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骠骑将军府后,太皓并未有丝毫停留,他步伐沉稳而决然,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直奔宰相府而去。沿途熙攘的人群、繁华的街市在他眼中皆化作模糊的背景,唯有一颗炽热的侠义之心,驱使他勇往直前,一心只为拯救这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
抵达宰相府巍峨的朱漆大门前,太皓面色沉静,向守门的家丁沉声道:“在下太皓,特来拜见都童宰相,有要事相商。”
那家丁眼见太皓一身侠气,深知来者非寻常人物,不敢怠慢,匆匆入府通报。太皓独自留在门外,周遭的喧嚣似乎都被他拒之千里,他静默地站立,仿佛一棵扎根大地的苍松,任凭风吹雨打,始终屹立不倒。
不多时,那名家丁疾步而出,向太皓禀报道:“宰相大人有令,他请您太皓大人今日戌时,至城外猫都客栈相见。宰相大人此举,实乃为防城中诸多宵小窥伺,不敢让您在府中逗留。”
太皓听罢,微微颔首,心中已明了都童宰相的苦衷,他深知朝廷内外已是危机四伏,任何一个不小心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他转身离去,那背影在夕阳下愈发显得孤独而坚韧,仿佛在宣告着,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会勇往直前,为的是守护那心中的正义与信仰,为的是东方帝国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戌时的钟声在古城墙的角落悠然响起,那低沉而悠长的钟鸣穿透了黄昏的寂静,如一首古老的歌谣,唤醒了太皓心中沉淀的记忆。他疾步流星,风尘仆仆地赶至猫都客栈,这家坐落在城郊的客栈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猫都客栈,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木质建筑,古朴而典雅,店门口悬挂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映照出岁月在木梁砖瓦上刻画的痕迹。太皓回忆起第一次踏入这里,还是少年时期,为了科举考试而来都城,那时的他满腔热血,怀揣着一纸书香,憧憬着一朝鱼跃龙门的荣光。那一晚,他枕着客栈的木板床,梦见了未来的无限可能。
第二次造访,则是由于长襄公主的召见。而这一次,他再次站在这熟悉的客栈门前,是为了与都童宰相秘密相会。他知道,宰相选择这个地方,是出于对城中佞臣耳目的提防,也是对他的信任。此刻,太皓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过去岁月的缅怀,也有对未来挑战的期待。他走进客栈,迈过那道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入了一场或将改变江湖与朝堂格局的密会之中。
店小二眼尖心细,一眼认出了阔别已久的太皓,他迅速撇下手中活计,急匆匆趋步上前,声音低沉得像是怕惊扰了空气中潜伏的危机,“太皓大人,宰相大人已在楼上雅室恭候大驾多时,请随我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出道,手势中带着一份微妙的紧张和敬意。
太皓目光深邃,跟随着店小二踏上那磨砺光滑的木质楼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历史与现实在此交织的节点上。二楼的雅间掩映在淡雅的竹帘之后,透过缝隙,依稀可见灯火阑珊处端坐的身影——正是都童宰相。房内早已备下了珍馐美酒,几碟佳肴散逸出诱人的香气,似乎预示着这次相聚并非寻常饭局。
太皓步入雅间,只见都童宰相正襟危坐,眉宇间凝聚着深思熟虑的凝重。他微微一笑,略带惊讶地回应:“都童宰相动作真是神速,竟比我先行至此。”
都童宰相抬手示意太皓入座,眼神里透出关怀与决断:“太皓大人不必客气,快请坐下。想来您昨日才刚刚回返都城吧?”
太皓点头应答,落座后不改其豪爽本色:“正是,昨日方抵。”
都童宰相斟酌言辞,脸色愈发肃穆:“如今我朝风云变幻,内外交困,我们的见面必须小心谨慎。”他话音微顿,杯中酒液轻轻晃动,映射出他们心中的忧虑,“太皓大人,朝廷内部当前究竟何等状况,想必你也十分关切。”
太皓的目光犹如剑锋般犀利,直视都童宰相,一字一顿地问道:“确实,都童宰相,请直言相告,现今朝廷究竟陷入了何种困境?”
都童面色沉重,目光中闪烁着忧虑与愤怒的火花,他娓娓道来:“自那次与吐蕃的战役惨败之后,长襄女皇深受打击,如今已然遁入深宫,不理朝政,朝廷的大权已落入青鸾公主与女皇身边的两大宠臣之手,他们翻云覆雨,一手遮天。”
太皓听闻此言,脸上浮现出懊悔与悲愤交织的表情,他咬牙切齿道:“当初若我知道长襄女皇会如此昏聩无能,真该在她尚未登上皇位之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都童摇头叹息,神色愈发严峻:“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矣,如今朝廷之内,只言片语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你我能够幸免于难,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想当初的八大摄政大臣,如今除你我之外,其余六位均遭到暗杀,甚至连桑雅公主也在两年前离奇身亡,死因至今不明。”
太皓听罢,震惊不已,眉峰紧锁,疑云密布:“这一切,难道都是青鸾公主与那两位男宠所为?”
都童点头确认,眼中满是愤慨与无奈:“没错,他们为了稳固手中的权力,对于任何有可能威胁皇权的存在,都毫不留情,手段毒辣至极。”
太皓心绪难平,又问道:“可是,他们为何要对桑雅公主下手?她不过是个远离朝政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