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安慰过人,在他成为保镖前,他接受了许多辛苦的磨练,但那只令他更为坚毅,也与人产生了距离。
项威柔不是他第一个保护的对象,不过她却是他想要一直守护的人为了她,他与组织有了约定,十三年后或是她结婚后,他就必须再回到组织,同时也要忘了她的存在。
十三年里他并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不介意,他只是想要待在她身边,他想要知道她在自己的守护下很平安地度过,不再有绑架的事件发生。
不过他还是稍梢地发现,他的出现对她而言,多少造成不适的冲击,他知道那是为什么,所以,他从不会主动进入她的房间,只是在门外敲门等候但今天不同,他不只进入她的房间,还大刺刺的坐在她床上。
炎柬因为她的问话而沉默,因为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一道门可以困得住他或是锁得住他。“我不想听你哭泣。”
“你出去。”项威柔不想被人看到她现在的脆弱样子,她极为不愿意,所以她偏过头,不想再看他地移开目光。
炎柬没有开口,只是继续温柔的搂著她,本以为她会有小小的挣动,怎知她不但没有,还继续地哭著。
“威柔?”
“我好害怕。”
自她发生绑架事件之后,家人除了担心她,给她精神上的打气外,为了不打扰她,他们很少来到她房间;而她虽想要遗忘那件事,却是很难,因为她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那事情也就这么地继续缠绕在她心头,怎么都忘不了。
炎柬的出现,令她佯装多时的坚强给卸下了,不自觉的,她用力地抱住炎柬强壮身体,那健硕的胸膛教她感到安全地埋首著。
“别怕,我就在这里。”他早该料到的,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她心里的恐惧及不安应该是存在的,只是她太会为别人著想,所以把所有的痛苦都放在心里,今晚才会压抑不住地哭了。
“我不想要一个人,一个人总是会害怕,一个人总是会做恶梦,一个人总是很孤单,一个人……”
“不会的,我就在这里,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炎柬心疼她的坚强,还有那份苦,那细柔的哭诉里有著他想要好好呵护的脆弱。
“不,你骗我,你也会走的。”
她是孤儿,她的父母在她出生后就不要她了,而来到新爸妈的家,她虽然很快乐,可她又很寂寞。
“相信我,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因为他的这句话,项威柔再次抬起头,那双美目直勾勾的看著炎柬,“真的永远待在我身边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相信我。”
“我想要睡了。”想了一下,她轻轻地推拒他。
炎柬因为她的举动,不想要过分强迫的他只有放开她,“快睡吧!”
“你该出去了。”
这是她的房间,他不该进来的,就算他是她的保镖也不该。
炎柬看著她那防备又有距离的表情,他只有开口了“等你睡了我就出去。”
他由项国正那里得知,在事情发生后的一个月里她几乎都不出门,有时更是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相信绑架事件带给她极大的冲击。
“不用了,你快出去。”
炎柬看得出她心里的反抗,“还怕我吗?”
“我没有,请你出去,我真的要睡了。”
炎柬见她不肯多说也不逼她,但他没有起身的动作,反而为她盖好被子,“你睡了我就出去。”
他不打算放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她的话敦他不舍。
“我……”
“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台湾?”项威柔不能说自己在看到他时的震惊,不过她还是有著疑问。
“我是你的保镖,”炎柬说得很有保留。
“为什么?”
“因为你。”他想要守护她的安全,想要看她快乐,想要她过得幸福,所以他才会来因为他对她有著一份情愫,教他在回到日本之后,怎么都无法忘掉。
“我……”她没有忘记那一夜,只不过她不要自己再去想起。
“快睡吧!”说完,炎柬站起身至窗前,他一直都盯著她看,“我就在这里。”这是一句承诺。
那听在项威柔的耳里,不知是真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她那一晚就在炎柬的注视下睡著了,而且一晚j眠地到天明。她不晓得炎柬何时离开的,不过她知道,她一直都能感受他的气息;就像那时候,当她在几近昏迷时,炎柬将她给抱起,她虽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可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为她带来安全感。
而现在,她在炎柬身上再次领受到那一份安全感,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心理作用,可是她不再与他保持距离了。
第五章
很久不再梦到过去,而昨夜却教她想了一整夜。
隔天,项威柔一早就起来,应该说她一整晚都没有合眼地想著过去发生的事,这十二年来的种种事情,教她想了一晚而无法入睡。
当她下楼时,家人早已在餐室里吃早餐,而炎柬也在其中,他在项家的身分很特殊,虽是保镖,可项家所有人都当他是自己人。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项威柔没有像平时那样的看向炎柬,而是低头迳自吃著早餐。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事,父亲要她相亲的事;也或许是她想起他要离开的事,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威柔,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人不舒服?”项太太关心地看著女儿,还有意地用目光责备自己的丈夫,“是不是你又给威柔太多的工作量了,你看她都被那些工作给累成这副模样了。”
项太太从不过问公司的事,她的分内事是好好的维持一个家,所以项家虽是富裕人家,可从不请佣人,所有的家事都由她一人打理。
“妈,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都累成这样了,我看你这几天乾脆不要去上班,jj地在家里休息。”
“妈,不用了,我真的没事。”项威柔怕极了母亲会要父亲同意,为此她只好再次保证。
“威柔,是不是真的累了?”项国正在妻子的瞪视下,也认真地打量著女儿,才发现女儿的脸色真是很苍白。
“爸,我很好,可能是昨晚没睡j,今天才会没有精神。”
“姐……”项沁爱看著姐姐已经成功地转移了父母的注意力,她很放心地松了口气,同时也轻喊著项威柔。
而在听到妹妹这么地喊自己时,项威柔看向妹妹摇摇头,因为她一直没想清楚,所以答应妹妹的事还没有告诉母亲。
“小爱,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麻烦你姐姐了?”项太太看了小女儿一眼,她怎么会不知道小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妈,你冤枉我了,我哪有!”她怎么这么倒楣,出国都快去不成,还要被冤枉。
“没有吗?”项太太不怎么相信地将目光转向项威柔,“威柔,小爱是不是又要你帮忙什么了?”
