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空白,随即晕死过去。
大殿之上,群臣叩首。
“臣恳请皇上开恩”周太师上前双手作揖,“这司徒将军带领东炽烨军队叱咤沙场,如今定是遭人算计,望皇上三思。”
“哼”左丞相闷哼一声,“你一个太师知道什么,自青阳寨发动叛乱以来,东炽烨没人能将它拿下的,偏偏司徒傲轻而易举平了去,这本就颇有端倪。昨日在司徒府内搜到的信件更加说明司徒傲同青阳寨有染,皇上为东炽烨社稷着想,自当不留情面取了狗贼性命。”
狗贼,辅佐独孤啸打下半个江山的司徒傲,最后落得个狗贼的名号,听着便教人心寒。
孑然醒来时,已躺在了马车上。
“香草姐姐”孑然着急地哭喊,香草听闻赶紧拉开了帘子,“小姐莫怕,香草在呢。”孑然眼中充满了恐惧,之前的一幕幕,爷爷的声嘶力竭,王婶的应声倒下,爹爹的不知踪迹。
“小姐,这次还得感谢那青云道士,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奴婢再也不能伺候小姐了。”香草哽咽着,脸上挂着泪珠。
“香草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孑然愕然。
“唉”香草轻叹,望向远处的山丘,“小姐,将军昨晚被抓了,今早上皇上便下令封杀司徒府,也不知是谁要陷害将军。”
“爹爹是冤枉的,我要去找浮沉哥哥,他定能为我做主的。”独孤浮沉,这个让孑然倍感温暖的太子,此刻孑然心中对他充满了期待。
“小姐,我们已经出城了,将军未得到赦免之前,我们回不去了。”
“浮沉哥哥会帮我们的,我们回去吧!”孑然已经失去了控制,“司徒姑娘请冷静些,现在你们回去,等于白白丢了性命。”青云道士闻声赶来,“我凭什么信你,你为何救我,要死也要跟爹爹一起!”孑然挣扎着要下马车,“司徒姑娘放心,在下绝对没有恶意,司徒姑娘命不该绝,请先随在下去西炽烨住下,我们从长计议。”
孑然的心早已凉了下去,从长计议,她一十岁女儿家,何谈从长计议,如今爹爹生死未卜,娘亲也莫名失踪,教她拿什么从长计议。
“爷爷呢?”突然想起了什么,孑然的玲珑小眼睁得大大的,“董前辈在另一辆马车休息,司徒姑娘莫要担忧,休息便是。”
孑然满脸疑惑地望向香草,“是呢是呢,小姐快些歇息吧。”香草连忙应答,孑然这才放心地睡下。
夕阳下,马车颠簸前行,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相见。马车所去的地方,是不是又会经历另一番风景,你我缘分,也大概如此罢了。
你我自悲悯(8)
乾坤殿外。
“太子爷,请您息怒,皇上此次亲征,定要将那青阳寨铲除了去。”简子俊单膝跪地,声音有些颤抖。
独孤浮沉全然听不进去,他只担心着司徒孑然,他答应过她会一直守护她,如今司徒孑然却是生死未卜。
“爷要见父皇,爷要为司徒将军申冤。”每一字都掷地有声。
“太子爷,使不得,皇上正与左丞相商量平乱一事。”徐公公也在殿外跪了下来,面露难色。
“何人在外争吵?”突听殿内皇上发问了,“奴才该死,太子爷一心想要求见皇上。”徐公公应声答道。
“准了”皇上回答得干净利落。
浮沉甩了甩衣袖,闷哼一声,进了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浮沉双手作揖,满脸焦躁。“沉儿找父皇何事?”皇上温言细语,面露笑意。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重查司徒将军一事,司徒将军对您的衷心众臣有目共睹,请父皇三思。”浮沉皱眉,紧抿薄唇。
皇上明显被眼前浮沉的举止震惊了,眼前的太子,一直是他的骄傲,六岁便精通骑术,文字功底也甚为深厚,他没想过今日太子会为了一个乱臣贼子求情。
“沉儿,司徒将军之前骁勇善战,朕铭记在心,可如今形势紧张,青阳寨寨主前夜从狱中逃脱,昨日便在司徒将军家中发现了私通的书信,朕也不愿相信这件事情,但为了东炽烨社稷着想,朕不得已而为之。”独孤啸眼中掠过一丝伤感,对于司徒傲,独孤啸相信他的衷心,却无法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皇上圣明,太子心系司徒将军让微臣震惊,此事事关东炽烨安危,还请太子三思。”左丞相双手作揖,轻佻眉毛。
