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缺口冲去。三营占据的这一段阵地右面是一个湖而且地势很开阔,因为这种地形的限制太平军在后方用来关门的部队完全来自于富贵军的左方,这也是三营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能够稳住阵脚的原因,如果两边都有太平军杀过来恐怕这个后路就要真的被断掉了。
站在山顶上的李秀成看到富贵军且战且走眼看着就要遁出包围圈不觉长叹一声,虽然敌人在最后关头察觉到自己的埋伏使这次作战不能全歼对手的主因,但是自己出动了五倍与对手的兵力,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却只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好强悍的家伙。下次必须用十倍的兵力。”
如果是平时富贵军能轻而易举的甩掉后面的追兵,但是今天经过刚才的苦战几乎人人带伤,要是全速行军必然会把那些受伤较重的士兵甩下去,所以郑连采取了边打边退的战术,手上有枪的用来组织反击,剩下的人里没受伤的照顾重伤员。刘铭传就正掺着刘仁辅朝前走,刘仁辅的身上两道可怕的伤口印红了整件军衣,这是一颗开花弹造成的伤害,看到伤口的人无不为这个伤口的主人还能活着而感到惊讶,而对于刘铭传来说就不仅仅是惊讶了,因为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这位本家在受伤之后仍然跟着大队人马撤退,一路上还劈了三个太平军,一直到冲出包围才开始支持不住的。
这一战实际上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当暮『色』降临的时候太平军的追兵退了回去,富贵军连夜清点人数、救治伤员, 郑连坐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短枪,心里打着吞枪自尽的主意,这是富贵军建军一来最大的一场败仗,整个团损失过半,这还不包括伤员。作为团长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来收拾残局。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把手枪『插』回了枪套,就算死也得先回去向司令做一个交待。
奇怪的是李富贵并没有严厉的惩罚他们,听玩了郑连的汇报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声”你到参谋部去把这次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讲出来,他们会认定你所犯错误的『性』质到时候再行处理。”看到司令如此平静郑连不觉满腹狐疑, 面对这样的失败竟然没有发脾气,这与他印象中的李富贵相差甚远。
李富贵并不是对这次的失利无动于衷,他只是得到了对面的太平军更详尽的情报,情报里刘秀成和陈玉成的名字可让他吃惊不小,在他的印象里在太平天国的历史上这两个人联手每次都是横扫千军,早知道面对的是他们两个自己肯定会把战场的重点移到西面去,现在只是吃点小亏还算幸运。面对太品天国的这两个年轻将领李富贵可是丝毫不干有任何轻视,他已经命令林雨长依托庐州展开更大范围的袭扰,同时又仔细叮咛他小心谨慎,至于黄沙岗的围恐怕要自己去解了,这样江浦这里兵力就显得有些不足了,虽然李富贵并不想扩大战争规模,不过他还是让后方的第四兵团做好准备,随时听令南下。
做好准备之后李富贵决定亲自带第二军团去会会李秀成,一路上李富贵非常小心,李秀成也趁着这段时间再一次对黄沙岗做了一次猛攻,又一次印证了这个高地不是急切之间就能攻下的之后李秀成表现的倒是十分的光棍,当天夜里就带着人走了个干净,弄得已经做好王碰王准备的李富贵怅然若失。
这一次交手算是不分胜负,太平军虽然得到了一场渴望已久的胜利但是作为进攻的一方被对手完全『逼』退,而且背后还被狠狠『插』了一刀,所以形势不容乐观。而富贵军虽然在两条战线上都保持了攻势,不过兵力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这其中的变数也不小。
江浦的攻城战仍然在不温不火地进行,太平军利用夜晚对江浦进行过几次增援,而富贵军炮台的落成却也给了太平军巨大的压力,不但攻城的炮火变得更加猛烈就连长江航道都直接暴『露』在李富贵的大炮之下,这根鱼刺卡在喉咙当中让天国上层深感焦虑,可是偏偏秦日刚这边被背后的林雨长缠得腾不出手来,面对这支来去如风的骑兵,他们始终没有什么好办法,虽然也试过设伏来抓住他的主力,可是林雨长这时候变得比狐狸还精,每次都是功败垂成,而在没有收拾掉背后的隐患之前,与正面的富贵军拼命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这时倒是镇守西线的李富贵最为轻松了,坐在这个暴风之眼上的他每天就是加固工事,从这次的战斗来看,这个铁丝网可真是防御步兵的好东西,可是说到铁丝网李富贵又很恼火,自己的兵工厂竟然连铁丝的生产不出来,枪炮也就罢了连铁丝竟然还需要大量进口,李富贵已经下决心全套引进生产铁丝的设备,说句实在话李富贵也不知道如何把铁拉成铁丝,在李富贵的知识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铁丝这个词。