“妈,小爱没有来找过我,你别误会她了。”项威柔怕妈妈等一下会问炎柬,于是她马上先行开口“炎柬,你这几天在办公室有看到小爱来找我吗?”
炎柬哪里猜不出她的意思。
“没有。”他不是为了项沁爱,而是为了她,所以他瞒了项太太。
“真的没有嘛!妈,你冤枉我了。”项沁爱很感激地看了姐姐一眼,又为炎柬的相助而露出笑意。
她怎么都不会忘记自己拜托姐姐的事,若是妈真同意,那么她就有机会可以跟炎柬单独相处了,也可以好好地跟炎柬把话说明白。昨天她要去书房找姐姐时,就偷听到爸爸要姐姐结婚的事,而且爸爸已经挑好人选,教她听了都要昏倒了。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哪还有父母为女儿找丈夫人选的,要不是不想要打草惊蛇,她真会跳出去,好好地问问爸爸,怎么可以这样要求姐姐何况姐姐身边都有个人选了,再j的人选也没有炎柬来得好。
但她又想起,爸爸要求炎柬不可以与姐姐发生感情,所以他肯定是不会同意姐姐与炎柬的事;这么一来,问题真的很大了。
还好她够聪明,想出了要炎柬陪她出国的事这么一来,不但可以教姐姐好好的体会炎柬不在身边的日子,同时还可以想想若是有一天炎柬离开她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她这么做,说不定可以加速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变化。
至于炎柬,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姐姐的,那份情意教她看得很感动,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自己也喜欢炎柬,不过她却没有跟他提过,而是放在心里的原因。再说,她想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快乐,她并不是个自私的人,她相信她可以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像炎柬这么温柔对待姐姐的人。
想到这里,项沁爱脸上露出更甜美的笑容,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项太太的话直泼了她一盆冷水。
“威柔,若是小爱找你来帮她说情去国外的事,你不用理会她,我已经跟她说过,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妈……”项沁爱怎么都没想到母亲竟会这么地坚持,害她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掉入谷底。
“是什么事?”
项国正并不晓得小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若是为了上次妻子拒绝的事,那么他也会同意妻子的意思。
“爸,没有啦,我又没有事。”项沁爱急忙否认。
“还不就是为了要出国的事,我怕她去找威柔,所以先把话说明了。”
“小爱,爸爸不是跟你说了,那件事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不可以去?”
她不懂,一点都不懂,她人好好的,而且活动又是学校举办的,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性,为什么她不可以去。
“没有为什么,除非你妈妈跟你一同去,否则你最好就忘了这件事,”项国正严厉的拒绝。
“人家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妈妈跟?”很不平、又感到委屈的项沁爱,红着眼眶站起身来。
“小爱!”
“我去上学了。”
就在她要迈开脚步时,项威柔忽然开口了“爸,若是炎柬陪小爱一起去呢?你同不同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可是等她想到时,早已来不及了,因为话都已经说出口,而且也落在每个人的耳里,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对面那顿时僵硬的身躯有意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她刻意忽略。
“姐,你真的同意吗?”项沁爱急忙转过身看向姐姐。
她当初只是说说而已,她还想姐姐或许不会同意,因为炎柬从未离开过姐姐一步,就像是她的守护者般地立于她的身边。
然而,就算姐姐肯,炎柬本人还不晓得愿不愿意呢。
“什么?威柔,你这孩子在说什么?”
项太太为项威柔的话而瞪大眼,一直以来炎柬都是在她身边,怎么会突然要炎柬陪小爱出国,这是怎么回事啊?