“你”独孤浮沉无言以对,只得无奈退下。“儿臣告辞,还请父皇明鉴。”
司徒府外早是狼藉一片,后院里的鸢尾在夕阳的映射下,却是开得自在夺人。浮沉轻身蹲下,抚摸娇嫩的鸢尾,眼中噙满泪水。
‘’司徒孑然,今生我独孤浮沉欠下你太多,有我一命在,便会将你爹爹冤屈洗了去。‘’独孤浮沉暗下决心。
司徒孑然浑浑噩噩中惊醒,梦中有爹爹和娘亲血肉模糊的脸庞,他们无力地哭喊。
“啊!”孑然大喊一声,玲珑小眼大睁。
香草连忙上前抱住孑然,“小姐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香草声音哽咽地抚慰着孑然,“香草姐姐,爹爹和娘亲都是无辜的,浮沉哥哥会为他们申冤的!”孑然无力地拉下眸子,低声抽泣。
“司徒姑娘醒了,在下便放心了。”青云道士闻声赶来,“你是何人?为何救我?”孑然皱眉,眼前的陌生男子让她不安。
“在下青云,受云阳师兄嘱托,带着司徒姑娘落脚西炽烨,司徒姑娘今后会由在下保护。”青云双手作揖,眼神温和。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那云阳道士胡言乱语就算了,又跑出来个青云道士。”孑然嘟了嘟嘴。
“小姐,这次您能得救,全靠了这青云道士,如今我们寄人篱下,还是要懂些礼数的。”香草俯到孑然耳边轻声提醒。
孑然满脸不屑,“哼,又不是我求了他,我听香草姐姐的话便是。”
“哈哈”青云道士轻捻胡须,“那今后便委屈了司徒姑娘,在这青云医馆住下,在下没什么本事,也只能为人看病来维持生计了。”
“有劳青云大师了”香草双手作揖,“小姐年纪尚小,若有得罪冒犯之处,还望大师海涵。”
“哈哈”青云又是一阵笑意,“司徒姑娘面相清秀,充满了灵气,自是聪明过人,只要不嫌弃在下愚钝,在下便是三生有幸了。”
“一派胡言乱语”孑然不自觉地眨了眨玲珑小眼。
“爹爹,娘亲,孑然要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为你们洗了冤屈,还我司徒家一个名正言顺。”孑然暗下决心,轻佻嘴角。
这一处的风景,自是教人无从选择。只是那一处的伊人,你可曾知我辞劳辛苦。
等闲变却故人心(1)
又三年,西炽烨,帝都华郡城。
三年的光景,司徒孑然已初落娇嫩容颜,一头青丝高高挽起,斜插一支蝴蝶玉簪,整齐的头发盖过额头,干净水灵的脸上一双玲珑小眼眨巴着,小巧秀气的容颜教人疼爱,俏皮的双唇透着古灵精怪之气。
“小姐,慢些跑。”香草边追着孑然边轻声提醒着,孑然却是满脸不屑,“香草姐姐,今日要送药的人有些多,我们得赶紧送了去,耽误了用药的时辰可不好。”孑然轻佻双唇,随即向伊人楼奔去。
伊人楼,顾名思义,是供各位富家子弟游玩消遣的地方。
“小姐,这伊人楼可不是你应该进的地方,你在门外等着便是,奴婢去去就回。”香草拉住正要踏进门内的孑然,“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有什么不能进的。”孑然愤愤跑了进去。
这伊人楼的装饰可谓是富丽堂皇,高高的房梁上镶着漂亮的金孔雀,教人歆羡。
“哟,是青云医馆的伙计吧?”突听一声尖利的谄媚。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望着孑然跟香草,想必是伊人楼的老妈妈。香草连忙上前应答,“正是呢,前些日子花瑶姑娘在我们医馆抓了些药,说是服完了一个疗程,令我们再送些药来。”
“行,正好我那儿也有个药方,你随我去拿来帮我也送些药吧。”老妈妈撇了撇嘴,眼神轻蔑。“小姐,你就在这儿候着,奴婢去去便来。”香草说着对孑然使了使眼色,“别呀,花瑶一会儿就得接客了,叫这个小伙计赶紧把药送了去,惹怒了那位客人我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老妈妈愤愤地说着,“随我来”另一位青衣女子走到孑然跟前,孑然听后眨了眨玲珑小眼,“香草姐姐莫要担心,孑然一会儿就在这儿等着你!”随后便跟着那位女子朝着花瑶姑娘的房间走去。