这一战给富贵军的另一个教训就是如果没有火炮的支援富贵军在火力上的优势就没有那么明显了,虽然在实战中发现班用火炮还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不过他的方向却是非常正确的,李富贵已经把改良建议和订单一起送了回去。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战斗的双方似乎都丧失了开始的锐气,战事日趋平淡这让李富贵开始有些想家了,要不是看到这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的潜流说不定他真的会把队伍丢给手下自己开溜,这不打仗的时候想打仗,一打起来吧又整天想着后方建设的事情,马上就要在富贵军影响所在的整个区域推广乡会选举了,这可是一件大事,虽然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但是上一次选举的规模远不能和现在相比,所以还是大意不得啊。这些天待在军营之中的李富贵处理的政务明显越来越多了,可是在军中遥控总有那么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这一天李富贵视察前线回来惊喜地发现有人正在大营等他,彼得从美国回来了,这一次李富贵非常热烈的回应了彼得的拥抱,“你这个小子,回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彼得一边回答一边在挤眉弄眼,“李,这么久没见,想死你了。”
“是啊,你也是,一跑就没影了,不是说好安顿好那边就回来的吗?”
“李,你不知道,我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你知道那些误入歧途的羔羊都被我拯救回来了。”
看来又是他那一套宗教情节失控了,不过他口气满大啊,什么叫误入歧途的羔羊都被他拯救回来了,耶稣恐怕也不敢说这话吧。
“现在那些太平军的俘虏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了,最近听说你又送去了很多,唉,如果不是主教喧招我真的希望再干下去。”彼得继续兴高采烈的说着。
环境的作用还真是大啊,李富贵才不相信以彼得的能力能够完成这样大的工程,“主教这么急着找你回来干嘛?”
“传教啊,虽然这里传教要困难很多,但是天主的仆人是应当选择光荣的荆棘路的。”
李富贵点了点头,冈萨雷斯多半还是看中彼得与自己的关系,不过他也的确非常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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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来,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的美国公使伯驾先生,我和他是在上海碰到的。” 作为公使伯驾的装束非常的朴素,在他身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饰物,一张方方的脸棱角分明,嘴唇很厚实显得端庄可靠,这个人给李富贵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不过他也发现当伯驾的眼光扫过彼得的时候不自觉的显得有些奇怪,似乎是混有羡慕和嫉妒的那种感觉,这让李富贵很不能理解。不过除了那偶然出现的一瞥伯驾别的方面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他的中文说得很流利略带一些广东口音,李富贵在猜他以前是不是干过主持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彼得又为李富贵介绍下一位来客,这时李富贵才发现帐中总共有十几个陌生人。
“这位岳先生也是传教士,他非常仰慕你的成就,对南京教区的兴盛也是倍感钦佩,所以我就邀请他来这里参观参观。”
“晚生子达见过大人。”岳子达把手伸了过来。