“妈,我是说真的,小爱那么想去看展览,就让她去吧。若是你跟爸不放心,那么有炎柬陪她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这样不是很好吗?”
“姐,我就知道你最好。”她的计画要成功了,太好了。
项国正虽然不了解大女儿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他也这么考虑著;若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要为女儿安排相亲,那么炎柬确实是没有在场的必要。
“那j吧,若是炎柬陪小爱的话,我可以同意。”
“国正,这怎么可以?炎柬可是要保护威柔的。”项太太并不赞同,她已经习惯炎柬对女儿的好,虽然她知道炎柬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了,不过她还是希望他能留下来,好好地照顾威柔。只有他在威柔的身边,她才真的放心。
“谢谢爸。”
项沁爱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她开心地跑到项威柔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又叫又跳的,她终于可以出国了。
而一旁的炎柬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用餐,彷佛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不过项威柔明白,炎柬也是个有脾气的人,相处这么久,他的容忍及温柔只是因为她,所以他可以沉默,可以不动怒;但在他心中,她知道他应该会为了她刚刚说出的话而感到不满,不过她故意不看向他,她怕自己后悔。
“爸妈,我吃饱了,先去上班。”她快速地将杯中的牛奶暍完,而后站起身,而炎柬也在这时起身。
“姐,你不可以忘了答应我的事哦!”
一直到出了项家,司机将车子给驶上大马路时,项威柔看炎东还是不开口,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只好先行开口了。
“你同意我的话吗?”
“为什么要我陪沁爱?”
因为他的问话,项威柔的心不由得揪紧,“小爱一直都想要去看服装展览,我不想要她失望。”
炎柬锐利的目光看向她,最后他伸出大掌拾起她的下颚,“若是我不同意,只想待在你身边呢?”
“炎柬,别这样。”
项威柔不想要再多想自己与炎柬之间复杂的关系,这十多年来,他们一同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那些事将会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但也只能是回忆了;因为他要离开,而她将要结婚,两个人都要放彼此自由了,不再由他看护著。
“我不打算陪小爱去看服装展览。”这是他最后的决定。
“炎柬!”
项威柔看入炎柬锐利的目光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出,那里头含带一抹比平日还浓的情意,不过因为有司机在,她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有沉默了。
“先睡一下吧!你脸色真的不好。”炎东将她的头给安置在自己肩上,那轻柔的语气里显出他的不舍。
本是凝重的气氛因为炎柬的这一句话而缓和了,同时也教她安静地闭上眼,因为她的头真的犯疼了。
靠在炎柬的肩上,她很安心地感受著她早已熟悉的气息,曾经有几个夜晚,当她因为做恶梦而无法入睡时,一直都是炎柬陪在她身边在她因为疲累而无法入睡时,是炎柬为她按摩陪在她床前的在她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处理不完工作时,是炎柬在一旁陪她学习,最后还成为她最好的帮手。这样的他,教她如何能放得了手
呢?她真的不知道。
况且,她根本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昨晚父亲的话还在她脑海里回荡著,她想要拒绝,可又不敢,只是她真能够习惯另一个男人,像习惯炎柬这般吗?还是她不能,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
想著想著,心里更是烦躁,根本无法睡去不过她虽没睡著,还是这么地靠著炎柬,闭上眼,感受著他所带来的安全感,还有那一份她一直都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感。
这一整天,炎柬像没事人般地继续他的工作,而项威柔则是一整天心神不宁,几乎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特别是她因为一整晚的不成眠,头更是疼得难受,而这也是炎柬进入她的办公室时所看到的情形。
“你来了?”
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桌上的文件几乎是都没有动过,看来今天她是需要加班了。
炎柬走近她。“怎么,头还痛吗?”他的手很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这样的亲昵动作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在炎柬的想法里,她一直都是不属于他的,他只是看护著她,而其余的,他是不该逾矩。
“炎柬?”
因为他的举动,项威柔有些失措地移开头,退出他的碰触范围。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炎柬看得出来她极为不适,那所有的反应都写在她的脸上。
“不了,我还有很多文件没看。”
“交给我吧!”
他是她公事上最为得力的助手,就算她没有出席会议,那会议依旧可以照常进行,因为炎柬可以代她发言,同时也出席所有她抽不开身参加的宴会。这样的他,她早已习惯了。
“不用了,你再等我一会儿……”
因为她的拒绝,教炎柬板起了脸,“你有心事?”
项威柔不是时下易于情绪化的女子,她有著自己的想法,也有冷静的思绪,这也是他欣赏她的一点;今天,她却显得有些不像她自己,教他感到纳闷,同时联想到她藏有心事。
“没有……”
事实上,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走了,是不是真的要丢下她了那么她根本不必开口放他自由,因为他已经要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