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日你姨母给本王托梦了,所以本王来看看。”誉王不擅长撒谎,说的脸有些红。
慕云县主自然想不到舅舅撒谎。
她听誉王是要去看安庆公主,她不跟着不好。
而其实她是来偶遇陆巡的,现在硬着头皮也得跟着去了。
烦透了。
“舅舅,我陪您一起上去,我和思思姐姐路过,也是要看看姨母,给姨母上柱香。”
后人都知道安庆公主死了,但是并不知道安庆公主为何而死,不过他们来白云观总是要拜祭这位公主的。
毕竟是成年薨逝的,不算夭折。
誉王看一眼身后眼泪汪汪的钱锦棠,拒绝了慕云的提议:“你一会在过去了吧,你们仗势欺人还不跟人家道歉,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不然多伤百姓的心。”
说着叫钱锦棠道:“是钱二小姐吧,本王记得你,你要登塔拜祭你母亲吗?本王带你去,看谁还敢欺负人。”
终于可以拜见母亲了,钱锦棠喜极而泣,给誉王行礼。
誉王虚扶一把,然后提前迈开不足。
钱锦棠跟了上去。
慕云看有机会单独跟陆巡挤出,求之不得留下来,谁要拜祭那种根本都没见过面的姨母啊,真是玩笑。
“小陆大人。”慕云带着女孩子的青涩腼腆样子跟陆巡打招呼。
想到陆巡对钱锦棠的好有些过分,她想知道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接着问道:“您对那位钱二小姐可真好,你们之前认识吗?”
“县主也扯老婆舌吗?”陆巡用眼睛瞟了一下慕云,像是看一堆垃圾一样:“与你无关,你管的有点宽。”
说着提步就登塔了。
慕云是县主,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她顿时就气哭了。
陆巡怎么可以骂她?太过分了,难道他不知道他母亲想为他们兄弟求娶她?
她是他母亲都要求着的人,他凭什么骂她?
一定是因为钱锦棠那个小贱人。
严云庭已经看了好一会戏了,之前誉王和陆巡就欺负慕云县主。县主誉王走了,这陆逊更加不知好歹,如果他不出面的话,县主不是要被陆巡欺负死了?
县主那么尊贵温柔,岂是他们这些臭男人可以侮辱的。
“六郎,你太过分了。”严云庭拦住陆巡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慕云县主说话?县主可是正常的在跟你打招呼。”
想了想慕云有点干涉陆巡的隐私了,陆巡是个孤僻的人,不喜欢被人问。
“可是也要分谁问你吧,能被县主关心是你的福气啊,人家那是关心你,不是干涉你,你怎么这都听不出来呢?你应该跟县主道歉。”
慕云心想是谁在说话?
抬头一看是严云庭,她认识的,小阁老堂侄子,虽然严家鬼不可攀,但到底不是小阁老的亲儿子,只是侄子而已,利用利用做垫脚石可以,嫁人就不能嫁给他。
嫁人还是要嫁给陆巡这种根红苗正的嫡系子弟。
不过听说陆巡和严云庭是知己,严云庭如肯帮她肯定能印象陆巡的想法,到时候她就可以顺利成为陆六少夫人了。
“多谢严公子。”慕云楚楚可怜的道:“您也别怪陆六哥,方才确实是我说多了,女子也不应该这么话多,我回去就把女训女戒抄写十遍。”
“县主您真的是太严于律己了。”严云庭眼里都是欣赏的光,回头看着陆巡道:“我就说县主是为了关心你,县主都要写女戒了,你难道不应该跟县主道歉?”
陆巡说了声“有病”,径直走了。
慕云县主:“……”
严云庭:“……”
严云庭倒没觉得没面子,就怕县主没面子,他急忙回头安慰慕云:“墨耕脾气就那样,您别跟她生气。”
慕云苦笑一声道:“我知道,是因为我无意间肚子了陆六哥的心尖宠,所以六哥才跟我神器的,真是不知道六哥怎么想的,他是不是被那位钱二小姐给骗了啊,那位小姐身边有人,还相亲了呢,怎么陆六哥一点都不介意?”
肯定是不知道,所以她得把她知道的说给严云庭听,严云庭就会转告给陆巡了。
“就方才那个年轻人就是,我可没撒谎啊。”
严云庭在楼上看的清楚,陆巡是知道那女子相亲的,只是脸上不高兴了,但是没做出制止的行为,难道……
严云庭突然想到,陆巡其实不是在看那个女人吧?是不是在等慕云县主啊。
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期望多大失望就多大,他肯定是误会县主不是好女孩了。
对嘛,他就说一个是慕云县主这么贵气的女子,一个不过是长的好看点的破落户,陆巡是京城大少怎么可能丢了西瓜捡芝麻呢。
“您想多了,墨耕并不喜欢那个女孩。”严云庭信誓旦旦道:“我倒是听说三夫人想跟公主府联姻呢。”
慕云立即做出认真的样子道:“严大哥,八字没一撇的事,您可被乱说。”
是啊,女孩的闺誉多么重要,事情还没定他不能乱说。
“反正墨耕是不会喜欢上那种贫贱女子的,他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上下级?
慕云虽然不信,但是只有这个解释能解释陆巡为什么明知道钱二相亲还不生气,看起来真的不是喜欢。
她终于松口气,还以为陆巡转了性,开始喜欢女人了呢。
他要么谁都不喜欢,如果喜欢,也只能喜欢她。
至于钱锦棠那个小贱人,就算陆巡不喜欢,她也得想办法修理修理她,因为不知陆巡给她撑腰,脸舅舅都向着她说话,简直不能忍。
钱锦棠和誉王到了塔顶最里层。
里面供奉着安庆公主的排位,前面垫着一大缸油灯。
这不是皇家供奉的排位,是钱守业让钱渊点的。
看着冰冷的排位,只剩下一个名字了,钱锦棠跪在前面给母亲磕头,泣不成声。
嗡嗡的眼窝子比钱守业还浅,用袖子拭着眼泪:“真是太感人,太悲伤了,太可怜了,你们母女都没见上一面你娘就这么走了。”
“是啊舅舅,我真的好可怜啊。”钱锦棠呜呜大哭起来。
等钱锦棠拜祭完了,誉王把外甥女扶起来,带着哭腔道:“别哭了,虽然生的时候没看见,这个遗憾咱们不能继续留着,舅舅已经安排好了,很快圣上就会下圣旨,让你爹娶你娘回家,到时候把你过继给你娘,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县主了。”
“圣上能同意?”钱锦棠很怀疑,她那个外公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呢?
提到这个,誉王只想感慨一句,因为涉及到不靠谱的父亲,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思考过一件事,怕拒绝啊,所以得左思右想的,一步步都要经过算计,还要缜密算计,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