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二号车的乘员都爬上了车,四号车随即全速朝着卡多斯隘口驶去。我的一号车和三号车则保持着面向敌军,以全速倒车后退;虽然说我们发射了烟雾弹来遮掩自己的位置,很难保证敌人不会对我们来个乱枪打鸟的扫射,以装甲最厚实的正面朝向敌人,可以确保我们被流弹击中的时候不会遭到摧毁,毕竟现在离ntu战车的距离还远,我们的装甲还足以抵挡ntu战车主炮的正面射击。
“一、三号车驾驶员,再发射烟雾弹。”
由于以全速后退的关系,我们正逐渐脱离烟雾的掩护,所以我命令驾驶员再发射另一批烟雾弹,来掩护我们的撤退。
“杰森,你那边怎么了?”赵彦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我真后悔没把‘死神’给冰在基地里,因为‘死神’擅自行动,我们这边出了大状况,埋伏位置暴露了。我们得先撤了,抱歉。”
就在这时,我突然有ntu攻击机接近的强烈感觉;两道烟雾出现在远处的天际线上,那是ntu攻击机从低空发射的反战车飞弹!
“所有战车!全速前进!”我透过无线电大叫着。“有ntu的空射式反战车飞弹瞄着我们!”
原本保持后退的两辆车立刻转成全速前进,履带为了对抗后退时的惯性而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擦出了激飞的石屑;在地面上留下了急加速的丑陋履带痕迹之后,战车开始高速向前飞驰着。
两枚飞弹来得很快,一下子就可以看到拖着烟雾尾巴的火焰开始向上爬升,预备以俯冲方式对战车进行顶部攻击。
“驾驶员!急速右转!”
听到命令,我的驾驶员随即猛力将战车掉头向右,飞驰中的战车做了一个九十度的甩尾动作,在地上擦出了大片痕迹,偏离了原来的行进路线,以致于ntu的那枚反战车飞弹转向下俯冲的时候来不及跟上朝着侧面急行的战车,飞弹落在我的战车后方,爆炸力将战车炸得有如飞跳起来一般、重重地震了好几下,我们的脑袋也随着爆炸时的震波在战车内壳上碰撞个不停,要不是戴着头盔,就算不是撞得脑浆四溅,脑震荡一定是跑不掉的。
不过,三号车驾驶员的反应慢了些,右转的幅度也不够大,以致于飞弹冲下来的时候,命中了炮塔的后上方;飞弹穿入炮塔之后炸了开来,将三号车炸成了一团破碎的焦黑废铁。
第十八章
“杰森!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状况如何?”赵彦平焦急的询问声夹杂着无线电受到干扰时的杂讯传了出来。
“情况很糟,‘死神’不听命令擅自行动,导致我们的埋伏位置暴露了;我们挨了对方空军一记重击,损失了三号车,二号车也不能动了。只怕我们没办法继续参加埋伏行动,我们得先撤了,抱歉。”
“别介意,你们就先撤退吧,剩下的事情让我们来就好。”赵彦平的语气有点无奈。“对了,记得把‘死神’带走。”
“我会的,我已经很后悔上次没听你把她冷冻起来的建议了。”
回到基地,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李文中士的心情不好是因为被我从屁股后面开了一炮,导致她‘勇敢的突击行动’功败垂成;我则是因为损失了三个人、再加上又被营长叫去“关切”为什么朝着自己人开火的原因,心情也是好不起来。
我相信营部人事官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要替补我们损失的战车很快也很容易,要替补损失的人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事实上,在我们能回到波扎那斯基地的营区之前,替补损失的两辆战车就已经停放在我们排的集合场上,等着我们去接收了;问题是,va有的是战车,却没有能够驾驶战车的人,所以暂时没有人员能替补我损失的那三个人。
既然人手不足,我只好将现有的人员打散,重新编组给每一辆战车。除去三号车阵亡的三位弟兄,我们这个排还有九名战车操作人员;再舍掉李文中士这位死神不计,我们还有八个人,刚好够分给四辆战车每辆一名炮手和驾驶员。
一般来说,一辆战车要有三名乘员车长、炮手和驾驶员。驾驶员负责开车,炮手开炮,车长则是负责搜索敌人;但是现在我们人手不足,我又可以用超能力来搜索敌人的存在,车长位置索性就先空着不管了,先让我的排凑到足额四辆能动的战车比较重要。
“弗莱契少尉,你这是什么意思?”发现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不在我公布的战车乘组员名单之中,李文中士气冲冲地跑来找我理论。“为什么我的名字没有在名单里?”
