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得知真相的宋凛是多么的痛心疾首,他不但错失了他至爱之人,还到如今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更是不知道儿子的去向。宋凛费了无数的力都寻不到周简。也因此,他完全没有了再为父母官的心,连家中父母他尚且做不好,如何为一县百姓的父母?
于是他辞了官,专心去寻了儿子,一走就是三年。不但他没有寻到儿子,更是错失了一对儿女成长的过程,妻子明知道他是为何,却从不曾抱怨他一句,无论他走多远多久都在家中为他孝顺爹娘教导儿女,他心中有愧,遂放弃亲自寻找周简的下落。一直派人和托亲朋好友打听,去了昆仑书院做了教书先生,这一做就是十年。
不过是刚刚到了四十不惑之年,正被朝廷任命为昆仑书院山长,是男儿功成名就之时,他便因为心中郁结难舒,身子每况愈下,在弥留之际,竟然遇上了这只鬼,一个是寂寞了数年的孤魂野鬼,一个是即将大限的人,也不知为何宋凛竟然能够看到他,两人又都是从事教育工作,因而一人一鬼还颇有些相逢恨晚,畅聊彼此的人生,宋凛白日里都是神志不清,到了夜间却有精气神,他们常常抵足而眠。
它会知晓宋凛的一切并不是因为吞噬了宋凛的灵魂,而是宋凛亲口告诉他,在宋凛过世的前一晚,宋凛突然发现它能够附着自己的身体,想到自己还漂泊在外的孩子,以及愧对了这么多年的妻儿,他心中万分不忍,于是就在彻底去世之前,将它拽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说完之后,宋山长从怀里取出了一块佛牌递给了夜摇光:“我句句属实,温夫人,这是宋凛去世前,请他夫人去海塔寺为我所求。据说是宋凛生前曾相助过海塔寺的僧人,因而这佛牌乃是海塔寺益西长老亲自开光,只要我携带在身上,便可保我平安。”
夜摇光看着萦绕着淡淡凡人看不见的佛光的佛牌,她没有伸手去触摸,这种东西不论是不是修炼,沾染的气息多了,佛光就会减弱。但是这个佛牌足够证明,宋山长句句属实。
“这佛牌的佛光可定魂,让修炼之人看不透你的无根之魂。”夜摇光凝眉道,“但你已经用了五年之久,佛光已经开始消散,待到它的佛力被你耗尽之后,稍有一些修为之人都能够一眼将你看穿。”
夜摇光说完之后,宋山长苦笑:“其实今年我也已经有所察觉。”
去年他就有些感觉,但今年偶尔夜间他竟然会出现魂游征兆,他知道他在这具身体里的时日恐怕不多,但是他尚且未寻到宋山长的长子。
“照我推论,不出三年你必将无法再寄住于这幅皮囊。”夜摇光定论道。
“多谢温夫人相告,看来我得加紧完成宋凛的遗愿。”宋山长很诚恳的向夜摇光表达谢意。
见此,夜摇光的目光落在了温亭湛的身上,温亭湛漆黑看似含笑的眼眸之中点着些许阻挠之意,见夜摇光读懂没有多言,他便开口问道:“不知你前生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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