“此处唤作挑心院,是南宫王爷专为花瑶小姐修建的,你可要谨慎行事,送完药就赶紧离开这院落。”青衣女子边走边说着,孑然哪来的心思听她絮叨,早被这院中美景给吸了过去。不想一个小小的伊人楼,还有这般美妙的地方。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送完药记得赶紧出来,可别惹花瑶小姐。”青衣女子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孑然撇了撇嘴,随便“哦”了一声。
挑心院,千挑万挑终得你一人。孑然不禁伤感,也不知那一处的独孤浮沉如今是怎样的面容。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花瑶的房前,“爷,你可要为奴婢做主,那老妈妈三番五次想让奴婢去接见其他的客人呢。”曼妙谄媚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孑然屏住了呼吸。
“若是再有下次,也叫她生不如死。”好听的声音应声传来,这该是以为怎样的男子,孑然不禁满怀好奇。
“嗯,奴婢谢过爷了,奴婢为爷宽衣。”又是一阵娇羞之声。
“小美人儿,今儿个好好伺候爷,等爷开心了重重有赏,哈哈哈哈!”孑然闻声后退了几步,小脚碰到了屋外的花盆。
“何人在外喧闹!扫了爷的兴致!”门被应声打开,一个容貌极美的男子袒胸露腹,好看的剑眉紧皱,白皙的皮肤映入眼帘,明亮的大眼带着几分妖媚之气。
“啊!流氓!”司徒孑然迅速捂上双眼,害怕得蹲下了身子。
“休得无礼!你是哪家的下人,敢说我们爷是流氓。”一个面貌娇嫩妩媚的女子随即走了出来,好看的丹凤眼谄媚十足,突地挥起了左手。
“罢了”男子迅速握住花瑶的左手,闷哼一声。“一个小孩子而已,你来干嘛的,知道爷是谁吗就敢骂爷!”南宫恣意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望向蹲着的孑然,薄唇轻佻。
等闲变却故人心(2)
司徒孑然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一男一女眼神惊愕。
“我,我”孑然语塞,“想要你那条小命的话,赶紧跪求爷的原谅,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花瑶撇了撇嘴,满脸轻蔑地望着孑然。
“我只是给花瑶小姐送药来的,大爷您行行好,放了小的一条生路吧!”孑然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应声跪了下来,双眼紧闭。
“今儿爷高兴,便不取你小命了,你抬起头来。”南宫恣意饶有兴趣地走近孑然颤抖的小身子。孑然应声抬起了头,紧抿双唇,脸上写满了恐慌。
像是意识使然,南宫恣意后退了几步,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多年,没见过这般灵秀的女子,她那整齐的头发更添了几分神秘,南宫不禁心生怜惜。
“大爷,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家小姐吧。”香草闻讯赶了过来,双膝跪地。
“你又是何人,你唤她小姐?”南宫轻佻剑眉,面带笑意。这笑容,是让人心生寒意的笑,孑然颤抖着小手作揖,“小的是小姐的婢女,小姐若有什么得罪大爷的地方,还请大爷治小的罪便是。”香草声音颤抖地说着。
“哈哈,爷什么时候这般斤斤计较过。”南宫愕然,他可不想在这一位充满灵气的小女子面前丢了颜面,又是一阵让人胆颤的笑。“还不滚出去!”一旁的花瑶挥了挥手,“爷,咱进屋继续。”谄媚的笑声响彻挑心院。
“谢爷,谢花瑶小姐。”香草赶紧拉着孑然的小手跑出了挑心院。
真是虚惊一场。
“小姐,以后还是奴婢来做这些事,今天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教我怎么跟青云大师和将军交代,我怎么有颜面苟活下去。”香草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抚了抚孑然的头发。“这南宫恣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他跟当今西炽烨皇上都是称兄道弟的,我们不招惹的好。”孑然被吓得不轻,那英俊貌美的男子,让她感到莫名心寒,像是什么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两人手拉手来到了伊人楼的正院,孑然瞥见了放在正堂一角的琴瑟。“是琴瑟!香草姐姐快看!”孑然满面欢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琴瑟前,“香草姐姐,我许久没鼓瑟了,”小手轻佻,在琴弦上娇柔地扭动着,轻巧曼妙,来回自如。