就在握手的空当李富贵把这位岳子达先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外表看起来倒是很普通,不过以李富贵的经验来看这位应当是属于神光内敛的那一种人,给人一种不可小视的感觉。李富贵对于这种判断多少有些奇怪,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从精神上来断定一个人的寻常与否了?似乎以前自己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啊,那时候最多也就是看出一些很表面的东西,比如对象是不是很精神,或者彪捍之类的,象这样完全隐藏在平凡的外表之下的气质好像以前倒从来没见到过,或者说从来没发现,或许是自己见的人物多了感觉变得敏锐起来了。
李富贵对于自己这种新开发出来的能力很感兴趣,就在这帐中诸人身上一一试验,发现在这些人中还真很有几个在精神层面上来看颇为不俗。
彼德发现两年多不见李富贵这个有事没事都喜欢发呆的『毛』病还是没改掉,急忙咳嗽一声,”李,这几位是随我从美国回来的,他们在美国表现的都很不错,我想把他们推荐给你。”因为有外人在场彼德说的有些含糊。
被惊醒过来的李富贵刚忙把自己的手松开,“欢迎啊,岳先生会发现只要在我的影响力所到的地方,您会拥有非常大的自由。”
李富贵再转身仔细一看,可不是吗,后面的那些人里有三个人自己还见过,其中有两个还是自己从商行里专门挑出来的,那个时候觉得美洲发展需要人才就从商行里找了几个又培养前途的年轻人送到美国去锻炼,这一晃就两年过去了。还有一个李富贵记得是当年的英语尖子,现在已经是个小伙子了,看到他们让李富贵更是喜出望外,这应当是他这些年努力从事教育工作所得到的回报,李富贵对于这些在海外锻炼出来的人才看的甚至比那些留学生还重,根据当年看的那些海龟文学中李富贵知道一个人在巨大的压力下最多三四年就能适应西方社会的生活,但是要从头学习现代科学知识只怕没个十年很难见到多大的成果,可在使用上目前自己恰好是更需要前者,科技落后可以慢慢赶,可是改变国民的精神面貌可是刻不容缓。看到用不了多久这些在最激烈、最残酷的社会大学的毕业生将一批一批的走到自己面前。
这时的李富贵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一听这些人的故事了,所以他借口客人们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把伯驾和岳子达送去休息,回来之后他兴冲冲说:”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好好跟我说说你们这两年都是怎么过的,一定很精彩刺激吧。”
李富贵高涨的兴致显然感染到了在场的诸人,大家开始还有些拘谨,很快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往往一个主讲的后面跟着好几个人补充说明,在李富贵听来这两年的美国开拓简直不亚于一部史诗,以前他所看到的报告都是说的各种工作进度,可这一次他们谈的主要是在这些工作下的个人经历,所以听起来更加惊险刺激,而主讲人黄越显然颇有口才,每件事在他的嘴中都变得非常的生动。根据他的描述这里所有的人都有相当惊人的业绩,就拿黄越自己来说吧,茫亭这座小镇就是在他的指挥下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的,现在更是发展的好生兴旺,考虑到他才刚刚二十出头这件事的确可以作为骄傲的资本,其他人也都曾经独当一面,这恰恰是李富贵最需要的能力。
说到回国以后的工作这些年轻人就更是一身干劲,仿佛只要把在美国的经验照搬过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大清在落后也总比那块不『毛』之地强,我们在那里要打强盗、打红鬼,前一阵子还和那帮摩们教徒干了一场,可这里都是同胞,咱们只要带着他们干就行了。”律岩丰站起来热烈的发言。
这样的论调让李富贵一皱眉,这帮家伙想的太天真了,要知道许多时候修改比从新制造要麻烦的多,不过这样的积极『性』如果能保持住说不定能够冲破这沉重的枷锁呢?李富贵在心里反复权衡,一抬眼看到费伯儒静静的坐在那里好现在思考着什么。
“伯儒,你也说说自己的意见,你们回来也有几天了吧,说说感想。”
“我只是在想,不知大人能在多大程度上支持我们,要想改变这个国家的面貌那需要很大的力量。”
“我当然会全力支持你们。”
“那大人的力量又有多大呢?我们应当有一个界限,根据我们的能力来制定未来的计划。”
李富贵对这个小伙子很满意,热情或许可以为中国带来起飞,但是如果想真正的翱翔于天际理『性』才是最重要的。”目前我打算先派你们到各个岗位上去熟悉一下,中国毕竟和海外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在这期间你们也可以把刚才所说的那些想法整理一下。”
李富贵把目前缺人的岗位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发现铁路应当是最好的地方,这样一个巨大的建设工程,把他们派进去即可以学习又可以锻炼,绝对是一举两得。
