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下子开朗的夜摇光,和百里绮梦并没有聊多久,一是不想打扰他们夫妻和仲寒琪团聚的时光;二是她也有些迫不及待的去看温亭湛,这几日肯定是让他担忧了。
当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看到温亭湛侧身坐在软榻上,摇着拨浪鼓逗着儿子,这拨浪鼓是仲尧凡带来,可小家伙似乎对这东西并不感兴趣。睁着眼睛,偶尔会吐泡泡,可爱至极,这会儿看着这一幕,夜摇光的心也没有那么酸涩。
她唇角绽开一抹轻柔的笑,缓步走上前,与温亭湛一左一右坐在软榻上,从温亭湛的手中抽走儿子不感兴趣的拨浪鼓,在手中摇了摇:“阿湛,我们把儿子送到永安寺吧。”
这样坦然的语气,让温亭湛审视的看了夜摇光一会儿,就怕她是故作逞强的镇定,好一会儿发现她是真的想明白了,温亭湛才开口道:“我见了源恩大师和益西长老……”
温亭湛将二人对他说得话一字不漏的告诉夜摇光,包括源恩和益西各自的条件。
夜摇光其实之前是没有心思想其他,这会儿不纠结儿子的事情之后,她瞬间就没有源恩和益西这两个不同佛教的代表人物齐聚缘生观的因由,为着她的儿子来。藏传教和中国传教是不同,对外的时候他们自然是同气连枝,但不是对外,影响到各自利益的时候,也是有冲突,比如这一次,关系到藏传教和中土佛教的兴盛。
“阿湛,你是如何作想?”夜摇光抬眼看向温亭湛。
温亭湛目光柔暖,冲着夜摇光莞尔:“我都听你的。”
夜摇光笑了笑低下头,垂着长翘的睫毛去逗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明明温亭湛摇着拨浪鼓,小家伙无动于衷,仿佛听不到看不见。而夜摇光一凑近,小家伙就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
“小没良心。”见此,温亭湛不由笑骂了一声。
夫妻两就围着小家伙玩乐了起来,一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既然已经决定放开儿子的手,夜摇光就让千机师叔将益西长老和源恩大师迎接进来,纵使佛道不同宗,但益西长老和源恩大师在各自的领域地位并不比千机师叔低,这样一直冷着他们也不好。
“老和尚,益西长老,先前多有怠慢,万望见谅。”将源恩和益西请进来之后,夜摇光先赔礼,但不论是益西还是源恩都不着痕迹的避让开。倒不是他们为了佛子而巴结夜摇光,而是夜摇光从诞下佛子的那一瞬间起,她的身份就变了。
不论夜摇光是不是道修之人,只要她将佛子送入佛门,她就是佛母。
夜摇光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当做源恩和益西修养好,于是她站起身子,看向二人,她站在正中间,益西和源恩站在她的左右前方,她抱着孩子略顿了顿走向益西长老,她的脚步很是缓慢,但每一步都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即便是修为高深,已经到了心如止水忘我境地的源恩和益西也是忍不住心潮起伏,只见夜摇光停在了益西长老的面前,她语气充满着感激:“益西长老,不论是当年长老的帮扶之情,亦或是今日长老愿意给我们母子行如此大的方便,都让我感激不尽。”说着,夜摇光的目光落在睁着黑溜溜眼睛的孩子,脸上是一片慈爱之情,“若是可以,这世间只怕没有任何一个母亲愿意和孩子斩断亲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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