留下?

难道,何谨容明面上说一套、私底下又做另一套?还是说,莘哥哥虽然明白何谨容的心意,却还要强留这门亲事,因为……因为他喜欢上何谨容?

念头一起,她益发坐不住,今天她非要弄清楚不可。

张钰荷快步进屋,她看见青竹在为谨容念书。

届然是青竹?她揉揉眼睛,再看一次,还真的是……青竹?

张钰荷下意识皱起眉头,脸色十分难看,手上的帕子扭成麻花,一排贝齿在下唇留下印痕。

别人就罢了,煜丰哥哥干么送青竹过来服侍?煜丰哥哥回京这几年,身边只有青竹这一个得用的大丫头哪,送她来,是不是代表……他和莘哥哥一样,都瞧上何谨容了?

她嘟起嘴,快嫉妒死了,这何谨容是哪里来的三头六臂啊,怎么一个,两个都着了她的道?

谨容面对大门,视线落在门外头,她早就发现张钰荷,只是不明白她变幻莫测的脸色。

青竹念书念得很仔细,没发现谨容正偷偷打量站在门口的张钰荷。

她穿一件月湖色衫儿,纤腰上系着裙拖六幅湘江水的湖水绿湘裙,头上梳着繁复的百花瞽,满头珠钗,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雪肤香肌,妩媚有致,果然很有仙女的架式…

谨容想,她大概知道对方是谁。

视线扫过张钰荷,然后落在她身后,装瞎子,她越装越有心得。谨容眉头微微皱起,眼底一阵茫然,低声问“青竹,有人来了吗?”青竹放下书旋身,这才发现张钰荷,连忙起身一福,道“郡主娘娘安好。”猜对了,果然是张钰荷,果然貌美如花,果然楚楚动人,果然长相和甜美娇嗲的噪音很相配。

“青竹姐姐别客气你可是煜丰哥哥身边的要紧人,怎么来了这里?”她埋怨地向红儿,绿儿投去一眼,她们竟没把这等重要的事告诉她?

分明交代过要她们同何谨容说明白,不管是莘哥哥还是煜丰哥哥,都不是她可以想的男子,难道她们阳奉阴违,没把话带到?

“郡主娘娘客气。”青竹礼貌回道,她走到谨容身边扶主子站起,在她耳边解释,“姑娘,是郡主娘娘来了。”谨容敛容屈膝,有摸有样地唤了句郡主娘娘。

见她那副温顺摸样,张钰荷更气了,直想冲上前指责昊骂她一顿,骂她到底在煜丰哥哥和莘哥哥身上下了什么法,为什么他们都这般看重她,可是身后的大丫头紫儿扯扯她的衣袖,对她摇头。张钰荷咬唇,对,她得忍住,不可以生气,一生气人家就拿她当孩子闹脾气,不把她看在眼里了。

“快快请起,何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话是好的,可张钰荷的口气生硬,就算谨容真的看不见,也能察觉她的怒气。

张钰荷一把将谨容扶起,顺势观察她的眉目五官,她确实长得标致玲珑、气度大方,的确进退有度,像大家闺秀……可是再怎样,莘哥哥和煜丰哥哥都不可以将她给摆在心底呀,他们是她的,只可以看着她、想着她、喜欢她。

“何姑娘,对不住,这段日子让你吃苦了。”这话她说得咬牙切齿,好似吃苦受罪的不是谨容,而是自己。

谨容忍不住想笑,张钰荷的演技满糟的,不过这不是坏事,至少证明一点,她果然像许莘、简煜丰所言那般,天真,浪漫,没心计。

“郡主客气了,我收下世子爷的酬金,自然得尽心尽力为世子爷办事情,哪有什么吃不吃苦的。”谨容尽全力同人家的未婚夫婿撇清关系,把大红花轿那节自动删去,将自己和许莘定位在雇佣关系。