军营之中的晚餐非常简单,李富贵倒也没有刻意的安排,大家一人一个铜饭缸吃着煮的稀烂的菜。在平时李富贵对食物颇为挑剔,不过在军营里那绝对是士兵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而且在吃饭的时候他还非常喜欢端着缸子到出去转,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他吃的东西。不过看到伯驾也吃得津津有味倒有些出乎他的意外,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词来应对伯驾的询问了,没想到对方像没事人一样的把饭菜吃了个底朝天。
“不知道伯驾先生在做公使之前是干什么的?您的汉语说的非常好。”李富贵对这个人多少有了一点好奇。
“我在被任命为美国公使之前一直在中国传教,主要是在广东那一带。”
“哦,那您和彼德是同行了,彼德你什么时候也弄个参赞当当。”
伯驾的神『色』间闪过一丝尴尬,“我是新教的传教士。”
“我明白了,美国的主流教派好像是新教,对吧,不过我印象里美利坚合众国好像是个自由的国家,难道信仰天主教就不能担任公职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话题,实际上伯驾早就知道通过彼德来接近李富贵是一把双刃剑,当年他听说彼德与李富贵相遇的经历时就嫉妒的要死,这么好的事自己怎么碰不上,坐在家里就能拣到一个二品大员。当他被任命为公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和李富贵处好关系,作为一个中国通他对美国在远东所面临的困难有着充分的了解,他知道虽然美国『政府』很聪明的提出了门户开放的政策,不过人家也不是傻瓜,就那英国来说吧,他费了那么大劲还担了那么坏的名声好不容易把中国的大门给打开,你跑过来轻描淡写的讲两句话人家就心甘情愿的把利益和你分享,这世上那有那么好的事。条约是一回事,实际情况却是美国的在华利益一直受到英法的压制。如果想摆脱这种局面最好的机会就是李富贵,从这次铁路的修建可以看出他的权力甚至高于那些总督,而且他还有巨大的潜力。正因为此,伯驾才会希望从彼德那里寻求帮助,可是彼德的身份也颇为特殊,据伯驾的了解彼德他们家在美国因为他们的信仰问题可没少吃苦头,而且彼德的信仰还特别坚定,还在他很年轻的时候他就远赴欧洲追寻他的信仰去了,至于后来他怎么被派到中国来的伯驾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让伯驾感到庆幸的是彼德对美国还是抱有很深的感情,倒是他这个新教传教士的身份让彼德颇为警惕,要知道引导李富贵入教在彼德看来是他一生最高的成就,现在另一个教派的传教士也对李富贵发生兴趣这当然会引起他的反感,更何况这里还包含了整个淮河流域的传教权。最后伯驾向上帝发誓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以公使的身份为了美国的利益与宗教信仰毫无关系之后,彼德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现在李富贵提出的这个问题倒的确让他不太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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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在美国天主教徒不多,所以在各个方面多少回有些不便,倒不是『政府』有意歧视。”彼德看出伯驾的窘态,给他解了围。
“原来如此,那在美国的中国人都信奉天主教,这会不会造成不便?”
“当然不会,我们的人都居住在西部,那里本来是法国的殖民地,连摩门教都能在那里扎下根,就更不要说天主教了。”
“这样就好,说到那个摩门教我还真有点印象,好像他们能娶很多老婆,是不是。”
在场的两个美国人都感到有些窘迫,这个问题同样也不太好回答,“何止几个,他们的教主能娶几百个。”倪峰把话接了过去,他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哦,在自由、平等、博爱的美利坚合众国竟然有人能娶几百个老婆,可我入教的时候你可是跟我说我只能娶一个老婆,彼德,你太不够意思了。”
“李,他们是邪恶的异教徒,你可一定要坚定自己的信仰,千万不能被这些世俗的yu望所驾驭。”李富贵的信仰有任何松动在笔的看来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摩门教不是和新教一样,是属于基督教的一个分支吗?”
“虽然他们的确认为自己也是基督徒,不过我们可不这么认为,美国『政府』也并不认可他们的教义,不过李将军您应当知道,西部现在非常荒凉,他们又待在洛基山上,我们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是这样啊,不过彼德,关于一夫一妻这件事我还真的有点疑问,你看一跟肋骨只能属于一个人,这当然没有问题,可是你见过谁只有一跟肋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