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经常会在熄灯以后对宿舍进行突击性的查房,夜不归宿将受到记过处分,而查房这一项艰巨的任务,自然是非校学生会纠察部莫属了。对于那些外宿学生街的学生来说,加入学生会纠察部,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纠察部里不但能够准确地知道学校每次查房的时间,而且还可以跟保安搞好关系,这种美事又何乐而不为呢?因此说纠察部是校学生会中最难进的一个部门并不为过,而我则非常幸运地搭上了这趟班车。
纠察部底下设有好几个小组,宿管组分管的是宿舍的巡逻和查房,手握生杀大权,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了。
照常理来说,宿管组本是很难进的,但由于我们班班长陈康跟宿管组组长彭荣的私人关系很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得此便利,我们班不少怀着不同目的的人,皆十分轻易地混入了这支纯洁的革命队伍,在这群人中就包括了我和舍友凡子。而在全组人中,只有我和彭荣是同乡,因此才刚进宿管组没多久,我们两人就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自从老板病死以后,宿管组的工作明显轻松了许多,我似乎除了刚开学那阵在校运会维持了下赛场的秩序外,就再也无所事事了,期间学校虽也安排了几次查房,不过都没有轮到我。毕竟查房是个得罪人的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乐得偷个悠闲自在。
“小贝,今晚轮到你查房,9点半前一定要到宿舍楼前的旗杆下集合。”正当我在学生街出租房里玩着电脑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彭荣的电话。
因为旧区学生街的房子比较陈旧,价格也偏高,所以第一个学期我选择住在了新区。然而时间一长,我发现即便是有自行车,但平时上下课往返还是太累,故而等到大一下学期刚一开学,我便搬回了旧区,和七八个朋友在旧区学生街合租了一整套单元房。
刚开始碍于学校规定,我还时常回宿舍住住,可后来转念一想,自己管的就是查房,即便是被查到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因此到了后来,干脆就住在外面不回去了。
放下电话,我匆忙退出游戏,关上电脑,然后从电脑桌的抽屉里翻出了纠察部干事的身份牌,随手塞进了裤袋里。
等我来到旗杆底下,那儿早已聚集着我们宿管组包括凡子在内的五六个人了。
“小贝,你还住在外面么?”见我从学生街方向走来,彭荣随口问了一句。
“恩,是啊。”反正都是朋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当即如实地回答道。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是跟你老婆住一起么?”彭荣眯着只眼睛,面露坏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真想不到男人竟也可以如此的八卦。
“什么老婆啊,他老婆不在我们学校。”还没等我开口,凡子已然抢先插了话。
“咦,那前一段时间怎么看你整天跟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好像她也是我们纠察部的吧?”我知道彭荣说的是小z,当初小z是跟我一起报的纠察部,不过她去了文秘组。
“那个,呵呵……”我不知该怎么向彭荣解释,索性打个马虎眼掩饰了过去。
聊了一会儿,大伙都纷纷掏出手机,给朋友们发去了查房的预警短信。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我们一拨人就站在宿舍楼前最显眼的位置,只要是看到我们每人胸前挂着的纠察部牌子,即便连傻瓜也知道,今晚要查房了!
大约等了快一个小时,两个学生事务部的老师终于姗姗来迟了,在两个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前后簇拥地走进了保安亭。
在保安那儿领完每间寝室的学生名册后,彭荣给我们一一布置了任务,我和凡子被分在一队,由一名老师带着,负责查大三楼宿舍的三到五层。
眼瞅着到了平时熄灯的时间,一票人于是浩浩荡荡地杀奔向了各自不同的既定目标。还没等我们来到楼道口,就不知听谁在楼上大喊了一声:“查房了!”
走廊上顿时呼啦啦涌出了一大拨人,众人相互交头接耳地盯着我们,或许每个人心中都在暗自猜测着,会是哪个宿舍倒霉地中此大彩。
“查这间。”带队老师随手指了指三楼一间房门敞开的寝室,率先走了进去,我和凡子两人见状也连忙屁颠屁颠地抱着学生名册,跟在了后头。