由于过度气愤,李文中士并没有称我为‘长官’,而是直呼我的军衔。我知道李文中士为什么愤怒,但是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的情绪也极端的不好。
“我不认为你适合上战场。”
“为什么我不适合上战场?”李文中士对我的回答嗤之以鼻。“我看八成是因为我是女人的关系吧?你们男人总是抱持着‘女人上床比上战场合适’的诡异论调!性别歧视!”
“就某方面来说那是事实,‘你’的确是上床比上战场合适。”我冷冷地瞪着李文中士,决定在批评她的时候不留任何情面与口德;上次任务要不是李文中士擅自行动,三号车上的三个人就不会死,而他们阵亡的时间之早,早到我甚至还没有机会去认识他们。“至少你上了床还是个很性感的美丽女人,但是你上了战场却他妈的是个带来厄运的死神!”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被我尖刻露骨的一轮批评下来,李文中士气得浑身颤抖。“什么叫作我上了战场是个带来厄运的死神?!这种无稽的谣言你也相信?!”
“无稽的谣言?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每次和你一起出任务的人都阵亡在战场上,一个也没回来?”
“哼,战技不佳的人,会战死在战场上是很正常……”
李文中士说到这边时,我提起手来,‘啪’的一声脆响,在李文中士白嫩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子;突然之间被我扇了一个耳光,李文中士既气愤又惊讶,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战技不佳的人死在战场上叫做正常?!放屁!”我终于压抑不住愤怒的情绪,用尽最大的音量吼了回去。“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人叫做‘死神’?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总是爱搞个人英雄主义,总是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你的战技很好是没错,但是你的擅自行动却把队友的位置暴露给敌人知道,导致了队友遭到敌人的攻击而丧生!军队不是一个人的军队,军队是讲究团体精神的!如果你不是那么爱搞个人英雄主义,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合群合作的概念,你以前的那些队友就不会死!三号车上的那三个人也不会死!”
我的愤怒吼叫声传遍了整个排的营房,不但战车组员们躲在墙角后面看我和李文中士吵架,连战车维修人员也偷偷从门外张望着。
“现在因为你他妈的不听命令擅自行动,我们损失了三个人!而你竟然说战技不好的人死在战场上是应该的?死的人不是你,死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你就可以不用在意了是吧?别人家的孩子他妈的一定死不完是吧?我必须写阵亡通知书给那三个人的家人你知道吗?而那三个人的家属知道他们阵亡的消息时会有多难过,你他妈的又·知·道·吗·?”
“你说我性别歧视,没错,我他妈的是性别歧视,我们男人他妈的都是性别歧视!就因为你是个美女,所以我们这些男性军官都特别容忍你的恶质行为!即使你害死了三个我的人,我也只能做到把你剔除在战车乘组员名单以外而已!换成你是普通男性军人,我告诉你,你早就被拉去军事法庭里军法审判了!你早就被关在军事监狱里等着数馒头到死了!你早就被我以违反军令的罪名他妈的就地枪决几千几百次了!”
面对我霹雳疾风一般的狂吼怒叫,李文中士脸上的气愤表情消失了;现在,震惊的情绪取代了李文中士之前的愤怒,李文中士的手按在脸上被我打了一记耳光的地方,深邃的黑色眼眸失神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这些就是我不把你编入战车组员名单的解释,你去好好仔细理解,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解散!”