没想到谨容的回答会这般上道,张钰荷忍不住扬眉开心,她藏不住心思,方才的怒气己扔掉一大半,笑脸扬起。

紫儿见状心底微叹,才几句话呢,人家己经将主子拿捏在掌心,唉,主子就是这般良善才会被哄得团团转,日后她们身边这几个只好再精明一点,处处给主子提点。

“可莘哥哥心疼姑娘受苦,心中时刻不安呢。”张钰荷又试探两句。

“世子爷是个良善人,还望郡主娘娘向世子爷好生劝解,倘若真的不安,不妨再给点赏踢,让谨容日后的嫁妆半富些。”谨容玩笑似的回话。

不过几句话,她便看出几分张钰荷的性子,她不势利,没心机,顶多有几分傲慢自私,几分眼高于顶。

这也莫怪她,从小就是长辈捧在手心养大的珍珠,在被疼惜爱护s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环境下长大,然会认定全世界都该将就她,宠爱她,而她心想的事,就该照着她要的方向发展。

所以礼亲王爷明知道儿女亲事,媒约之言,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怎能自己作主?何况他们喜欢简煜丰胜于许莘,打心底不赞同这门亲事,但女儿一心想嫁,也只好认了。

所以,原本可以将谨容抬进礼亲王府为女儿治病,可女儿病着闹着,想天天看见许莘,便也妥协让步,将女儿送往晋远侯府。

这样无法无度的宠溺让张钰荷天真太过,自傲太过,可相对也因为如此,她不似多数名门淑媛那般成日谨言慎行,做人做事都戴着一张完美面具。

于是真心换真心,她得到许莘和简煜丰的真情对待。

谨容悄然叹息,这是要怪谁啊?

大家闺秀打一出生,目标就己经确立,必须为着家族而努力。

因此她们德言容功样样仔细,言行举止处处小心,人前不敢多言,人后不敢坦诚,就担心行踏步错坏了自己名声。

她们这般努力却还得了一个“戴面具,假女人”的称谓,还真是教人气闷。

张钰荷试探一次不够,再试一回,她非要试到自己安心了才罢休。

她热情笑问“何姑娘怎能再嫁?你己经嫁给莘哥哥了啊,难道你喜欢的是煜丰哥哥?”她的口气急切,表情带上灭胁,好像谨容要是敢点头,就会有一桶屎尿从她头顶浇下。

谨容失笑,这算心计吗?六岁孩童都比她强一点,她不必去套话就晓得对方来意为何,不过就是不放心嘛,不过就是要确定自己透过红儿,绿儿传过去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就是想当面确认,自己对她的莘哥哥真的没有企图心。

简煜丰曾经说过,说他喜欢张钰荷的天真率性。

可是,什么叫做真性情?

初生小儿懵懂无知,顺着年龄长大就该学会世情、明白道理,三岁小儿稀罕人家有好的,伸手便拿可以叫做真性情,可若到十五岁见人财帛便起了贪念,还能叫真性情?

谨容不是那么乐意敷衍人的,如果可以,她比较喜欢表达真心,就像在秦氏面前那样,问题是,某些人可以“天真率性”,她却不能回答得太“天真率性”。

因为人在屋担下,因为张钰荷是郡主,不是吴氏,更因为她是礼亲王的嫡女,是经常进出后官,很得皇太后眼缘的人物。

谨容心知自己和吴氏对垒,简煜丰会为她出气,许莘会为她辩驳几句,但如果对手换成张钰荷,她大概只会被打成一滩烂泥,没办法,郡主妹妹天真善良没心机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及正她们之间的缘分很快就会消失,及正日后两人不再牵扯,老死不相见,倒不如就敷衍她一回,让自己好过几分吧。

谨容浅浅一笑,说道“郡主娘娘此言差矣,当日之事是因为事急从权,怎能就此定下名位?倘若世子爷坚持要留下谨容……这哪是报恩,简直是报仇了。”她笃定的口气让张钰荷着实太太太满意了,一个激动,她拉起谨容的手,问道“难道姑娘认为莘哥哥配你不上?”