“小姐鼓得真好!”香草不自觉地落下了眼泪,三年,已是三年没有听到小姐的琴声了。
挑心院内,琴瑟声唤醒了正忘我缠绵的南宫恣意,“何人鼓瑟,”琴瑟和谐,南宫恣意不自觉地心生舒坦之情,在这伊人楼呆了多年,从未听到过这般美妙的琴声。
“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儿啊,陪哥哥去饮酒弹琴去,如何?”忽听一陌生男子的声音,带着调侃与轻蔑。香草赶紧跑到前去拉着孑然就要走,“嘿,竟敢不理睬老子,活腻了是吧?”陌生男子一个大跨步拦了上来,后面也跟了几个莽汉,面露凶光。
“哟,是周公子啊,英英啊,周公子来了,还不快来接客。”老妈妈及时赶了过来,满面春风地对着周乘浪媚笑。
“滚开,今儿爷就看上这个小娘子了,琴弹得好人长得也水灵灵儿的,跟爷喝酒去!”周乘浪顺势拉住孑然的小手,孑然几乎要哭出声啦,“哟,周公子这可使不得,这位姑娘只是个送药的小伙计,不是伊人楼的人,还是让我们的姑娘来伺候您吧,保证让您舒舒服服的!”老妈妈赶紧拉住了周乘浪,赔笑道。
“不许你欺负我们家小姐,放手!”香草也连忙冲到孑然前面,却被几个莽汉拽住了胳膊,“香草姐姐!我陪你喝酒,我陪,你放了我香草姐姐!”孑然喊了出来,眼泪挂在娇嫩的小脸上,“好,乖点儿就不会这么遭罪啦,小美人儿!”周乘浪j笑着捏了捏孑然干净的小脸,拉着她往里屋走去。
“他是爷的人,还不快放开你的烂爪子!”这好听的声音,好看的剑眉紧皱,南宫恣意顺势一脚,便将那周乘浪踢得老远。
等闲变却故人心(3)
“哟,原来是王爷的人,周公子您还是另寻别的姑娘吧!”老妈妈赶紧上前迎合,“呸,”周乘浪迅速起身,“老子当是谁呢,不就是救了皇上一命吗?不就是教了太子几个字吗?得意什么啊!老子今天就要了这小娘子!”说着又要上前拉孑然,“放肆!”只见南宫身后另一英俊威武的男子应声跑上前来,一把将周乘浪按倒在地,“敢如此轻视王爷,你们都是吃饱了找死是吧!”众莽汉见势跪了下来,“赶紧滚!真他娘扫兴!”南宫面露凶色,几位莽汉赶紧扶起周乘浪,灰溜溜地跑出了伊人楼。
“得了得了,大家都散了吧!”老妈妈朝众人嚷了嚷,随即望向孑然跟香草,“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还不快谢过王爷。”
香草拉着孑然跪下,“小的谢过王爷,王爷之恩小的谨记在心。”孑然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南宫恣意闷哼一声,“小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来这些地方为好”语气中透着担忧,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孑然。
孑然内心一惊,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王爷教训的极是,小的该死。”香草连忙随声附和。
“散了吧,真他娘扫兴。”南宫捋了捋飘逸的发丝,转身向挑心院走去。
“恭送王爷”众人双手作揖。
“他长得真好看,曾以为浮沉哥哥是世上最美的男子,不想还有比他更妩媚的。”想着想着,孑然俏丽的小嘴不自觉地上扬。
“小姐,想什么呢!”香草像看出了什么,在孑然眼前挥了挥手,孑然这才反应过来,羞赧地摇了摇头。“这南宫恣意身怀绝技,文韬武略。曾经救了身受重伤的西炽烨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皇上与他竹林结义,从此众人待他以王爷尊称。”香草不紧不慢地边走边说着。
南宫恣意,名字也挺霸气的,孑然不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