话一说完,我掉头就离开现场,将发愣的李文中士留在当地。
如果你现在问我什么是“德政”,那么我会说,“德政”就是你可以把阵亡士兵的死亡通知书交给营部的文书兵去处理,他们会负责把死亡通知填写好,再寄出去给阵亡士兵的家属,这样子就不必劳动军官去亲自通知那些家属关于亲人阵亡的消息了。
我和三号车上阵亡的三名士官兵不熟,如果要我亲自去通知那三名士官兵家属关于他们阵亡的消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三名士官兵的家人。
来到营部,将三名阵亡士官兵的名单递给文书兵;那名文书兵接过名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似乎他处理的不是三名死者的阵亡通知,而是三样物品的报销收据似的。
回到营房,我必须趁着还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把新编组的战车组员们带出去操练一下、让他们熟悉战车操作。由于这些战车组员之中,只有原先二号车的那个炮手和驾驶员可以算是技术熟练的老兵,其他五个人都是刚从训练基地里出来的,对于战车操作真的是要多生疏就多生疏。
如果想让这些人在战场上能有更大的机会生存下去,我就必须要让他们尽快熟悉他们的战车才行。
“长官!请等一下!”正当我召集了战车组员要登上战车的时候,李文中士匆匆忙忙地从营房里跑了出来。
“中士,有什么事情吗?”我停止了登上战车的动作,看着跑到我身边的李文中士。
“长官,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参加作战?”李文中士望着我的黑色眼瞳之中有着忧虑。
“我不能冒着牺牲其他人生命的危险让你参加作战。”我摇头。“虽然你的战技很好,但是战斗不是竞赛,技术好不好并不是存活的关键……。”
“我有确实反省过了,我保证以后不会随意行动了!长官,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看着李文中士的脸,秀丽的脸上满是混杂着不确定感的期待。
“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想上战场,好吧。”我耸耸肩。“让你负责我这辆车的驾驶位置……”
如果让李文中士负责我这辆车的驾驶位置,那么我就可以把原本的驾驶调去三号车,再把四号车的车长调去三号车当炮手,这样子的人员编组会有更高的战力,而且不需要太多的调动。
“谢谢长官!”李文中士高兴地跳了起来。
“等等,别高兴得太早!”我连忙提高音量,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让你在我的车上担任驾驶,是为了方便就近监视你的行动;要是你敢随意行动的话,我会当场枪毙你的,这次我可不会性别歧视了,为了上次的性别歧视而损失三个人,那种事情我可不想看到第二次,知道吗?”
“是,我知道。”李文中士连忙点头。“对了,长官,能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为什么?”
“因为我不习惯听别人叫我的姓啊!如果长官叫我的姓再加上官阶,我还要花时间去理解这是不是在叫我呢!在分秒必争的战场上,这种会导致浪费时间的作法不好吧?”李文中士突然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再说,长官你不是不会性别歧视了?那为什么长官你都叫别人的名字,却偏偏叫我的姓?这不是性别歧视嘛?”
看着李文中士……不,佳娜……看着佳娜的眼睛,我发现我实在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就像我从来也搞不清楚温妮的思考逻辑那样,虽然我能感觉到她的想法,但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想;艾玛是另一个让我有莫测高深感觉的女人,我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就说了喜欢我这种事。
而现在,我发现我也弄不懂佳娜的思考逻辑,不过我已经学会了不去分析女人的思考逻辑,那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我只希望佳娜不会继续发挥带来厄运的‘死神’特质,那就够了。
第十九章
“杰森?请坐。”
赵彦平把我叫到连队作战室去开作战会议的时候,其他两个排的排长都已经在里面了。赵彦平示意我坐下,随即开始讲解这次的任务细节。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护卫前往卡多斯隘口增援的机械化步兵。此外,这次任务将由弗莱契少尉负责指挥。”赵彦平向其他两位排长说着。
“由我指挥?”
“是的,由于ntu没有办法对卡多斯隘口发动有效的打击,因此,我们预期ntu会在路上拦截我们的补充兵员;而且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ntu会派出他们那些新式的隐形战车。”赵彦平向我点头。“我们这里只有你有对付隐形战车的经验,此外,营长也交代要尽快让你熟悉指挥业务,所以这次任务交由你来指挥。”
“我会尽力的,我可以要求一些特殊的配备吗?”