“郡主娘娘说及了,是我配不上世子爷,不过天地间一种养米百样人,是人,心思就会不同,或许郡主娘娘宽容大虿,不介意丈夫身旁有几名女子相伴,添香,留下佳话一段,但谨容是个气量狭小的,不知世子爷有无同郡主娘娘提过,当初谨容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是要入侯府当正妻的。”

张钰荷点头,这事儿她知道,当时她一怒之下摔坏御踢的白玉茶杯,是莘哥哥和侯爷夫人好言相劝,她才逐渐消了火气。

吴氏说“那种乡野女子凭什么当侯府女主人?侯府的脸皮还要不要?”

吴氏拍胸脯保证,表示只是先将人给哄进门先,待给张钰荷疗完毒伤后,就让她当个姨娘,姨娘是什么,不就是个使唤下人。到时想搓圆捏扁,还不是全凭她作主?

张钰荷当时仍是不愿意的,但许莘千万个保证,保证自己心底只有一个她,而且她再也无法忍受毒发时的痛苦,才勉强同意。

可何谨容再提起此事,难道她想以此要胁?

倏地,张钰荷松开谨容的手,口气冷淡下来。“所以呢,姑娘还是一门心思想当莘哥哥的妻子?”

“郡主娘娘误会了,重提此事是想教郡主明白,谨容宁可终生不嫁,也不愿意为妾为婢,就算当正妻,也不愿丈夫身边有其他女人,何况我心知肚明,世子爷心底只有郡主娘娘,就算我与世子爷真的成为夫专,夫妻同床不同梦,也不可悲?”

“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给自己找为难,谨容早己打算好,待最后一次为郡主娘娘疗毒后,马上离开侯府,还请郡主娘娘转告世子爷,届时便不去辞行了。”张钰荷喜出望外,何谨容不想同床异梦,所以不会留在莘哥哥身边。而煜丰哥哥是王爷,日后定是要三妻四妾,而何谨容气度狭隘,定不会和煜丰哥哥有所牵连。

谨容的话,终于让她把心安回肚子里,这一趟没白来了。

心定下,笑容再启,她娇憨的声音柔柔问道“你是真的想走?其实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愿意留下来……”

谨容截下她的话,笑道“多谢好意,只是人各有缘法,还望成全。”

“明白了,我会转告莘哥哥。”她的语气飞扬。

“这几日还得麻烦红儿,绿儿姑娘帮我整理箱笼,待我出府,自会把两位送还给郡主娘娘。”这是小事,张钰荷哪会在意,当下满口应允。

接下来,两人“相谈甚欢”,俨然好姐妹一般,只不过一个真心真意,一个却是虚情敷衍,一个露出原貌、趾高气扬,一个曲意奉承,只想快点把麻烦送出大门。

好不容易,张钰荷满意了,领着紫儿回屋,而谨容松口气,全身骨头散架似的,只想窝到床上,原来敷衍白目郡主是这么累的事。

张钰荷回屋后,想想还是有些地方疏漏,便让紫儿取一匣子银票和珠饰头面送往吟松居。

紫儿把东西放下后,说道“何姑娘,郡主娘娘想提醒你一句,世子爷在朝为官,官声最为重要,疗毒之事……”

谨容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知情知意接道“还请紫儿姑娘转告郡主娘娘,谨容是大夫,进府为她疗毒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会妨碍世子官=t?”得到这句保证,张钰荷心中大石终算放下。

第十一章 钰荷仙女人人爱(2)

这天许莘下朝后,张钰荷兴奋地拉着他,将同谨容的对话一一转述。

许莘表面上应承却打心底不相信,那在桃花村的桃花树下,风流倜傥的自己分明打动过她的心,如今木己成舟,不管是为未来还是为了名声,她都没道理不接受自己,难道,她真的很在意妻妾身分问题?如果是为着这个,那就容易了,今天容儿己经同钰荷交过手,应该明白钰荷脾气温柔很好哄,日后容儿虽为妾室,但只消把钰荷哄得稳妥,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走出张钰荷屋子后,他找了机会进吟松居,企图说服谨容。