“既然你是任务指挥官,要怎么安排任务细节当然是在你的权力范围之内。”赵彦平微笑坐入椅中。“不过,你想要的特殊装备必须是我们手边有的装备才行。”
“那些特殊装备我们有,而且很多。”
“哦?什么样的特殊装备?说来听听。”赵彦平的脸上满是好奇的表情。
“我需要一些夜间练习弹。”
“夜间练习弹?你不会是想拿练习弹来打隐形战车吧。”赵彦平笑着。
“被你猜到了。”
“用练习弹打隐形战车?”赵彦平原本只是和我开个玩笑,没想到我真的打算用练习弹来打隐形战车,赵彦平张大了的嘴巴差点合不拢来。“杰森,你不会当隐形战车是纸糊的吧?”
“隐形战车当然不是纸糊的。”我笑了笑。“可是,不知道他们的隐形装置能不能把会发光的东西隐形起来?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我们就可以用夜间练习弹爆开时洒布的萤光粉末,来替他们上点鲜艳亮丽的颜色。”
“啊!我懂了!”赵彦平兴奋地一拳捶在桌上。“用练习弹把隐形战车染色,然后立刻给他们来个万炮齐鸣?”
“没错,隐形战车被染了色,就不再是隐形战车了,要瞄准也不会太困难吧?”
“这主意好!我立刻去叫补给官申请一些练习弹来!”
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路上,来自其他装甲团两连载满步兵的步兵战斗车排成了一列纵队,战车第一连的四个战车排分别护卫在步兵战斗车车队的前后左右,整个车队就这样扬起滚滚烟尘,朝着卡多斯隘口前进。
行进时,所有步兵战斗车的车长和炮手们都拿着双筒望远镜,很仔细地在观察四周的环境;因为在出发前,营长把那些步兵战斗车的车长都召集了起来,要我替那些车长讲解一下如何搜索隐形战车的心得。
如何搜索隐形战车?这种事情可真是难倒我了,我自己是靠着超能力在感知敌方位置的,这要我怎么教那些步兵战斗车的车长们如何去搜索敌人呢?直接告诉他们用超能力去感应吗?
不过,我也不能直接就说“我不知道怎么搜索隐形战车”,所以我只好随便编造一些东西来说。
“隐形战车的隐形装置只涵盖了车身而已,隐形战车的行迹仍然是不能掩盖的;所以当你们看到有车辆行进时扬起来的沙尘,或是地面上莫名其妙出现履带痕迹,那多半就是隐形战车了……。”
当我在简报室前方讲着这些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东西时,底下却有二十几名步兵战斗车的车长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我的演讲,还拿着笔记本猛做笔记。对他们来说,我拥有击毁过隐形战车的记录,所以我讲的东西能让他们信服,至于我讲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似乎就没有人在意了。
所以,在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路上,这些步兵战斗车的车长们就不停地回报着发现‘不寻常’踪迹的接触报告,然后这些‘可能是隐形战车行踪’的接触报告就会传给我,让我进行验证;不用说,这些报告几乎都是误报。
基本上,ntu既然研发出了隐形战车,ntu自然也会尽全力去弥补隐形战车的缺点,例如行进中扬起尘烟和留下履带痕迹这种事情,其实只要换上软质橡胶履带就可以解决。不过,软质橡胶履带会导致车速下降,这会使得ntu隐形战车追踪高速移动车队的能力严重下降,所以我只预期ntu的隐形战车会事先等待在我们运补的必经路线上,只要隐形战车保持静止状态,自然就不会扬起行进时的尘烟,也不会有什么轨迹留下来了。
不过,有时候瞎猫也真的会碰到死耗子;当我感觉到远处有几辆隐形战车正在窥伺着我们车队的时候,一名步兵战斗车的车长传来了一份报告
“十一点钟方向五千公尺处,发现可疑的履带轨迹。”
说真的,收到这份接触报告的时候,我还真的有些惊讶难道出发前我瞎掰的那些‘教材’竟然有用?
“没错,那是敌军的隐形战车!战车第四排,以练习弹瞄准我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