谨容懒得听他说服,只是态度坚持,坚持那场婚礼不算数,因为她嫁的男子是李彬而不是许莘,她对侯府世子爷半点不感兴趣。

他说得急了,她却凉凉几句,回道“倘若世子爷果然对谨容上心,也行,三媒六聘再往何家提一次亲,用侯府世子爷身分,但条件还是照旧,谨容只当正妻。”她笑望他,既然他口口声声张钰荷很好哄,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哄她屈居妾室。

男人啊,总是得陇望蜀。

站在外头听得满肚子火气的简煜丰突然冲进屋里,幸而谨容的态度够端正,没教他心头上那把火给窜起来。

他板起脸孔,同谨容一起望向那位满脸“浓浓罪恶感”的男子,要如何“恩将仇报”。

“自容儿替淑妃娘娘号过脉后,娘娘可是挺看重容儿的,还对皇上提及要认她为义女,若是知道她被逼良为妾,不知道皇上对晋远侯府会是什么看法?”许莘一惊,容儿居然给淑妃娘娘号过脉?真的假的?如果是真……

谁不晓得淑妃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以后她儿子被立为东宫太子的呼声最高,有淑妃娘娘当后盾,他哪还能强留容儿,何况淑妃娘娘的义女,朝廷定要给个公主封号,郡主当正妻,公主为妾……没那么大的嘴,他吞不下那么大的鱼。

最终,许莘敌不过他们,默认下谨容离府之事,颓然离去。

见状,简煜丰满心欢喜,丢下话,“准备准备,我安排了人,过几天来帮你搬行李。”离去时,他嘴角上的笑意掩都掩不掉,连脚步都轻快飞扬。

谨容走往门边,向外望去。

好快啊,从春到秋,六个月过去,短短半年光阴,她经历人生一场重大转折,未来是好是坏不确定,可终究是熬过、闯过了。

满园的清秋菊花锦秀盛放,缤纷灿烂,映着红枫似的烈烈秋日,有种春光重临的美艳,缓缓舒口气,她……将要离开这里。

“我有师传的音讯了。”简煜丰拿着杯子缓缓喝着,眼底透出些许得意。

谨容瞬间抬头,眼睛绽放光芒,视线定在他脸上,等待他说出更多消息,一时间她忘记自己还在装盲,直到发现简煜丰了然的笑意,一惊,她连忙把视线调开,恢复茫然,无法定焦的摸样。

她就是要装,怎样!她倔上了,因为他嘴边那个看透一切的笑。

他也没拆穿,有人天生爱当瞎子,能奈她何?“师傅在哪里?”

“在江南,我让人把你中七线蛊之毒的事传过去了,不知道师傅收到没有,如果收到的话,他应该很快就会回京,他最疼你不过。”

“你又知道。”嘴巴上是这样说的,可她那得意骄傲的张扬摸样,连半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他送你回桃花村以后,曾经到京里找过我,我知道他收了个关门弟子,当时,他说要去找药材,医治这名弟子的身子。”师傅医术很行,但行事不靠谱,如果他提到这关门弟子是女的,且受寒症所苦,他早就联想到容儿身上,根本不需要靠冰粕膏来“认亲”。

“我以为……”

“他云游去了?”

“师傅是这样同我说的。”

“他那个人你还不懂吗?明明心软却倔着嘴,明明替你操心,却还说什么生死有命。师传的话,你只能听半句。”他居然这样说师传?这些话分明是秦氏在批评儿子用的,原来,他跟师传是同个脾气,难怪师传当年会看对眼,收他为徙。

见谨容笑而不语,他问“你在笑什么?”

“高兴着呢。”

“高兴什么?”

“等师传回来,身上的毒解除,寒症改善,我也可以试试夏日里吃冰,抱凉水是什么滋味了。”

她只是平铺直述并没有多余心思,但她脸上的向往老老实实地引出简煜丰的心疼,他望住她,轻叹,缓缓握上她手,她的手依然冰凉,冬天马上要到了,届时她又要受苦……天生的体质己令她受不少苦,谁知他这个师兄竟把她的体质当成奇货可居的良药,若师传回来知道这码子事,肯定要暴跳如镭。

“有三件事,要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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